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汉口八年:民众乐园和老圃花园的动荡岁月

汉口八年:民众乐园和老圃花园的动荡岁月

时间:2023-09-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五岁时候,随父亲到了军阀割据的重镇——汉口。一九一九年的汉口,人民的生活是极其动荡的。汉口时期,我们在当时的民众乐园和老圃花园演出。这台上搭台,戏中串戏,不仅当时台上、台下为之叫绝,包括孟小冬在内,十几年后我再度见到她时,还对我当时的演唱表示了赞许。在汉口的八年,我父母和姚文斌赚钱不少,都舍不得离开汉口。

汉口八年:民众乐园和老圃花园的动荡岁月

五岁时候,随父亲到了军阀割据的重镇——汉口

一九一九年的汉口,人民的生活是极其动荡的。军阀混战,此来彼往,今天孙传芳,明天就换了吴佩孚,几天换一个“军头儿”。上了年岁的人,还能回忆起那个时代的情景,开始是:关城门,戒严,紧接着店铺歇业,艺人们也就没饭吃了!但,要不了多少时候,枪炮声大作,另一位“将军”打进来了,于是兵匪满街,鞭炮齐鸣,店铺开业,恢复游艺,艺人们还得为这些“内战有功”的“将军”们,去慰劳、庆功、唱堂会……。如此的循环往复,真是“高杆旗常换,城门开又关!”漂泊的艺人们,就在这种动荡政局的夹缝中,讨生活,找饭吃。

汉口时期,我们在当时的民众乐园(位于新市场)和老圃花园演出。班子不是固定的,演员流动性也较大,但都是从京津两地约来的名角。这时我才开始在后台、在侧台接触到正式的曲艺演出,在老圃花园头一次听到刘宝全的京韵大鼓,还看到了白云鹏、金万昌、林红玉、徐狗子、英姑娘……等等老演员们的精湛表演。我父亲仍继续他的老行当,变戏法和姚文斌一起演双簧,我唱二黄,姚文斌给我操琴。就在这些位名噪一时的老前辈中,我受到了多方面的艺术薰陶,这对我以后转攻曲艺,有很重要的关系。

九岁那年,为我延师学艺,开始从苏焕亭(绰号苏小辫)学京戏。他本人是唱老旦和三花脸的,在约五年期间我学会了四、五十出京戏。三“斩”一“碰”,《硃砂痣》带认子等,都是老生的重头戏,我全本学会,每天到老师家去背词、练唱、吊嗓、练功。文化也是从看戏词学起的,看字不会就问。由于我自幼即生长在后台,耳薰目染,许多剧种许多曲调都接触过,所以学习起来师父很省力,一点就透,自己学什么会什么。还经常披上特制的小蟒袍,或是小官衣,粉墨登场,彩唱京戏,有时还反串,就这么着取得了一些舞台经验。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怵台”、害怕和紧张。

这时候,我也爱上了京韵大鼓这一艺术形式,于是就在母亲的支持促使下,开了蒙,从杨浩亭(北京京韵大鼓演员杨曼华之父,已于一九七八年在天津病故)学了两个京韵小段:《层层见喜》和《昭君出塞》。(www.daowen.com)

一九二一年,在汉口怡园(大智门附近的美商大舞台)陆续约请了孟小冬、恩晓峰、筱兰英演出,还有名坤角王克琴、筱月红、小湘红,有唱京剧的,有唱梆子的,我天天看他们的戏。那时还时兴在临别纪念演出时,赠送这些坤角的便装照相以招徕观众。老圃花园还演髦儿戏,全是女孩扮演,这都是为标新立异,吸引观众。当时,名须生孟小冬演出了一出新编京戏《宣统招亲》,轰动了当时的武汉三镇,屡演数月不衰,特别是当剧中人皇后(白牡丹饰)乘着花轿,从观众席里抬到舞台上时,剧场气氛异常热烈。皇后下了轿,有个庆贺大婚的场面,宣统、皇后、文武百官,集中舞台一侧;在舞台另一侧,临时搭了个小舞台,我扮上装,由检场人举到小台上,摇着翎毛扇唱《空城计》,我个子小上城楼上不去,也是由检场的给抱上去。这台上搭台,戏中串戏,不仅当时台上、台下为之叫绝,包括孟小冬在内,十几年后我再度见到她时,还对我当时的演唱表示了赞许。

八年的汉口生活,可以说是我舞台生活的第一阶段,虽然离开武汉时才仅十二岁,但是当年那个“小怪物”,已经学习了几十出戏,不但能唱能演,而且文武场(指京剧的伴奏乐队),除了司鼓外,什么都敢摸摸,拉弦子,敲锣,缺人手时,我都能顶着上。

八年的艺术薰陶,听了大量的曲艺名演员的演唱,这一切,都为我以后的学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一般地说,各艺术形式都有其共通性,所谓“隔行不隔理”,这些丰富的艺术营养,对于我以后的艺术实践起了个“储备”作用。因为少年时期留下的印象往往是最牢固的。鉴之于当前一些学员,在学艺上往往是“单打一”,难以广征博采,触类旁通,学到一定程度时,就很难再前进了。

在汉口的八年,我父母和姚文斌赚钱不少(其中我给他们挣了相当大的数字),都舍不得离开汉口。那时正打北伐战争北伐军要到汉口了,风传着看到北方人就打死,我们当时不了解真相,对政局变化任什么也不明白,跟着瞎害怕,不得已离开了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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