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庐时期吴地多产名剑,尤以“干将莫耶”最为著名。吴地人名叫干将者以善铸剑闻名遐迩。阖庐命其作剑,干将不敢怠慢,便“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22],择吉日良辰开炉冶炼,但金铁之精英不熔于炉。其妻莫耶说:
“您以善于作剑闻名于王,现在却历时三月而不能成功,是何缘故?”
“我不知其中道理。”干将有些懵懂。
“我听说神物之化须人而成,您作剑怕没有想到这些吧?”莫耶猜测地说。
“对呀——”干将以手加额,恍然大悟,“从前我的老师铸剑时,曾经遇到过这种情况,为了铸出稀世名剑,他们夫妻二人纵身入炉,舍出性命,这才成功。”
“您的老师烁身以成宝物,如今我们知晓了这个道理也就不难了。”莫耶胸有成竹。
关于他们铸剑的情况,史载:
于是干将妻乃断发剪爪,投于炉中。使童女童男三百人鼓橐装炭,金铁刀濡,遂以成剑。阳曰“干将”,阴曰“莫耶”。[23]
干将把“莫耶”剑献给阖庐,成为吴国之宝。
比这两柄宝剑更神奇的是阖庐所得的“吴钩”。
作为兵器的“钩”,形似剑而弯曲。相传阖庐得“莫耶”剑以后,号令国中以百金征求金钩。有人献两柄钩请百金之赏。
“献钩的人很多,你的钩有何特异之处值得夸耀而得赏呢?”阖庐问这位献钩者。(www.daowen.com)
“实不相瞒——”献钩者满面凄惨地说,“我为贪图君王您的重赏,杀掉两个儿子,以其血涂钩,使钩有了精灵之气。”
这人所献的钩和许多钩混在一起,形体类似,不知何为其所献,阖庐问:
“何者是也?”
“吴鸿,扈稽,我在于此!”献钩者泪流潸潸地呼唤两个孩子的名字。
喊声未绝于口,只见两柄金钩飞出,附着在献钩者胸前,似孩儿恋父之状。
阖庐感慨万千,遂赏百金,并将这两柄金钩时常佩带于身。
历年考古发掘,多有吴越之剑出土,如山西省原平市峙峪的吴王光剑、湖北省襄阳蔡坡楚墓和河南省辉县琉璃阁魏墓出土的吴王夫差剑、湖北省江陵县望山的越王勾践剑等。这些埋藏地下两千多年的吴越之剑,出土时光彩熠熠,明洁如新,锋刃锐利,实在令人惊异。剑身的错金鸟书铭文和各种图案的隐形花纹,更令人有巧夺天工之感。精美的宝剑可以视为吴越文化的象征。它虽然不像中原诸侯国兵器那样笃实敦厚,能发出千钧之力,但却峻峭犀利,在霸权迭兴的时代大有刺破青天的气势。我们用超群绝伦的吴越之剑来喻指阖庐、夫差、勾践等植根于吴越文化的一代霸主,该是十分贴切的。
阖庐用专诸刺杀王僚以后,当时正伐楚的吴国公子掩余逃奔徐国,公子烛庸逃奔钟吾(今江苏省宿迁市东北)。鲁昭公三十年(前512年)冬天,吴执捕钟吾国君并灭掉徐国。阖庐向伍子胥询问对付楚国的战略。伍子胥说:
楚执政众而乖,莫适任患。若为三师以肄(肆)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敝。亟肄(肆)以罢(疲)之,多方以误之。既罢(疲)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24]
后世有所谓“游击战”的战法,伍子胥所言实开“游击战”之先河。吴军组织起三支部队轮番袭击楚国,政出多门的楚国无人敢独自承担责任,只得倾巢而出以对付袭击,结果只能是疲于奔命。阖庐采纳伍子胥的妙计,终于拖垮了强楚,赢得了破楚入郢的重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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