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清朝工艺:探寻文房四宝的制作要求守则

清朝工艺:探寻文房四宝的制作要求守则

时间:2023-08-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有一天,他带我来到了外城,观看文房四宝,也就是笔、墨、纸、砚的制作。之所以称这四件东西为文房四宝,是因为人们用它们来抄写四书五经。无论是在宫殿还是在乡下民宅中,君子所到之处都不能缺少文房四宝。但是文房四宝不能用来写小说,根据清朝最有名的文学家所述,小说就如同匕首、毒药、谎言一样,是害人的东西。人们将书简一分为二,签署合同的双方各拿一半。

清朝工艺:探寻文房四宝的制作要求守则

TECHNOLOGIE DE LA CHINE-LES QUATRE CHOSES PRÉCIEUSES

我的外语老师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举止文雅、为人和蔼,非常有耐心又十分乐于教授我一些中国的礼仪。他很善于让我记住孔孟著作中最常用的字词。他自称哲子(Schési),是俄国书院的教师,也是俄国埃得广(Hoei Thoung Kouan)修道院的教授。他很惊讶于我讲的俄语没有汉语纯正,我跟他说我不过是一个既聋又哑的法国人时他就会开怀大笑。不过我给他画的水彩画像,以及为他的镶黄旗军官朋友绘制的一些欧洲建筑的图画还是赢得了他不少赞誉和好感。因此他欢迎我常到他家做客,也会非常热心地带我去城里一些比较奇特的地方转一转。

有一天,他带我来到了外城,观看文房四宝,也就是笔、墨、纸、砚的制作。那里其实是一个大仓库,盛放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奇特货物,可它经常被当作是清朝的工厂,不过那里的确非常擅长制造笔墨纸砚。

之所以称这四件东西为文房四宝,是因为人们用它们来抄写四书五经。一个熟读四书五经的人才有可能考取功名。无论是在宫殿还是在乡下民宅中,君子所到之处都不能缺少文房四宝。但是文房四宝不能用来写小说,根据清朝最有名的文学家所述,小说就如同匕首、毒药、谎言一样,是害人的东西。

我们先走进了一家制作毛笔的作坊。尽管是初次见面,一番寒暄之后作坊主还是向我们展示了各种类别的毛笔。作坊的庭院里堆满了竹子。伙计们在忙着砍竹子制作笔管,几个妇女在用兔毫或狼毫制作笔毫,工人们则把笔毫安在十五到十八厘米长的竹制笔管上。

走出这间作坊我们看到一些制砚工匠。他们正在抓紧时间打磨砚材,并将之雕琢成一块漂亮的平台,再在平台中央挖出一个浅浅的凹槽[1],用来研墨。[2]

清朝人制墨的情景
FABRICATION DE L’ENCRE EN CHINE

再走远一点,靠近玻璃工厂的地方有一家制墨的作坊。许多工人在那里制墨。从最常见的墨到朝鲜墨以及最有名的徽州墨,作坊里应有尽有。

在制作普通墨的庭院中,大量的灯芯草和松枝堆放在一间储藏室里。在储藏室里,浓烟从带有五六个小烟囱的炉灶中冒出,熏落在烟道旁和烟道上方的小板上。站在炉灶旁的工匠负责把小板上的烟炱剥掉,放到一个广口瓶里,再把牛皮胶倒进瓶里。人们还会往里面加一些麝香和樟脑。当这种混合物被加工成糊状物时,妇女们负责把它倒进刻有作坊主名字和墨质量的模子里。我所提供的图画展示的就是这个过程。

最贵重的墨制作方法与此不同。庭院另一侧的一排小房间里从早到晚点着灯。油灯的灯芯上方悬挂着漏斗形的铁盖。这些铁盖悬挂在一定的高度,以便能够吸收所有的烟气。铁盖沾上了足够多的烟炱后,人们便用毛笔弹落,再轻扫毛笔底部,让黑色色料落到一页页浸湿的纸上。这便是用来制造优质墨的色料。那些紧紧贴在铁盖上没有随着毛笔掉落的黑色色料是比较粗劣的色料,用来制作劣质的墨。每间房间烧的油不同,制出的墨也不相同。

取出这些黑色色料之后,人们便在大理石的研钵里研磨色料。在研磨过程中,需加入一些麝香等香料来中和油的味道,再加入鹿角做的胶,充分搅拌、杵捣均匀至黑色色料变得粘糯滋润。根据人们的需要,年轻姑娘们把这些色料压入不同形状的墨模成型,将之放置在阳光下晾晒。当墨全部晒干之后,再描上各种镀金饰物。

人们还教我如何识别不同品质的墨。用口水把墨块浸湿,放在一块黑漆上,放至阳光下曝晒。经过曝晒后,颜色像黑漆一样的墨就是上等墨;颜色变得带点青色的墨,质量就稍差一些;如果被晒化了,则为最低等的墨。一般来说,最好的油造出最好的墨。清朝人似乎不太了解橄榄油。这种油其实像花生油一样,能够烧出非常细腻的黑料。

值得注意的是,墨和纸的发明要追溯到文帝时期。[3]在文帝统治之下,国泰民安,有利于新发明的产生。自秦始皇焚书(焚烧了三千多年的经典著作,包括治国理政的至理名言)坑儒以来,变得愚钝堕落的中国百姓终于又焕发了对知识和思想的热爱与追求。

在那个时代出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经历了焚书坑儒以来的无知和黑暗的一位百岁老人来到太傅院,为了管理出版物而背诵出五经。因为每个中国人都有责任和义务到太傅那里报告自己的发明,所以文人蔡伦到此献上了造纸术

在蔡伦献上造纸术之前,人们使用一种叫作“简”的木板或者竹板记录债据、合同和收据。人们将书简一分为二,签署合同的双方各拿一半。节是相当于护照的小木板,通关时需留一半给边境的守卫。(www.daowen.com)

清朝的每个省份都有自己独特的纸张。松树桑树榆树、杨树、山毛榉、椴树、无花果树等的韧皮部,及棉花、蚕茧都可以用来造纸。其中,四川人用麻布造纸,北直隶人用桑树造纸,江南人用蚕茧来造纸,湖广人用棉花造纸,而福建人用竹子造纸。

接下来我要去参观一家造纸的作坊。我们的同伴招来了几匹小的蒙古骏马,将我带到市郊,那里的居民都在从事造纸业。村庄的每所房子四周都环绕着石灰刷白的围墙,这一切让我联想到蒙特勒伊[4]。沿着给圆明园喷泉瀑布湖泊供水的河道骑行一个来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家造纸厂,工人们正在整理洗净的用来造新纸的旧纸张。在围墙环绕的庭院里,各种各样的废旧纸张堆放着,上面还有墨迹、污斑或者颜色。挑选出比较精细的纸张之后,工人们会把剩下那些抹布一样的旧纸放进篮筐里,带到水边仔细地清洗——用手揉搓,用脚挤压,直到所有污垢都被洗净。之后,这些旧纸张就只剩下不规则的一团,再放到锅里煮、捶打,直到变成纸浆。这时,工人们就可以用模板抽出一页一页的薄纸。这些纸张质量不高,一部分会被上色。那些染成红色的纸可以用来做名片。

在另一个庭院里,工人们正在用竹子造纸。人们告诉我,用竹子造纸需要将新竹与老竹分开。他们只使用当年新长出的且已长出皮的竹子,把竹子放到一个石砌或砖砌的水槽里浸泡、发酵。从槽底开始,工人们铺一层石灰,盖一层竹子,再铺一层石灰,再盖一层竹子,依次交替,填满整个水槽,然后再把水槽注满水。竹子浸泡得差不多了,就从水槽里取出,在木夯上敲打,直到绿色的竹皮完全脱离,只剩下白色的木质部分。这些白色木质部分继续在木夯上捣碎,形成一条条纤细的韧皮纤维。就像我在前一页图中描绘的那样,这些韧皮纤维在一条拉线上伸展晾晒。当这些韧皮纤维完全晒干后,人们便按照放整条竹子的方法把它们放进水槽中浸泡。

纤维泡好后,被运送到一个干净的平台上,一层一层地摞起来,等待发酵。这些纤维发酵成一体后,放到一个巨大的锅里煮80个小时,期间需不时加入溪水。在熬煮过程中,人们从纤维中抽离出一种类似蜂蜜的胶状物。洗掉这些胶状物之后,人们再把剩下的纤维放到另一口锅里,倒入一种桔梗灰制成的洗涤剂,再把韧皮纤维清洗一遍。人们将清洗好的韧皮纤维一层一层地放入地上挖的深坑里,浇上滚烫的豌豆汁。韧皮纤维变成一团糊状物,在石磨的碾压和木夯的敲打下成为比较稀的糨糊。

水槽的大小要与纸张的大小成比例,与用来印报纸的纸对应的池子是最小的。拨露池(Pe Lou Tchi)的纸有5到6米长、3到4米宽。我带回了几张纸和40来种形状、颜色各异的纸张样品。

一个糊墙的清朝工人,利用窄窄的梯子,自己一个人就能够轻松地把这长长的纸卷糊到墙上。他先把纸的一角粘到墙上,再用沾了鱼胶和明矾的刷子在墙和纸上分别刷上一些糨糊,然后带着纸一直向前走,直到把整张纸都平整地贴在墙上,没有任何气泡或是褶皱。

郊游回来,哲子问我法国人是如何造纸的。我回答说:根据《工业年鉴》(Annales de L’industrie)里的记载,我们一年大概要消耗4亿斤破布和棉花来造纸,不过工程师们已经试图用其他材料来造纸,以节省成本,降低纸张的价格。我们学会了使用苔藓、朽木、干草以及巴豆毒素造纸,这一发明非常有效,我们的同伴一致称赞我们是西方的中国人。

马沙尔·德·伦威尔(Marchal de Lunéville)

【注释】

[1]应是砚堂,又称墨堂、砚心。——译者注

[2]砚台种类多样,实际制作过程颇为繁复。砚台不同,制作工序也不同。——译者注

[3]墨和纸不是同时期发明的,墨最早可追溯至新石器时代晚期。——译者注

[4]位于巴黎东郊。——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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