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收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的绢本设色《韩熙载夜宴图》,是五代画家顾闳中所作的描写贵族韩熙载享乐生活的名画。
韩熙载(902—970),字叔言,潍州北海(今山东潍坊)人,后唐同光进士。父光嗣,被李嗣源所杀,韩熙载遂逃往江南,亡命南唐,历迁史馆修撰、中书舍人。李煜时,他累迁兵部尚书、充铸钱使,官至中书侍郎、光政殿学士承旨。但因国势衰弱、进取无望,又受李煜猜忌,韩熙载乃广蓄声伎,流连于酒色,以避祸端。据说李煜曾想以韩熙载为宰相,但听说他“多好声伎,专为夜饮,虽宾客揉杂,欢呼狂逸,不复拘制”,就命画家周文矩、顾闳中夜赴韩宅作客,“窃窥之,目识心记,图绘以上之”。故此图是韩熙载当时生活的真实写照。
《韩熙载夜宴图》以连续手卷形式分五段,即“听乐”“观舞”“歇息”“清吹”和“散宴”,描绘了韩府夜宴时的情景。各段间以屏风等物相间隔,既各自独立又前后连续,以展示在时间序列中展开的事情。据宋元人记载,图中主要人物都是与韩熙载关系密切的真实人物,既细致地描绘了韩熙载纵情声色的夜生活,又成功地刻画了他郁郁不得志的复杂心情。
《韩熙载夜宴图》问世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围绕此画引发了一些争论。
首先,画面五段内容的次序问题。有人从史的角度出发,对画面五段次序问题提出疑问:夜宴过程应该是“听乐”“休息”“观舞”“散乐”和“听乐”,这样就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宴席过程,即酒足饭饱后,稍事休息,又开始观赏表演,主人韩熙载跃跃欲试,亲自击鼓为歌伎伴奏,一段乐舞之后,客人们暂且告别激昂热烈的舞乐,三三两两开始聊天,韩熙载颇感疲惫,不想加入其间,宴会结束,客人散尽,韩熙载宽衣解带,放松自己。但有人不同意这种观点,认为饮酒、击鼓、休息、听乐正是夜宴会的更迭反复的内容。
第二,此画卷有多少?据记载,以韩熙载夜宴为题材的画,自南唐以来原样传摹或增删改写的很多,部分见诸记录的有周文矩两卷,顾闳中两卷,顾大中一卷(其卷被称为《韩熙载纵乐图》)。到了明末清初,这一题材的画仅存顾闳中的作品了。传说周文矩作品在北宋时已佚,这一点从《宣和画谱》未见著录可以佐证。其他见于著录者,其亡失时间不详。据启功统计,到清初还存在三卷号称顾闳中真迹的《韩熙载夜宴图》:即吴升《大观录》所载有元人赵昇、郑元祐、张再等人跋的一卷;《大观录》、安岐《墨缘汇观》所载有“臣闳中奉敕写进”款和陆游书韩熙载传的一卷。这两卷已下落不明。到目前为止,只有第三卷即现藏故宫的这卷为世人所知。由于没有其他资料可以参照,此卷是宋元著录中的哪一卷已无从考证。从卷前隔水题字的字体看,此卷至少经过南宋人的收藏鉴赏。也有人从隔水题字可能是史浩的笔迹推测,这卷很可能是元人汤垕《画鉴》中载“有史魏王浩题字”的那一卷。
第三,有人根据画卷第二段女子身后和第四段站在韩熙载面前听吩咐的女子身后两处绢上的裂痕推测,这中间可能缺少了什么。是否如此,有待进一步论证。(www.daowen.com)
第四,有人从图的整体布局由前向后看,认为最末二人的情态举止似乎不应该是这幅画的收尾处,因之推测二人之后也许还应该有什么场面。
第五,此画为顾闳中原作还是宋人摹本。杨仁恺认为此画所用绢精细平整,与文献记载五代“槌如银板”的绘绢相合,画法也与流传至今的五代作品大体相合甚至更为精到,应该是出自顾闳中之手。启功也认为此画“不会是北宋以后的画……就假定说它出自宋人手笔,也必定是临自原本”,并表示“这个创作的底稿是出自亲见韩熙载生活的顾闳中”。
●《韩熙载夜宴图》(第一段)
由上观之,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幅《韩熙载夜宴图》不是韩熙载夜宴题材的唯一存世作品;如果有此类题材作品出现,前述问题就会有明确答案了。
●《韩熙载夜宴图》(局部)
●《韩熙载夜宴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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