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杨坚是隋朝的建立者,他结束了南北朝分裂局面,统一了中国,又实行改革,励精图治,使国家仓储丰实,出现一派兴旺景象。他生活节俭,体恤百姓,裁减冗官;又开创了科举制度,打破了门阀士族垄断官场的局面,这是中国历史的一大进步。
隋文帝在位二十四年,于仁寿四年(604)猝死于仁寿宫,终年六十四岁。历史上盛传,他的死是隋炀帝杨广造成的。多年来,弑父篡位一直是被称为暴君的隋炀帝的第一大罪状,这当然也是有史料依据的。
杨广是隋文帝的次子,原封为晋王。他工于心计,耍尽手腕博得父皇和母后独孤氏的欢心,又使他们怀疑太子杨勇有抢班夺位的动机,终于使文帝废掉杨勇,立他为太子。四年后,隋文帝去仁寿宫,却在那里患病卧床。杨广迫不及待地写信给权臣杨素,询问如何处理父亲后事,杨素的回信却落到文帝手中。杨广又恰在此时调戏文帝的宠姬陈夫人,被文帝察觉,于是文帝大怒。《隋书·杨素传》记此事说:“时皇太子入居大宝殿,虑上有不讳,须豫防拟,乃手自为书,封出问素。素录出事状以报太子。宫人误送上所,上览而大恚。所宠陈贵人,又言太子无礼。上遂发怒,欲召庶人勇。太子谋之于素,素矫诏追东官兵士帖上台宿卫,门禁出入……又令张衡侍疾。上以此日崩,由是颇有异论。”杨广即位后,张衡一度受恩宠“莫与为比”,但几年后又以谤讪朝政而赐死于家。据《隋书·张衡传》记,张衡临死前说:“我为人作何物事,而望久活!”监刑者吓得赶快堵住耳朵,催促快下手。这里,似乎隐隐约约地暗示了张衡是死于隋炀帝的杀人灭口。
正史如此记载,野史就更加直截了当了。赵毅的《大业略记》如此记:“……高祖(文帝)大怒,啮指出血,召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等令发诏追庶人勇,即令废立。帝(炀帝)事迫,招左仆射杨素、左庶子张衡进毒药。帝简骁健官奴三十人皆服妇人之服,衣下置杖,立于门巷之间,以为之卫。素等既入,而高祖暴崩。”马总的《通历》更把谋杀情状记载得十分清楚:“上有疾,于仁寿殿与百僚辞诀,并握手歔欷。是时唯太子及陈宣华夫人侍疾,太子无礼,宣华诉之。帝怒曰:‘死狗,那可付后事!’遽令召勇,杨素秘不宣,乃屏左右,令张衡入拉帝,血溅屏风,冤痛之声闻于外,崩。”
上述史料唯有《大业略记》直接点明了是隋炀帝指挥了谋杀,因此,有学者认为这是一条孤证,不太可靠。他们分析说:
第一,隋文帝当年正月到仁寿宫,四月得病,七月初十病危,十三日驾崩,其间的情况基本正常。他留下的遗诏说:“今恶子孙已为百姓黜屏,好子孙足堪负荷大业……皇太子广,地居上嗣,仁孝著闻,以其行业,堪成朕志。”为杨广说了许多好话。他还交代了自己发病的原因是耽于女色,伤了身体,悔憾地说:“使皇后在,吾不及此。”因此,隋文帝生前病后的情况无异于常,杨广继位只是旦夕之间的事,根本不需要再去冒天下之大不韪,弑父夺位。(www.daowen.com)
其二,杨坚和杨广父子关系一直很好,杨坚看中杨广“堪成朕志”,不惜废掉太子,重立储君。杨广又似乎对开创了大隋王朝的父皇始终保持了敬爱之心,宫内一直存放着杨坚的衣冠,四时致祭。父亲死后很多年,他还常常触景生情,不胜伤感,流涕呜咽,把左右都感动得潸然泪下。这份感情与弑父的歹毒似乎很难协调。
其三,宣华夫人陈氏是陈宣帝晚年所生的女儿,早在仁寿宫之变前四五年,已与杨广有了交往,还为杨广谋太子位出过力。按北方游牧民族风俗,儿子有义务继娶亡父妻妾,在杨广这样有游牧民族血统(独孤氏为匈奴屠各部后裔)的家庭,太子与父皇的嫔妃间发生些苟且之事也不足为怪,以后唐高宗不也继娶了父亲的才人武则天吗?为自身计,宣华夫人犯不着对行将就木的老皇上一表忠贞,而对太子撕破脸皮。因此,所谓太子施暴、宣华反抗之事,似乎也不太可能。结论是:隋炀帝很可能是被人泼了污水的牺牲品。
上述三点不能说毫无道理,然而,即便隋文帝本已病入膏肓、杨坚和杨广父子情深、宣华不可能告发杨广这几条理由均能成立,但仍不能排除突发因素:杨广给杨素的信在隋文帝看来,简直是咒自己早死和急不可待地要夺皇位,他在盛怒之下要更换太子,这当然是杨广所不能接受的。与其被废成为俎上鱼肉,还不如一手遮天,彻底控制局势,因此,尽管可能是张衡在杨素的指挥下戕害了隋文帝,但杨广总是难逃干系的。
隋炀帝弑父之说已是千古流传,要想彻底否定还有待于更多的史料来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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