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公元前1000年至约前500年的吠陀文明时期,印度的先民就对一些他们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和地质奇景充满敬畏,并赋予其神性,从而创造了一系列与之对应的神灵精怪形象。在古印度的神话传说中世界的中心为须弥山(梵语音译为 Sumeru),又常被译为“苏迷卢山”“妙高山”等。以须弥山为中心的世界被无际的苦海环绕,海上又有四大部洲和八小部洲。须弥山的山顶居住着神灵,山的四面都由金刚守护。这种古朴的信仰被耆那教所吸收,在其寺庙建筑中就大都建有象征着神山须弥山的锡卡拉塔顶。耆那教因此孕育出独特的山体崇拜思想,认为巍峨的高山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和智慧。耆那教教徒本也有回归自然、提倡在深山野岭修行的倾向。这一方面是由于他们认为现世是充满苦难的,回归自然原始的生活是脱离现世痛苦的最佳途径,另一方面,他们相信“因果轮回”,沉溺现世享乐只会积累贪婪、凶恶、放荡等恶业,恶业积累到一定程度则下一世必遭苦难。而脱俗出世、禁欲修身、积善行德则会积累善业,纵使不能超脱轮回也可以在下一世获得理想的生活。于是,负有盛名的名山大川就成为狂热信仰者和苦行僧们的理想去处,以及追随者心目中的圣地。耆那教信众十分热衷于前往他们的圣山、圣地朝圣,认为这些地方具有超凡的神力。这些圣山、圣地常被他们称为“提尔塔”(Tirtha),意译为“涉水的地方”,即从现世通往永恒世界的通道。现今各地的圣山、圣地多为其教先贤修行得道之地。
受到这些思想的影响,很多耆那教寺庙都选址于著名的宗教圣地。此外,这些圣地本身就是著名的名山大川,有些圣地有数个宗教聚集,自古以来就香火旺盛。将寺庙建在圣地不仅出于修行者和朝圣者的需要,也有利于进一步提高其宗教影响力。选址于宗教圣地的山林寺庙或建在圣山之顶,或建于林木环绕、景色优美的胜地。前者如萨图嘉亚寺庙城(图3-7)和吉尔纳尔寺庙城等;后者则以阿布山迪尔瓦拉寺庙群(图3-8)和拉那普尔的阿迪那塔庙为代表。
而另一类山林寺庙的出现则是由于伊斯兰教势力的排挤和驱赶。伊斯兰教统治者为巩固其自身的宗教地位在占领区排斥一切异教,他们肆意拆毁异教寺庙,屠杀异教僧侣,这种情况直至莫卧儿王朝的阿克巴大帝时期(1543—1605年)才有所好转。在这段短暂时期之外的数百年间,耆那教徒只能忍耐或是将寺庙建在被破坏可能性较小的深山野岭,这是一种对强权的无奈逃避。
图3-7 萨图嘉亚寺庙城区位图
图3-8 迪尔瓦拉寺庙群区位图(www.daowen.com)
图3-9 拉卡那庙区位图
图3-10 拉卡那庙
建成于15世纪末的拉卡那庙(Lakhena Temple)就属于这种类型。寺庙位于拉贾斯坦邦与古吉拉特邦交界的深山之中,靠近现已废弃的小城阿巴哈普尔(Abhapur,图3-9)。寺庙由圣室、主厅、前厅和门廊组成。圣室并没有四面设门,显得相对封闭。主厅用以连接圣室和前厅,也并不开敞,只在两旁设有花窗。前厅现今损坏较为严重,天花以上部分都已经损毁,只遗留有石柱。寺庙使用附近的石料建成,建造比较粗糙。整体没有太多雕刻,且已带有了一些伊斯兰装饰风格,有些石柱显得过为瘦长,已经不及中世纪时华丽壮观,充满了衰败没落之感(图3-10)。
如今这类选址于深山,为躲避战祸而建的寺庙因交通不便,年久失修,多已被废弃,况且现今正处于开放与自由的大环境,不必再担心寺庙被无故摧毁,于是它们逐步退出了历史舞台,没有了继续发展的必要,只是作为一种历史遗迹被人们铭记,讲述着过往沉浮。选址于圣地的寺庙因周边环境优美且多位于如今的著名风景区,便逐渐繁荣起来,同时也成为现今耆那教寺庙建筑选址的另一潮流趋势。如阿布山地区建有拉贾斯坦邦唯一的山地度假村,拉那普尔更是著名的度假胜地。这些寺庙与当地旅游业相结合,除了作为宗教朝圣中心,更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景点。寺前往往人山人海,进寺参观也要排起长队。如拉那普尔的阿迪那塔庙只在中午12点至下午5点的5个小时内对游客开放,早晨则只有僧侣和信众可以进入。游客参观寺庙必须遵守诸多要求并有军警维持秩序,例如不允许穿戴皮革制品,进寺必须穿上法袍,赤足参观等,其核心部分不允许游客拍照。尽管如此,游客还是趋之入鹜,足以显示其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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