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四川上古史新探:揭示僰人族源及巴东盐泉的地理因素

四川上古史新探:揭示僰人族源及巴东盐泉的地理因素

时间:2023-09-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由此看来,僰人,是一个历史悠久、进化得相当早的民族,比西南夷中的其他民族文化高些。那么,这个地区的僰人,族源何在呢?还有第三个现还隐蔽的重要理由是,濮人是最先发明石板墓的民族,而凡僰族分布地也有石板墓的葬制。是故关于僰族文化的问题,必须结合到巴东盐泉这个地理因素来作分析。叙南的僰人和巴山百濮是同源的。

四川上古史新探:揭示僰人族源及巴东盐泉的地理因素

由此看来,僰人,是一个历史悠久、进化得相当早的民族,比西南夷中的其他民族文化高些。他们与华夏汉族有很久的交往,语言、文化都与汉族相近,并且是乐于接受封建制度的。不过他们还保存祖先遗传下来的习俗,未与汉族融合,却是已经接近于融合阶段了。大概是由于他们从未建立过自己的独立政权,所以才会成为这样的情况——有悠久历史而无独立政权。所以他们能接受蜀王委派个王子来统治。蜀亡后,又接受秦、汉官吏的管理,终于不久就融合于汉族而同为犍为郡县政权的支持者(僰人在历史上,几未发生过叛乱)。

那么,这个地区的僰人,族源何在呢?我们可以作如下的几个推论:

1.是本地自生的人。这项假定不能成立。若是本地固有的人,则当其进入奴隶社会时,应已与丹犁、郪、徙、邛、夜郎等族自成大国,起码要与外来的巴、蜀发生摩擦战斗。但历史上没有这样的记载,甚至没有这样的迹象。

2.是羌族从康藏高原扩散到此来的一支。这也难于成立。蜀国、青衣羌、白狼、旄牛(笮)都显然是从这方面来的羌支民族,许多到了近世还未进入奴隶社会。便如蜀族,由于占据了成都沃野,进化快速,但其进入奴隶社会也不过与僰族同时。僰族地在大江以南,应该比蜀族更来得早,何能不占四川盆地的良田沃土,反而居住到盆地边缘的山区瘠土,接受蜀王子的统治呢?

3.是从大巴山区移徙来的百濮一支。这有可能了。第一,僰与濮音近,古时是同音字,汉人写得不同。第二,濮人参与牧野之师,历史悠久,早已与汉族亲附。还有第三个现还隐蔽的重要理由是,濮人是最先发明石板墓的民族,而凡僰族分布地也有石板墓的葬制。关于石板墓这点须得略加阐述。(www.daowen.com)

前面说到“百濮”的分布地在大巴山区。大巴山区与四川北方山区,普遍分布着白垩纪砂岩。这种砂岩,层理清楚,水平重叠,就像书页蚀断一样显露于河谷山崖间。截断石材,只需轻轻循层加以钻锲,便可得平整如同木板的石板,厚、薄、宽、长,无不如意。濮人在石器时代,便已能用坚硬的燧石石器取出石板来进行建筑。葬时以代棺椁,较用木器方便。从古代的濮人墓,到现代的汉人墓,都是用石板修的。凡人事用品的创造发明,都是自然地理先有适合于创造条件的物资,才可能有利用厚生的发明。例如竹器必然是南方人最先发明的,石器必然是火山区的猿人最先发明的,木船必定是渔业民族发明的,皮船就必然是牧业民族发明的。住居在四川北方山区的濮人,最先发明取石板,和用石板作墓,是可以理解的。若是石灰岩的地区(如巫山地区)则是断不能有这种发明的。

但是,虽有这三种可能,定为僰就是“百濮”流变的一支,仍也有其不可能的地理因素来作否定。第一,川北地区的濮人,不可能横越巴国,渡过大江,在叙南地区发展起来。第二,叙南的僰人,进入奴隶社会很早,早到与巴、蜀同时。而川北区的濮人,则在春秋世还停滞在原始社会,这就不可能说僰人是他的支裔。谁要否定僰为“百濮”之裔,是有理由的。

4.是从郁山地区发展来的。这个可能性就大了。郁山就是早在石器时代渡过长江来此的濮人之国,是周初便已派遣军队从武王伐纣的国家。郁山盐是从来就向大江以南地区诸民族部落行销的,其濮人随行盐到了此区,便依恃淯江泉盐就近运销,从而发展为一个支族,仍自称濮,音变为僰,都是说得通的。他们原是石板墓的民族,其在郁山,虽多石灰岩,亦有砂岩,应仍能保持故时的葬俗。到了叙南,这种砂岩又多了,这种墓葬必会发展起来,成为僰族的定俗,从而流传到更广泛的僰族分布地。由于郁山文化前进得比其他濮类为早,故叙南僰族文化也随之比大巴山的百濮为早。又由于郁山濮族与华夏民族接触得很早,并也是从来从属于人,未曾自己建成国家,具有驯顺的性格,所以僰族也有同样的性格。这就成为全面都说得通的假说,不必待有史籍明文作证就可以肯定的了。

总结这些论述的理据,都是围绕于淯江盐泉这个因素的。是故关于僰族文化的问题,必须结合到巴东盐泉这个地理因素来作分析。结论是,秦汉华人,把濮人写作僰人,是古今援音作字,写得不同。叙南的僰人和巴山百濮是同源的。但这个同族源的各支,由于历史悠久,随地发展,很不平衡,百濮区是比较落后的,从秦统一起才开始接受汉族文化,到汉末,全部融合于汉族了。巫山区是最进步的,殷周间已建成了国家。到战国已融合于巴族与楚族,巴、楚文化代替了巫臷文化。郁山区,是次于巫臷的前进者,但未建成国家,历史上隶属于巫山,附属于巴,于楚,于秦,于汉,到汉末全部融合于汉族了。叙南区是又次于郁山的前进者,它随着郁山区进入奴隶社会,也未建成自己的国家,却在西汉年便已融合于汉族了。这后面的三个地区,都是由于盐泉关系孕育成功了三个不相连接的文化区,形成了同源异流的三个以上的古代民族,在不同的时代融合于汉族。他们在我国的民族史上,可以称为“濮系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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