宦官打败了窦武、陈蕃后,仍心有余悸,决定对党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建宁二年(169),宦官侯览使人诬告张俭结党谋反,权宦曹节利用这一机会,趁机奏捕党人。当时,灵帝年仅十四岁。他问曹节,党人都干了些什么?为何要逮捕他们?曹节说党人互相勾结,图谋不轨。灵帝又问图谋不轨是干什么,曹节说就是想要夺取国家的权力。无知的灵帝在曹节的信口雌黄中批准了这一请求。于是李膺、杜密、范滂等百余名党人领袖被诬杀,另有六七百人被禁锢,一千多太学生被捕,党人的力量受到惨重打击。
虽然如此,宦官集团仍未解他们的心头之恨。建宁四年(171)春,东汉政府大赦天下,但唯不赦党人。熹平元年(172)五月,窦太后死,有人在朱雀阙上写下语“天下大乱,曹节、王甫幽杀太后,公卿皆尸禄,无忠言者”。宦官集团大为恐惧,又一次大规模逮捕党人,并趁机将与他们有隙的士人,太学生一千多人收捕。熹平五年(176),永昌太守曹鸾上书为党人申冤,“言甚方切”,以致触犯宦官讳忌,遂将曹鸾拷打致死,又诏令各州郡,凡是党人五服以内的亲属及门生、故吏,其在位者,免官禁锢,不得做官。这次党锢,其收捕人数之多,株连之广,实属空前。
宦官集团虽然多属无政治远见之徒,但他们充分利用其上能左右皇帝,下能控制衙署,爪牙布满天下,走狗充斥朝野的优势地位,或采用子虚乌有的手段,肆意捏造事实,歪曲事实真相,以实现自己的政治图谋;或采用劫天子矫诏令天下的手段,对党人进行残酷镇压和疯狂报复。在他们的淫威下,党人备受摧残,命运多舛,其力量遭到毁灭性打击。
“党锢之祸”削弱了统治阶级中最有生机的一部分力量。受摧残打击的官僚士大夫希望东汉王朝能按正常的儒道统治秩序运转,他们其实是东汉王朝最忠实的维护者。评议政治是为了使时政变得更好更牢靠,他们为维护东汉王朝的纯粹性甘冒杀头之险,而王者反过来采用禁锢、残杀的手段对付他们,这真是对党人的绝妙讽刺!(www.daowen.com)
“党锢之祸”既是宦官与皇权的胜利,又是宦官与他们赖以生存的东汉黄泉走向最后覆亡的起点。一个政权,当它的统治者腐败到不能容忍其内部的优秀分子存在时,其自身的灭亡也就为期不远了。第二次“党锢之祸”到中平元年(184)因黄巾起义爆发,灵帝为防止党人因怨成叛,与黄巾军勾结,才宣布解除,但这时的东汉王朝却是气数已尽,濒临灭亡了。
“党锢之祸”是历史上官僚文人和书生学子正直、忠贞气节的一次致命打击。然而,正是这些忧国忧民的民族脊梁昂起他们无畏的头颅,中国的古代社会才得以延续发展,不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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