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真^[84]

前是吴公^[85]以御史中丞抚岭西，而岭东西无不被寇者。当是时，御史大夫凌公^[86]以十万众荡平罗旁诸巢穴，而独以西寇属公。练卒江乘，广储蓄，申赏罚，转怯令勇，因形为势，寇已历历股掌间。而会谍得昭平三屯最强而孽最甚，即励将士卷甲而趋，大破之，穷追出其背。鹵斩渠魁以下千三百七十余级，俘血属三百有奇，牛马粮仗称是。捷上加禄一等，赐金帛优巳。北三、河池、咘咳诸寇复丛起，公议先其急者，选将士分道袭击，复大破之。刜其腑，卤斩渠魁以下四千八百余级，俘血属三千二百有奇，牛马粮仗倍于前。捷上诏录一子入胄监，赐金币有差。久之而公已召为右司徒矣。既得代，遂疏终养去。当公之破贼时，辄行视要害，立营堡，民人其良者而储胥之，俾专精其力于南亩，划赋给役比于中土，天子时时心念，一卿士能宽我南顾忧，今者安在？盖甫服除，而太宰以全岭之大帅，请即进公御史大夫，尽护岭东西，诸将吏民一切得便宜从事。于是，岭西之诸将吏民欢欣鼓舞，若离乳之赤子复归父母之怀。则其威德之所流闻，则岭东之人望公亦若望岁。公至而士饱马腾，将吏凯勋，唯敌是求。公曰，不穀拜天子之命绥靖，若曹不可究武，姑以时消息。久之，府江之大桐江瑶起，与平乐、昭平、永安、荔浦瑶媾而抄略行旅，剽虔庐畜，浸淫及远。众议大征，公与西抚计曰，大征费钜，莫措也。且示之声，迫使匿也，潜分兵为四哨，属文武大吏将之，凡十余战，躏其穴八十余处，卤斩渠魁以下千余级，俘血属百有奇，抚而即业者五百余家。而亡何、金鹅、松栢、深埇等寇复起，公即移师合岭东之劲为五哨，分道掩击，复破之。卤斩渠魁以下八百余级，俘血属二百有奇。先后捷上，诏录一子入胄监，赐金币如前。盖闻之岭东之地沃饶，而其三陲迫于海，于闽越及西南诸水国，无所不通道，是故利在海而害亦在海。岭西之地硗确深严，大壑箐棘毒瘴往往而是，自职方之国，图益癖，而与瑶獠接，其人皆喜乱不忧死，胜则蝟集，败则鸟窜，是故利不在山而害在山。岭东之害故骤发骤定，无论国家，之于瑶僚，取羁縻而已，间不胜其扰。一搜捕之，然亦仅仅取惩艾。虽以韩襄毅之果，王文成之算亦不能尽快其志。自隆万之间，执政者始务以威胜之决策除剿，于是，凌公与前后大帅殷、刘诸公皆极其兵力，不避镆鎁之憯。而贼之授首于锋铩者十已八九矣，公之佐诸公当右臂，时其兵力不逾胜贼，乃能鼓其所不足而卤斩恒过。当及其继诸公为大帅，其兵力数倍贼矣。雇必抑其所有余而卤斩，若稍不称，捷亦不时上，公岂不爱肘金横玉之报，雇上以节县官之帑，而下以惜生人之命，其爱有甚于肘金横玉故也。语云：霜雪之后必有阳春。吾兹为岭右称休矣。召穆公之诗曰：始其文德，洽此四国。公岂不亦仁人长者哉。公故与予知交，而中表陆生鸣銮啣公德，自岭归而以事状授予，予为之叙，其略如此，陆生倘以示公，则为我并告公。公今政成且入辅矣，即有代者，原以班定远之语任都护者语之也。公姓吴名文华，尝视学其地，有贤声，当左辖河南，治平为天下最，不独以武功显拜玺书金帛之赐云。万历丁丑正月。(www.daowe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