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党的正确领导下,“文联”广泛地团结了天津的文化人,影响带动了广大人民群众,迎来了国共两党共商国是的民主运动高潮。因而与国民党反动统治的斗争,自始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文联”在社会上公开活动后,当时天津社会局就通知要“文联”进行团体登记。根据党组织“要文联尽量公开合法存在”的指示,我们就以“文联”公开负责人应授天的名字履行登记手续,但社会局提出还要登记全体会员,对此,我们就把《文联》刊物上发表文章的会员笔名,报给了他们。他们当然是不满足的,于是又换了一个手法,以所谓“请客”、“联欢”为名,要会员名单发请帖;我们答复说,要请客,给“文联”发一个请帖就可以了,届时我们会员全体光临。他们的诡计未能得逞,以后也就不提“请客”的事了。
随着“文联”活动的逐步开展,斗争也就更加尖锐了。本来是文化上的沙漠的天津,却为国民党中央文化特务专员张道藩看中,派了他手下的特务李辰冬从重庆赶来天津,搞他的“御用文化”团体。他通过国民党市党部找“文联”主干应授天谈话,提出“文联要与政府合作”,表示可以给“文联”提供活动场所,说“罗斯福路(现和平路)上的大楼随你们挑”,政府可以拨给一所大楼做“文化大楼”或“文化沙龙”。以此做为条件,企图收买“文联”。经过会员讨论,大家一致认为:“文联”既已向政府登记,它的宣言、宗旨已被政府所承认,又何言与政府“合作”二字,感到这个提法内容含义不清。当时我们一眼看穿,所谓“文化大楼”实是“文化大牢”。国民党当局的圈套遭到“文联”的拒绝。
“请客”不去,给大楼不要,国民党当局便撕破假面具,公然通令各印刷厂拒印《文联》,书店禁售《文联》,并且派出小特务四出查找,发现书报摊有《文联》,就没收而去。这给我们的出版发行造成了新的困难。
敌人在禁印、禁售之外,还派特务搜查了“文联”社址。白色恐怖加剧了。组织上考虑到当时的斗争形势,决定采取保护措施,于一九四六年四月把公开出面的应授天同志和他的爱人、孩子,以及其他已经暴露的同志,输送去解放区。留下“文联”核心成员有我和王琪、张拓、黄洪等人,在天津工委的领导下继续坚持工作,编辑出版《文联》。
组织上很早就指示“要把刊物办得灰色一点”,“办成文艺性质的刊物”,至此,我们才有更实际的体会。根据斗争的需要,我们更换了《文联》的版头,加了革新号的字样,增加了刊物的文艺性质的内容,除了原有的诗歌、杂文、报告文学、文艺评论外,又增加了包括音乐、戏剧、小说以及通俗文学、改造说书和新文字等内容。
之间,组织上派我去冀中津工委汇报工作。津工委书记吴砚农同志和杨英同志亲自接见,对天津的斗争形势和今后的工作做了指示。中央也打电报来,关心“文联”的工作和处境,指示了防止敌人破坏的斗争策略。党的指示使我们能够在复杂的斗争情况下,胜利地进行斗争。在国民党反动派的迫害面前,“文联”除教育会员提高警觉,并防止面目不清的人混入破坏外,在“文联”内部也布署了“反渗入”的审查(分工由王琪负责)。这样,不仅团结了广大会员,坚持了白区文化工作,而且在斗争中注意策略,使“文联”的组织和个人都没有遭到敌人的破坏。
国民党公开撕毁《双十协定》,发动内战以后,它的法西斯魔爪也伸向了文化战线,进步的文化事业是不容于国民党的,禁印、禁售无效,它就公然下令封闭报刊。《文联》和天津当时的一些民主刊物(30多种)被迫停刊。至此,《文联》刊从创刊号起,分卷分期出版,至革新号二卷七期,共出了十六期或十七期。
在最后的一期上,我们印了终刊词,告别读者。它的原文是:
暂别读者
去年暴敌宣布投降后(然仍在敌人刺刀统制时期),本刊首在天津发刊,迄今已逾九个余月。其间,挣扎、支撑,备尝艰辛,近月以来,处境益感恶劣;尤以印刷方面,由于某方的压力,形成拒印状态,因而一再脱期,深负各地广大读者及友好纷纷存问。本月十五日下午,天津市警察局更派员赴本市代销民主刊物之书店、书摊,勒令具结,永不再售本刊及其他刊物七种。天津大公报刊载天津市政府公布中央政府勒令停刊《文联》等八种,暂缓出版者十三种报刊之名单。本刊至此,准备暂作结束。既往本刊以爱国文化界与人民大众立场,对民族、国家前途所尽棉力,至今亦暂告一段落。除将各地惠稿妥为清理奉寄原作者外,谨对各地广大读者及友好之盛情,致深切之谢意。(www.daowen.com)
天津《文联》半月刊(原《文联》周刊)
编辑委员会启
一九四六年六月二十一日
“文联”团体被迫卷起旗帜。后组织上派娄凝先同志来天津,领导“文联”同志胜利地转入地下,迎接新任务,投入到解放天津的斗争中去。
(一九八〇年五月)
【附录】应人同志来信(摘录)
五十年前,上海文艺界在党中央直接倡导下,成立了“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其后,在北平由潘漠华(即潘训)、段雪生同志等发起组织了“左联”北平分盟。我当时正在北平读书,参加了这一活动。一九三二年初,迫于形势,漠华出走沧县,我到曲阜二师教书。不久,我被捕。西安事变前后,我被解往南京,“七七”事变后才被释放。潘漠华后来在天津狱中牺牲(当时他担任中共天津市委宣传部长),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我在北平期间,才二十来岁,那时党内正是一方面毛主席、朱总司令领导苏区红军反“围剿”,另一方面城市工作推行所谓立三“左”倾路线。一九三〇年瞿秋白同志主持党中央六届三中全会,纠正了立三路线,但不久又有王明新的“左”倾路线上台。就在那一年“,九·一八”事变爆发。这是个国内外局势急剧变化的时期,上海、北平等地除了成立“左联”外,先后还成立了“自由大同盟”、“反帝大同盟”、“社会科学作家联盟”(“社联”)、“中大学教职员联盟”(“教联”),还有“世界语联”、“剧联”、“美联”、“音联”等。我同漠华同志一道发起了组织北平“左联”的活动。虽然当时各左翼文化团体的活动方式正是立三“左”倾路线的产物,很不足取的,但给我们那一代青年的影响是深远的。
一九三九年我再度北上到冀东抗日根据地参加抗战,先后任冀东军区《文艺轻骑队》和《国防最前线》两刊物的主编。一九四二年,敌人大“扫荡”中,受包围;突围时,枪弹击中胸部,重伤被俘。一九四三年,被解往敌占区天津后释放。不久,同冀东党组织恢复了联系,即奉命在天津做党的地下工作。我们先在一些青年中秘密组织了“读书会”,继之组织了“民族革命联盟”(简称“民联”),并在“民联”的基础上又以冀察热辽军区政治部名义进行地下活动。天津各地下工作转中共冀中区党委统一领导后,又以“天津解放委员会宣传团”的名义进行党的宣传工作。抗日战争胜利前后,即在党的天津工委直接领导下公开建立了“天津文化工作者联合会”,也称“天津文化人联合会”,简称“文联”。创刊“文联”机关杂志《文联》,我被推举为“文联”主任兼《文联》主编。在冀东的时候,我用的名字是史诺,这时改名应授天。一九四六年初,我被组织上召回解放区,再改今名应人,经冀中解放区到达党中央,在中央宣传部工作。一九四九年,南京、上海解放前夕,我奉调随军南下到华东局。上海解放后,即在上海市人民政府工作。一九五七年,被打成右派。去年,经党组织复查后改正,撤销了前处分。……
一九八〇年六月二十八日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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