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重要的问题,“廪君魂魄世为白虎”这句话,是魏晋人的记载,不是《世本》已有这样文字,是很明白的。既言“世为白虎”,巴氏“遂以人祠”,那就是廪君后若干世人的记载了。《华阳国志·巴志》说:“秦昭襄王时,白虎为害,自秦、蜀、巴、汉患之。……白虎常从群虎,历四郡,害千二百人(谓黔中、蜀郡、巴郡、汉中这四郡。秦为黔字音讹)。”这个白虎,显然就是影射的廪君与其后裔的军队,不必真是一头“常从群虎”的特别的大虎。今世出土有许多巴国的地下文物,具有白虎雕饰,考古学者判断为巴族的武器。巴国以商业兴起,农业亦颇发达,只工艺方面很少发现文字记载。其许多工艺品,可能是从楚国购来的。廪君附楚后,由于怨恨秦人灭巴,取得楚国之助,组成一支庄蹻式的远征军,从司马错置的黔中郡,打入巴郡、蜀郡、汉中郡,流转杀掠,不占城邑,使秦军无法消灭他。最后在从巴西杀回黔中的路上,被人廖仲、药何、射虎秦精等,在朐忍地方,设伏袭击,把他们消灭了。民对晚期的巴族是反感的,这次响应秦王的赏募,消灭了一支巴军。他们无文字纪实,只有口头传述,遂把廪君后裔组成的这支远征军说成是一只白虎。
关于射杀白虎这个问题,廖仲、药何、秦精等是巴国属民,白虎是巴国的国徽,廪君就是巴人。白虎何能危害巴地?巴人又何得射死白虎?现依史籍残缺不完的文字,结合地理因素分析是这样的。
秦昭襄王元年(公元前306年),上距秦灭巴、蜀(公元前316年)为时十年,他在位五十六年。嗣孝文王未一年卒,嗣庄襄王在位四年,即是秦始皇元年(公元前246年)。又二十二年灭楚。廪君之国强盛时代应只不过五六十年,当楚幽王丧失巫郡和郢都东迁寿春时,廪君的后裔亦不可能再在夷城立国,必然是率族随楚东迁,部民亦随之流徙入南郡,故《后汉书》称之为“巴郡、南郡蛮”。(www.daowen.com)
宋齐梁陈世,南郡蛮更由荆州向豫州、扬州移进。屡与官吏发生冲突,受到剿杀。直到隋、唐才未见有叛乱。南北朝史书里屡见的“蛮”(诸史多有《蛮传》),其实就是巴族残存的一部分人在廪君之国保存下来的后裔。但不能仍称他们为巴族。因为他们不但亡了国,亦已丧失了古代巴族的特征而被称为另一种民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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