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工艺大师对木材的鉴赏不同于美学家、收藏家或普通爱好者对雕塑成品的鉴赏。他必须独具慧眼,在木材尚未成形时,能看出这是一块好材料。能超前地想象到未来雕琢成器后的完整形象。这种对木材的鉴赏功力,非一般雕刻匠人所能及,因而被公认为鉴木的最高级别。
我国和俄罗斯、加拿大等国一样,拥有广袤的森林。南方地处温带,气候温热,林木繁多,不下千种,可供雕塑者亦数以百计,即所谓“百木齐秀”。明清以降,雕刻用料基本分为硬木和柴木两大系列。
硬木系列的有:花梨、紫檀、铁力、鸡翅乌木、酸枝,还有沉香木等,这些均属于名贵木材,蕴藏量较为稀少。
柴木系列的有:榉木(山毛榉)、榆木、樟木、梓木、楠木等。柴木硬度为中等,蕴藏量较为丰富。但因系多年生树种,资源呈递减之势。
目前,海南黄花梨、沉香木、小叶紫檀木和金丝楠木等均为上品。前几年,四川某地还从河床中发掘出一棵数十米长的千年乌木。与此稀世珍宝相比,一般的硬木简直不可相提并论。
现择其中三种名贵雕刻木材分述如下:
1.黄花梨
黄花梨作为我国雕刻工艺采用之木材有着悠久历史,其产地主要在海南省西部和东南诸省。不同产地的黄花梨,其截断密度和色调纹理都有区别。自明清至近代,只有“花梨”,未有“黄”字。到了20世纪30年代,著名学者梁思成经研究发现,清代早期以前的花梨和后来的花梨并不是同一种树材。为了更科学准确地区分,便在以前的花梨木前加一个“黄”字。黄花梨材质优良、纹理纯朴、色泽光润,尤以海南黄花梨老料为最,可作木雕之大器,近十年来已经身价百倍。
2.沉香木
沉香木是一种顶级的雕刻材料,具有奇特的香味。它可以制作小型木雕、文房器物、佩饰以及小巧玲珑的美术工艺品。沉香具有稳定的高密度的特性,但由于产量有限,资源稀缺,一般均雕制小巧的佩饰、暖手(揉手)等。近年来社会上流行的用各种不同等级沉香木雕制的手串、念珠等,还利用了沉香能散发出愉悦身心的香味之特性。古代体积较大的沉香雕制品,如明代江春波制沉香笔筒、清代早期的沉香木雕描金笔筒,都是收藏家的珍品。其实,资深鉴木者都知道,沉香并非单独一种木材,而是一类特殊香树“结”出的,混合了树脂和木质纤维成分的固态凝聚物。经过数十年甚至数百年,才形成了珍稀的沉香,有人将之比喻为“木中之钻石”。
古人常依沉香沉入水中之不同深度而将沉香分成不同级别,其中入水即沉者,名为“沉水香”;半浮半沉者,名为“栈香”,也称“笺香”;漂浮于水面的,名为“黄熟香”。根据结香原因不同,沉香还可分为熟结、生结、脱落、虫漏四类,不属于本文论述范围,不再累述。
3.紫檀木
紫檀木的“檀”在梵语中是布施的意思。如寺庙僧人称施主为“檀越”。紫檀主要产于印度,在当地与象牙、檀香木一样,属于禁止出口的物资。紫檀木生长期缓慢,而且中心有空洞,有“十檀九空”之说,能用作木雕或家具的地方只有空洞与表皮之间的部分,其利用率只在15%~20%之间。过去紫檀木被过度采伐,产出少,用量多,更凸现出其稀缺性及珍贵性。紫檀木质感坚实,木纹细密,可以雕刻出精细的紫檀木雕。
鉴别紫檀木的基本方法是:
①观察:紫檀木纹理卷曲明显,称为“牛毛纹”,有细长稀疏的金丝状纹理,若隐若现,呈现有规则的山峰状。(www.daowen.com)
②入水:紫檀木木质细密,比重较大,入水即沉。
③酒精测试:刮下少许紫檀木屑,置入酒精中,酒精呈酒红色。
④白纸划痕:取白纸一张,用紫檀木在纸上划过,可见纸上留下一道红色划痕。
以上略举几种名贵木材的简单鉴别方法,此外还有红豆杉、香樟木、红香柏、檀香、红花梨、龙眼木等名贵木材,不胜枚举,这里不再详述。
纵观当前众多的介绍木雕艺术的文章中,谈到鉴木的寥若晨星,我在此仅抛砖引玉,谈一点浅见。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掌握以上三种木材之鉴别方法,即系鉴木有术,一般木材之鉴别均可举一反三、一通百通。
由文化部教育科技司组织编写的《艺术概论》中写道:“艺术形象与媒介材料的性质相互依存联系,对雕塑来说尤其明显。……而雕塑由于直接借助某种物质材料塑造形象,因而物质材料本身的表面特征与质地,就成为构成雕塑形象和表意手法的有机因素。”因此,一名优秀的木雕工艺师要创作出优秀的木雕艺术品,绝不能没有一双善于鉴木的“火眼金睛”。
在鉴木方法上,除了总结自己积累的经验,尽可能多地阅读有关鉴木的书籍、资料(含网上查询)之外,借助别人的鉴木成果也很重要。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谦虚地学习,像海绵一样地吸取知识养料,才能不断地提高自己的鉴木水平。如有一次,我看到一篇经验介绍的文章中提到“在木材材质的选择上,精选海南黄花梨、印度小叶紫檀、马达加斯加的大叶紫檀等各种珍贵木材。”就熟记于心,填充到我的鉴木知识宝库中。又如卢思立大师对龙眼木、小叶樟、黄杨木以及其他使用过的花梨木、阴沉木、红木、红豆杉、国魁木、松木、杜鹃木、香柏木、紫檀木、黑檀木、非洲黄檀木等十多种木料,都能做到肉眼一观即能叫得出其名称。
卢大师说过一句话,我至今铭记在心:“你可以用一天,也可以用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来观察一块木头,思考如何使用它;然后你还要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去提升它的内涵;最后你要动手把自己内心的所思所想,都融入这块木头中,才算真正完成一个作品。”
由此可见,创作木雕艺术作品并不是从动手第一刀开始,而是在相木选材时就开始用心动脑。正像“知人善任”一般,对于林之百木,就要用其所长,避其所短。譬如龙眼木,材质坚实,木纹细密,色泽柔和,虽然多虬根疤结,形态扭曲,但是反而会激发相木者的想象力。许多木雕艺术家认为它是一种难得的可堪造就新颖奇特艺术造型的好材料。因此,一个鉴木高手必须有丰富的想象力,独具慧眼。
乐翔·小叶紫檀
鉴木、相木除了要有一双“火眼金睛”之外,还要具备丰富的知木、选木、用木的知识。许多名贵木材不仅具有材质外观美、形态奇特、香味沁人等优点,还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能起很好的医疗保健作用。如:海南黄花梨能降血压、降血脂;黄花梨木屑能使人舒筋活血;檀香工艺美术品不但能缓解心中压力、舒畅心情,还能调节人体微量元素、有益身心健康等等,不胜枚举。
总之,一个成功的木雕艺术家,他首先应是一个鉴木、相木、识木的专家,不仅仅能全面地鉴别木头的外貌,还应该透彻地了解木头的品质和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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