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把持朝政之后,“无上名号”愈来愈多,愈来愈高,也愈来愈离奇:厂臣、元臣、上公、尚公、殿爷、祖爷、老祖爷、千岁、九千岁,对于“九千岁”魏忠贤似乎还不满意,因而有些人干脆叫他“九千九百岁”。到后来,这场崇拜运动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全国各地纷纷为魏忠贤造起了生祠。
首先发起这场运动的是浙江巡抚潘汝祯,他假借机户恳请给魏忠贤在西湖建生祠,建成后上疏,请熹宗赐匾额,熹宗名之曰“普德”。作为对此举的鼓励,潘汝祯升为南京刑部尚书。此例一开,兴建生祠成为风气,全国各地都争先恐后地为魏忠贤建生祠。
天启七年(1627)八月,熹宗病死,他的弟弟信王朱由检即位,就是明朝末代皇帝崇祯。无疑,魏忠贤也想要控制崇祯皇帝。崇祯帝刚刚登基时,朝政大权被魏忠贤所把持,与此同时,日渐强大的后金也严重威胁着明的安危。在这种内忧外患、积弊已久的形势下,怎样将执政后的第一步棋走出去,对崇祯帝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崇祯帝执政后的第一步棋下得非常稳准:清除魏忠贤及其阉党。
崇祯帝很有心计,对魏忠贤,他是一如既往,但对魏的党羽,则采取了逐步剪除的办法。对李朝钦、裴有声、王秉躬、吴光承、谈敬、裴芳等人的请辞要求一概应允,让他们罢职回乡。对太监李永贞也准其所请,让其回原籍治病。
天启七年(1627)十月,当宣州(河北宣化)对蒙古作战获胜的消息传来后,崇祯帝照常论功行赏,并对熹宗所荫封的魏忠贤的从子魏良卿为宁国公、从孙魏鹏翼为安平侯,对加赐的免死铁券等事均持认可的态度;并且铁券制成后,崇祯帝顺水推舟,下令也赏赐给他们。
崇祯帝的态度,魏忠贤百思而不得其解。从当时的形势看来,自己的封官未动,财产也未被剥夺,封赐给儿孙的铁券也已经到手了,这些都让他感到宽慰,因此才稍微放下心来。不料,这时“五虎”之首崔呈秀却连遭弹劾。崔呈秀是魏忠贤得力的帮凶和干将,明熹宗时曾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兼职少傅、太子太傅、左都御史。后来,工部主事陆源、御史贾继春等人接连上疏崇祯帝,弹劾崔呈秀身居要职,目无国法,贪赃受贿,卖官鬻爵,娶娼淫乱,父丧不归,人伦败坏,三纲废弛。接到奏章后,崇祯帝做出批示,命令崔呈秀立刻回家守丧,魏忠贤因此在朝中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www.daowen.com)
后来,在所有这些弹劾魏忠贤的奏本中,最为重要的一本当属嘉兴贡生钱嘉征在天启七年(1627)十月二十六日所上的一本,在奏章中,他历数了魏忠贤的十大罪状:其一,与帝并尊。朝廷大臣官吏上奏的奏折,必须先由其过目,并且常以功德自居,奉旨传谕时,言必称“朕与厂臣”之类的话。其二,蔑视皇后。张皇后之父张国纪并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其却罗织罪责欲将之置于死地。其三,操纵兵权。明朝素无宦官操兵的规定,而魏忠贤却内逼宫闱,外压臣民,在皇宫禁地耍刀练兵。其四,目无君上。按照明朝向来的规定,内官不得干预朝政,但魏忠贤却不仅参政,还只手遮天,权倾朝野。其五,克削封王。先帝所封三王,赐田甚明,而魏忠贤自己却攫取肥沃膏腴之田达几万顷。其六,不尊圣贤。孔子为万世之先师,而魏忠贤竟然敢在太学的旁边修建自己的生祠。其七,滥赐爵位。以前,明朝规定,不是军功不可封侯,而魏忠贤身在宫内,竟公然袭上公之封爵。其八,滥冒边功。辽东全境都落入后金手中,寸土均未收复,而其子孙却封侯封伯,冒领赏赐。其九,劳民伤财。魏忠贤在天下到处修建生祠,以致所建之处,民穷财竭,靡费的钱物不可估算。其十,营私舞弊。科举取士是国家的大事,而魏忠贤却为崔呈秀打通关节,对崔呈秀的文章大加赞赏,说是好文章。凡此种种,罄竹难书。
魏忠贤知道大势已去,无法挽回。在穷途末路之下,他向崇祯帝提出辞官。对魏忠贤的这一请求,崇祯表示同意,并将其司礼监及东厂印信收回,命他到白虎殿去为明熹宗守灵。接着,魏忠贤又将其子孙的封爵辞退,并将所赐的田宅、铁券也都一并交回。
不久,崇祯帝颁布诏书,分别对阉党处以凌迟、斩立决、秋后问斩、充军、革职等惩罚,对内宫被害之妃嫔等人一一复封,对外廷含冤而死者一一恢复名誉,对关押在狱者释放复其官。“定逆案”是明末也是整个明代最大的一起党案。
在揭发魏忠贤罪行的奏章中,有很多地方都涉及客氏。崇祯帝于是便令太监王文政对客氏严加审问,并抄了客氏的家,查实后下令将客氏交给浣衣局,由浣衣局的宫人将之掠杀。浣衣局的老宫人平日备受客氏虐待凌辱,至此便操杖用力狠打,直将客氏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染衣,顷刻就死于杖下。
魏忠贤和客氏二人先后伏法后,他们的家产也被查抄没收,各地所建的魏忠贤的生祠均被拆毁。崇祯帝对魏忠贤恨之入骨,甚至在魏忠贤死后,还下诏磔其尸体,将其首级悬于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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