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成王和周公开始在伊、洛地区营建新邑,作为东都称为成周

成王和周公开始在伊、洛地区营建新邑,作为东都称为成周

时间:2023-09-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等到周公平定三监和武庚叛乱之后,更加认识到加强东方统治的重要性,因此成王和周公都要遵照武王的遗愿,开始在伊、洛地区大规模营建新邑,作为东都,称为成周。东都成周的兴建,《尚书大传》说在周公摄政第五年,而《史记·周本纪》说在“周公行政七年”,《鲁世家》也说在“成王七年”。根据《召诰》记载,这年二月乙未,成王从宗周(镐京)到丰,派遣太保召公先于周公前往洛邑“相宅”。

成王和周公开始在伊、洛地区营建新邑,作为东都称为成周

武王克殷后,为了统治东方地区,防止殷贵族的叛乱,就有在洛邑创建新都的计划,并且把这件事嘱托于周公。等到周公平定三监和武庚叛乱之后,更加认识到加强东方统治的重要性,因此成王和周公都要遵照武王的遗愿,开始在伊、洛地区大规模营建新邑,作为东都,称为成周。

东都成周的兴建,《尚书大传》说在周公摄政第五年,而《史记·周本纪》说在“周公行政七年”,《鲁世家》也说在“成王七年”。成王七年即是周公行政七年。《史记》定在周公行政七年,是根据《洛诰》末二句“惟周公诞保文武受命,惟七年”的。《尚书》有《召诰》和《洛诰》两篇,是记述关于营建洛邑的事的。司马迁、刘歆认为两篇都作于周公摄政七年,而郑玄以为《召诰》作于周公摄政五年(《周礼·地官·大司徒》正义引)。皮锡瑞认为从两篇内容来看,“文势相接,不得以为相隔二年”,但是“营洛大事非一时所能办,《大传》言其始,《史记》要其终,两说可互相明”。也就是说,从五年开始,到七年完成(《今文尚书考证》卷十七)。我们认为,当以《尚书大传》为是,成周兴建于周公摄政五年。《史记》所说在周公行政七年或成王七年,是出于对《洛诰》末二句的误解。

殷、周贵族的纪年,很不统一。有以君王嗣位之年开始计算的,也有以某一特大事件发生之年开始计算的,更有以当年发生的大事作纪年标志的。西周初期纪年,以文王受命(接受克殷的天命)称王之年开始计算,这到武王和成王初年还沿用,所以武王克殷在武王即位之后四年,而《书序》和《史记》都说在十一年(文王受命称王之后十一年)。武王克殷之后,或者用“既克商”纪年。例如武王六年“访问箕子”,《尚书·洪范》称“惟十有三祀”,即文王受命称王之后十三年;《史记·周本纪》又说:“武王既克殷后二年,问箕子殷所以亡”。同年武王发病而死,《尚书·金》又称“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商代末年艅鼎:“惟王来正(征)人方,惟王廿有五祀。”上一句是用“征人方”这件大事作为纪年标志,下一句是指商王即位年数。《尚书·洛诰》末二句:“惟周公诞保文武受命,惟七年。”王国维《洛诰解》(《观堂集林》卷一)以艅鼎纪年作对比,认为“上纪事,下纪年”,就是上一句是用当年大事作为纪年标志,下一句是用某一特大事件发生之年开始计数的。王氏依据上文,认为“惟周公诞保文武受命”是指周公“留洛邑、监东土之事”,是正确的。上文记载成王命令周公留守成周,主持此后东都政务,“监我士、师、工(指文武百官),诞保文武受民(保安好文王、武王所受于天的人民)”。而周公的对答,一开头就说:“王命予来承保乃文祖受命民。”可知“惟周公诞保文武命”,确指受命留守成周主持政务的事。王国维《周开国年表》认为“惟七年”是用“既克商”纪年,“是岁为文王受命之十八祀,武王克商后之七年,成王嗣位,于兹五岁”。很是确切。这年是周公摄政五年,也是成王五年,从“既克商”起算则为“惟七年”。

根据《召诰》记载,这年二月乙未(二十一日),成王从宗周(镐京)到丰,派遣太保召公先于周公前往洛邑“相宅”(勘察建都基地)。三月戊申(初五)召公在早晨到洛邑“卜宅”(占卜建都基地是否吉利),得到吉兆便开始“经营”,庚戌(初七)召公“乃以庶殷攻位于洛汭”,就是使用许多殷贵族在洛水黄河处营建地基,经过五天,到甲寅(十一日)地基建成。次日乙卯(十二日)周公到洛邑,全面观察新邑经营的规模。过三天,到丁巳(十四日),举行郊祭(祭天神),用牛两头;次日戊午(十五日)在新邑举行社祭(祭地神),用牛、羊、猪各一头。又过七天,到甲子(二十一日)周公召集殷贵族的各级领袖(侯、甸、男、邦伯),用“书命”(写在简册上的命令)分配劳役,“厥既命殷庶,庶殷丕(大也)作”。后来成王来到新邑,太保召公便以监护者的身份,对少年的成王作了长篇教导。《召诰》的内容,就是记载这长篇教导的。从教导内容来看,这时成王来到新邑,开始升登王位,亲理政务。召公对成王说:“王来绍上帝,自服于土中。”“土中”就是“中土”,指成周居于四方的中心。“绍”当解释为“助”[4],“自服”是亲自服政的意思。这是说成王来到成周,是帮助上帝进行治理,亲自服政于四方的中心。召公又说:“王乃初服……知(语词)今我初服,宅新邑,肆惟王其疾敬德。”“初服”是说成王开始亲政[5],“宅新邑”是成王居于新邑开始亲政。

一九六三年陕西宝鸡出土的何尊有这方面的记述:

惟王初,宅于成周,复(禀)珷(武)王丰福(丰福是祭名),自天(天指天室)才(在)四月丙戌,王诰宗小子于京室曰:昔才(在)尔,考公氏克玟(文)王受兹〔大令(命)〕,惟珷(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或(国),自之)民。……惟王五祀。

近人考释把“惟王初宅于成周”读作一句,将“宅”二字连读,不确。“”当用作“”,原义为升登,“初”是说开始升登王位[6]。“惟王初,宅于成周”,和《召诰》所说“王乃初服”,“宅新邑”,意义相同。只是因为两者的地位不同,用词有差别。《召诰》因为出于太保召公之口,用“初服”比较适宜。召公用“天命”来教导成王,“服”字有奉天命服政之意。召公引用夏殷二代的历史来证明他的“天命”理论,说:“我不敢知曰:有夏服天命,惟有历年;我不敢知曰:不其延,惟不敬厥德,乃早坠厥命。”这是说夏代原来能够“服天命”,即按天命服政,因而历年长久;后来因为不敬重“德”,就很快丧失从上天接受来的“命”。至于何尊,是“宗小子”因为成王诰辞中有嘉奖其父亲的话,并赏给贝三十朋,为父亲所作的祭器。成王的诰辞是在来到成周升登王位之后发布的,因而何尊说“惟王初”,是合于作者身份的。(www.daowen.com)

何尊记载“惟王初,宅于成周”,在“惟王五祀”,与《尚书大传》所说“营成周”在周公摄政五年相合,和王国维解释《洛诰》“惟七年”是既克商七年、即成王五年也相合。王国维的解释原来只是一种合理的推断,现在由于何尊出土而得到证实。《洛诰》第一段记载周公向成王报告营建洛邑经过,说:“予惟乙卯朝(早)至于洛师”,就是《召诰》所说三月乙卯“周公朝至于洛”。为什么周公只说乙卯这个日子而不讲月份呢?王国维《洛诰解》说:“日而不月者,成王至洛与周公相见,时在五月乙卯以前故也”(《周开国年表》同)。这一推断,现在也由于何尊出土而得到证实。何尊说:“才(在)四月丙戌,王诰宗小子于京室。”顺着《召诰》所记月日来推算,四月丙戌是十三日。成王来到洛邑是在四月丙戌之前,成王和周公、召公的相见当即在四月丙戌前后。

何尊的记述,与文献记载完全符合。所说“惟王五祀”,即是成王五年,也即周公摄政五年。所说成王诰宗子于京室曰:“惟珷(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兹宅中国,自之民。”“中国”即是《召诰》所说“自服于土中”的“土中”,就是指天下四方的中心。这时在洛邑大规模建设东都,确是继承了武王的遗志,实行了武王“廷告于天”的遗嘱。《逸周书·度邑解》,就是记述武王克殷之后,要在伊洛地区建都,并把这件大事托付周公的。《史记·周本纪》也说:“成王使召公复营洛邑,如武王之意。”何尊载:“复禀珷(武)王丰福,自天。”这是说,成王来到成周升登王位之后,就到天室对武王举行福祭。“福”是祈求赐福的祭祠,用牲肉和酒献祭,酒肉要归君主吃喝,叫做“归福”。春秋时代晋国还沿用这种礼制。“福”原是“胙肉”之意,见《国语·晋语二》。天室就是明堂。成王之所以要到天室祭祀武王,因为在成周建筑天室就是武王的遗志。天室可以用来宣布法令,宣称这些法令符合天意,用来加强对殷贵族的管理统治。天室该是成周大规模建设中最早完成的建筑,所以成王刚来成周,就可以在此祭祀武王了。

东都成周大规模的营建,是西周初期政治上的一件大事。同时分设东西两都以加强对东西两部的统治,是我国古代政治历史上的创举。这对于创建强大的周朝,是具有重大作用的。

更有一点需要加以辨明的,就是由于何尊的发现,有人解释何尊铭文,认为成王确曾迁都成周。何尊开头说:“隹(惟)王初,宅于成周。”唐兰《尊铭文解释》(《文物》一九七六年第一期)和《西周青铜器铭文分代史征》把“隹(惟)王初宅于成周”连读为一句,认为“宅于成周”,就是“周初的成王确实迁都成周”。并且认为《周本纪赞》太史公曰:“学者皆称‘周伐纣居洛邑’,综其实不然。武王营之,成王使召公卜居,居九鼎焉,而周复都丰镐,至犬戎败幽王,周乃东徙于洛邑”,综其实是错的。何尊记武王告天的话说“余其宅兹中国,自之民”,正说明武王的决策,到周公摄政五年,才实现这个决策,经营成周。[7]

我们认为司马迁所说没有错误,武王主张营建洛邑为东都,同时设置东西两都,是为了加强对中原地区以及对四方管理和统治。这是中国历史上伟大的创举,对于加强全国的统一起着重要作用,因为全国面积广大,僻居西方的国都是不便于管理中原和东北南三方的政务的。司马迁说武王、成王营建洛邑“居九鼎焉”,就是说把洛邑建成国都,“九鼎”原是国都的象征,至于说“周复都丰镐”,丰镐原是周的国都所在。当时把洛邑称为“成周”、丰镐称为“宗周”,就是由于两都同时设置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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