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国以盐泉兴。由于东、西邻的楚国和蜀国的人口都需吃巴国供给的盐,所以楚蜀两国与巴决裂的时间少,和好的时间多。一旦发生决裂,巴不输出盐巴,两国的人就会发生慌乱。不明白这个经济因素的制约作用,就不可能正确理解这三个国家之间的历史关系。
简要说来:楚国依赖巴盐的历史最为鲜明。《左传》桓九年(楚武王三十八年),“巴于使韩服告于楚,请与邓为好”。这是巴准备越楚境从邓境通商到中原去,请楚为之介绍。楚王立即派人去办。邓国的鄾邑人杀害了两国使臣,夺去所携的货币。楚国又派大将斗廉率军助巴师攻邓。“邓师大败。”这是巴国越过楚境远征至邓的一次战役。这时巴、楚和好,关系很深,是很明白的(有人认为巴通使外国都得请命于楚,是误解)。
又,庄公十八年《左传》:“楚文王即位,与巴人伐申,而惊其师。巴人叛楚而伐那处(沿江地名,相当于今之董市),取之。遂门于楚。楚子御之,大败于津。”当楚子战败回郢时,守城的鬻拳不敢开门,把楚子逼到黄国去(今黄冈县),死于军中。这说明楚国兵力远不能与巴为比。故巴国水军打到郢都门外,楚子为之败死。
文公十六年灭庸之役,值楚大饥,“戎人伐其西南”,庸人、麇人与“群蛮”“百濮”一齐联合攻楚。楚庄王勉强御之,“七遇皆北”。唯有求助于秦人与巴人。因巴人助楚,群蛮皆反与楚盟,百濮亦各还其邑,这才把楚国稳定下来。三国共同灭庸而分其地。此役巴国功最多,得地最广。这是巴强楚弱形势的顶点。其后楚庄王奋起,日益强大。巴国骄逸而渐衰。然楚、巴和好,世通婚姻。楚共王的王后巴姬,见于《左传》昭公十三年。灵王之后亦为巴姬,见《路史》引先秦旧文。常璩亦云,巴与楚“世婚”。(www.daowen.com)
春秋末,鲁哀公十八年,巴人再度“伐楚,围邓”,被吴楚联军在鄾邑(在襄樊北)打败了。事在《左传》。这是巴国远征军第一次失败。这时邓与鄾皆楚国地。楚吴方睦,联军奋击,乃得击败巴师。巴国为何要伐楚?左氏未说原因。只看邓和鄾两个地名,也可联想到文公十六年前事,可能是灭庸之后,巴国分地已经与邓鄾接近了,边界人民发生了冲突。邓鄾那时已是楚地,故楚人联吴捍御。这与庄公十八年那处之役,用水军直向郢都不同。这次是从大巴山区出兵,直攻邓和鄾的。其时巴国已是徙都垫江之后,国力不如在江州时强大了。
由巴蔓子请楚援的故事(详前),可知战国年代,巴人经营的盐业已有一部分转入楚人手中了。巴东有些盐泉产地,亦渐为楚所侵占。例如巫泉与郁山盐泉,是很明显的。
在秦灭蜀、巴的战役中,楚国乘势占领了全部巴东盐泉。占领过程,是由郁山顺乌江占领了枳邑,于是自枳以下,占领沿江城邑,如平都(今丰都)、临江(今忠县)、朐忍(今云阳)、鱼复(今奉节)与巫山的盐泉地区。楚国并在巫山和枳邑驻有重兵,抵御秦人。时为楚襄王初年。于此,导致了秦与楚争夺巴东盐泉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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