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呈现】

反应停，又称沙利度胺。1953年，瑞士CIBA药厂为了开发新型抗菌药首先合成沙利度胺，但结果显示其非但没有抗菌作用，反而有镇静作用。此时，德国的格兰泰公司（Grünenthal）开始着力研究沙利度胺的镇静催眠作用，发现该药能有效抑制孕妇呕吐，于是在1957年将其作为镇静催眠剂上市。此药因疗效好而大受欢迎，很快就有14个药厂以“反应停”作为商品名在全球40多个国家销售，并随之展开了铺天盖地的夸大宣传，沙利度胺被描述成一个包治百病的“神奇药物”，一时间风靡欧洲、非洲、澳大利亚和日本等地，仅联邦德国一个月就能卖出一吨。

1961年，澳大利亚产科医生威廉·麦克布里德（William McBride）在《柳叶刀》杂志上发表文章，指出反应停可致婴儿畸形，造成婴儿四肢短小，形如海豹，即我们常说的“海豹儿”。与此同时，德国汉堡大学的儿科遗传学家兰兹（Widulind Lenz）也怀疑沙利度胺和“海豹儿”的关系，并展开了一些科学研究，从而把格兰泰公司告上法庭。1961年11月底，格兰泰公司迅速收回了市场上所有的反应停，这种药物不再允许销售，但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后果：短短几年，有超过10000例带有海豹肢畸形或相关异状的婴儿出生，还有大量的畸形儿胎死腹中。其危害之严重、受害者之多，前所未有，这就是震惊世界的“反应停事件”。

虽然沙利度胺上市时风靡全球，但有一个国家一直没有允许其上市，也因此躲过一劫，这就是美国。美国之所以如此幸运，得益于弗朗西斯·凯思琳·奥尔德姆·凯尔西（Frances Kathleen Oldham Kelsey）女士高超的专业造诣和高度的责任心。

1959年，野心勃勃的美国梅瑞公司（Richardson-Merrell）也急于将反应停推向美国市场，并于1960年向FDA（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提出销售申请，接手该申请的正是刚到FDA任职一个月的凯尔西博士。凯尔西看了申请书，发现沙利度胺以治疗孕妇晨起呕吐和恶心为名申请上市，她怀疑该药会对孕妇有不良作用，影响胎儿发育。梅瑞公司辩称，他们已经研究了该药对怀孕大鼠和孕妇的影响，未发现问题。但凯尔西坚持要有更多、更长时间的研究数据证明该药真正安全后才能批准。凯尔西如此较真，是因为她于20世纪40年代研究过抗疟药奎宁及其代谢物的毒理学，发现有些药物在实验动物与人体的表现有着明显的区别。

这件事使凯尔西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来自药厂的、来自游说集团的，以及来自妇女界的。梅瑞公司甚至动用各种手段威胁她，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此后，《柳叶刀》发表了反应停导致婴儿畸形的文章，各国纷纷下架此药。梅瑞公司也火速收回试用药品，但美国仍然出现了十多名“海豹儿”。

如果没有凯尔西的阻止，美国可能会出现成千上万的畸形儿。凯尔西以一人之力避免成千上万的“海豹儿”在美国诞生，一夜之间，她成了美国英雄，肯尼迪总统为她颁发“杰出联邦公民总统奖”。1962年10月，美国国会通过《科夫沃-哈里斯修正案》强化药品管理，要求制药公司必须提供药品有效性证明、向FDA报告药品副作用，并请求患者参与临床研究，以防止此类问题重现，首次明确了“药品有效性必须在上市之前得到确证”的要求。从此，安全性成为药物监督的基本原则，尤其是儿童和孕妇用药，在安全性上没有商量的余地。

2005年，90岁的凯尔西从FDA退休，至此她已为FDA服务了45年。2010年，FDA以她的名字设立“凯尔西奖”，每年颁发给FDA的优秀雇员。2015年8月7日，凯尔西在加拿大安大略省伦敦市去世，享年101岁。

【素材出处】

周颖：《反应停致短肢畸形事件》，载《药物不良反应杂志》，2010，10：335-337；百度百科：https：//baike.baidu.com/item/弗朗西斯·凯思琳·奥尔德姆·凯尔西/16535340？fr=aladdin.（根据以上资料整理）(www.daowen.com)

【案例点评】

“反应停事件”包含了以下思政元素：

（1）敬业精神。由于有着高度的责任心，尽管凯尔西女士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但她依然坚持梅瑞公司提供能够真正证明反应停安全性的数据，最终凭一人之力避免美国受到该药品的危害。

（2）勤奋学习。正是因为她有高超的专业造诣，才能够意识到反应停可能存在不可接受的副作用，说明扎实的专业知识是胜任工作的基础。

（3）道德伦理。格兰泰、梅瑞等公司为了追求商业利益，选择忽视该药物可能存在的巨大危害，还将其描述成“包治百病”的神药，缺乏社会责任心，最终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4）辩证思维。有些药物的作用在实验动物与人体的表现有明显的区别，这体现了矛盾的特殊性。医生不仅要了解患者疾病的个体差异，还要了解不同药物作用的差异，才能提高治疗的针对性，从而优化治疗效果。

【教学建议】

本素材可用于“药理学”课程药物效应动力学部分“不良反应-致畸”内容的教学，也可用于“预防医学”课程病例对照研究部分，在“课堂引入”“研究设计”，以及“优点”等内容中均可用到，还可用于实验性研究部分的“药物临床试验分期”和“伦理学道德问题”内容的教学，可由教师介绍，并组织学生讨论：目前国内出现过多起疫苗、药物事件，请从医务工作者的角度考虑，应如何避免此类事故的发生？

（隆娟　董晓霞　刘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