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顺宗李诵是唐代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位皇帝,仅八个月。唐宪宗元和元年(806)正月,顺宗突然去世。据《旧唐书》《资治通鉴》等记载,唐顺宗是病逝的,对此学术界一直也没有怀疑过。20世纪60年代,不少学者通过研究正史和笔记小说,对于唐顺宗的死因,提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看法,认为唐顺宗是被宪宗李纯和宦官合谋杀害的。此后,这两种观点在学术界长期争论不休。
卞孝萱是首位提出唐顺宗被杀观点的学者。卞先生举出三个理由来支撑自己的观点:第一,宦官欲立李纯为太子而杀害顺宗。唐顺宗是德宗的长子,德宗有意立顺宗为太子,但以刘广奇、俱文珍等为首的宦官集团比较偏向于舒王李谊。贞元二十一年(805),德宗病重,欲召见顺宗,被身边的宦官百般阻挠而未能成行。德宗崩,在卫次公的帮助下,顺宗艰难登基,于是采取了一系列抑制宦官势力的措施,故宦官对他恨之入骨。宦官俱文珍逼迫顺宗传位于李纯,又将顺宗杀害。第二,元和元年正月十八日,唐宪宗“诏以太上皇旧恙愆和,亲侍药膳”,第二日,顺宗崩于兴庆宫。由此,卞先生认为,这在历史上是较为罕见的,有理由相信宪宗与宦官秘丧一日,是故意先公布太上皇的病恙,以此来掩饰顺宗被杀害的真相,这种做法无疑是欲盖弥彰。第三,李复言《续玄怪录·辛公平上仙》中的人名系假托,因李复言是永贞革新的参与者,他假托传奇小说隐晦地表达了顺宗是被宪宗和宦官合谋杀害的事实,以抒发悲愤之情。
张铁夫对卞先生的观点则提出了诸多质疑。首先是《续玄怪录》的作者,张先生认为,在这篇小说中,一会儿称李生,一会儿称复言,按古人名卑字尊的传统习惯,称人用字以示尊崇,称己用名以示谦卑,自称李生、复言都应表示自谦。但事实是,复言是其字,李谅是其名,这不合逻辑。其次,《续玄怪录》多记神仙道术、因果报应等奇闻轶事,其来源多是道听途说,根本没有可信度。张先生认为,《辛公平上仙》的本义是劝诫扬善,并无政治投射之意。(www.daowen.com)
由上观之,唐顺宗到底是病逝,还是被宪宗和宦官所杀,仍然是一个难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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