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哪个撒尼村寨,村民们都坚定地相信,只要定期祭祀密枝神,全村的人畜庄稼就可以得到密枝神的护佑。因此,每年鼠月第一个属鼠日至属马日的密枝节期间,各撒尼村寨都要举行极为隆重的“祭密枝”仪式。
祭祀仪式之前的一个月,即猪月的第一个属鼠日,上一年度的“密枝毕摩”会通过占卜的方法,从本村的成年男性撒尼村民中挑选出符合条件的一位“密枝俄玛”(撒尼语,即“密枝头”)和其他8个祭祀成员,分别是:“知磕”(撒尼语,即酿米酒者)1名、“密枝毕摩”(撒尼语,即祭司)1名、“毫罗”(撒尼语,即杀羊者)2名、“日纹”(撒尼语,即挑水者)2名、“枣姆”(撒尼语,即煮稀饭者)2名。这9个撒尼村民共同组成负责该年度村寨祭祀活动的宗教执事组织“密枝组”。
撒尼村民们认为,“祭密枝”是极为神圣的集体性祭祀仪式,只有清吉之人才可以担任其中的执事人员。因此,各撒尼村寨每年挑选“密枝组”成员都必须遵循严格的条件:首先必须是本村的撒尼村民;其次,要求是三代或四代同堂,并且上两代或上三代夫妻双双健在;最后,过去一年内其家庭成员及家禽牲畜均未发生过死亡事件或意外事故。只有符合这些条件的村民才有可能当选为“密枝组”成员。
在举行祭密枝仪式之前的一两天,“密枝俄玛”要预算出本年度“祭密枝”仪式活动所需的全部费用,并折算成大米,平均分摊到全村各户撒尼家庭。到了鼠月鼠日“祭密枝”这一天,上午全体撒尼村民都会带着大米来到“密枝俄玛”家,按户凑米。
图16 “祭密枝”当天,村民到“密枝俄玛”家凑米
中午时分,“密枝组”全体成员带上事先准备好的一只毛色纯白的绵羊、一只会叫的红公鸡和其他祭祀用具,一起进入密枝林。在“密枝毕摩”的指挥下,“密枝组”成员各自分工,开始各项祭祀活动。
“密枝组”首先要用刀尖草、青冈栗叶、老米果等材料制作出象征能清除邪污的9道“索门”,拴在祭祀活动必须经过的地方。然后用清香木枝叶煮出的水清洗绵羊、公鸡的头、尾、脚,以及所有祭祀人员的手和脸,象征把身上所有肮脏、污秽、邪恶的东西清洗干净。随后,密枝毕摩开始清理专门用于供奉密枝神的小石房子及其周围的杂草和枯枝败叶,并用野姜块和青冈栗叶制作出“驮牛”“驮马”,把小石房子前象征污秽、邪恶的东西全部“驮”走。(www.daowen.com)
随后,“密枝毕摩”念诵祭祀经文,杀红公鸡献祭密枝神。“密枝俄玛”拿一块红布垫在左手上,将象征密枝神的青黑色神石轻轻抱出小石房子,为神石换上一根新的七彩丝线,作为密枝神的新腰带,并把密枝神石端正地放在事先铺好的厚厚一层青冈栗叶上。“密枝毕摩”在小石房子的四周点上香,向旁边的“密枝俄玛”和“知磕”讲述本村密枝神的来历,并念诵祭祀经文,其他祭祀人员则开始宰羊、挑水、熬煮羊肉稀饭。待全部祭祀经文念诵完毕,“密枝俄玛”再小心翼翼地把密枝神石送回小石房子。
图17 “祭密枝”当晚,撒尼男性村民到“密枝林”排队等候接羊肉稀饭
大约下午五六点钟,村里的撒尼男性老人都会带着自家的小男孩,相继来到密枝林前方的大草坪上,排队等候分食羊肉稀饭。等小男孩们吃完稀饭离开,“密枝组”全体成员进行滴酒还愿仪式,随后也迅速离开密枝林,一起回到“密枝俄玛”家,继续其他祭祀仪式内容。
“密枝组”全体成员在结束祭仪离开密枝林返回村寨的途中,以及当天晚上和次日清晨,由“密枝俄玛”带领,沿着村寨街道高呼“哈够,哈够”,并且不点名地对那些违反村规民约、道德败坏的行为进行大声谴责。
“祭密枝”当天晚上,“密枝俄玛”家专门熬煮好供全村撒尼村民享用的羊肉稀饭,各家各户都会派一名男性成员前来领稀饭。
此后一连3天,每天黎明之前“密枝毕摩”都要向密枝神举行滴酒还愿仪式,每天晚上“密枝俄玛”都要熬煮稀饭,平均分给全村的撒尼村民。而整个“祭密枝”仪式活动则持续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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