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清末,贺州瑶族大多仍只善耕种不善商贸。诚如史料所载:“瑶壮语言习俗与民逈殊,但知耕种,不谙贸迁。”[144]但从民国开始,贺州瑶族已经出现商贾富户。
贺县浩洞(今平桂区黄田镇浩洞村)盘水旺是贺州历史上第一位经营木材生意的瑶族商人。他家中原只有两三冲林木,还租种部分山地,租地出产林木70%归自已,30%归山主。1930年,他以自有林木为资本,到黄田圩开了一个木行,出售杉木、木板和木皮。顾主主要来自西湾平桂矿场。初时,所卖木料来自自家山产,贸易量增加后,便向其他山民收购林木,作转手生意。他每圩能卖出一二百根原木,有时高达三百根,收入几十元大洋。随着资本积累的扩大,1942年,他又到八步增开了一家木行分销店。他从汉瑶山民手中低价进购木材,然后批购给汉商,生意越做越大。
贺县里松镇新华村(今八步区里松镇新华村)瑶人赵有聪祖上靠种姜买田起家,自家拥有一定土地。他本人在民国初担任过“联治团”大队长,在政治上也有一定势力。民国二十年(1931年)左右开始贩运杉木,他将自家和买来的山场杉木包给邻近的瑶人或汉人砍伐、运输。自已则坐镇新路筹划生意。他的雇工每批四五人,多达十余人,主要做砍运木料和卖木的工作。雇工时间五六天一次,一月至少雇一两次。砍倒杉木并运至新路,大杉木每人给工钱一串,小的给钱五六毫。售价大的四五元,小的两三元。他与雇工人建立了以工资为纽带的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
钟山县燕塘乡瑶人张学林(原姓邓),父辈是佃户、长工。他靠自己锯木板、种姜积累资本,购置了两条冲的楠竹林。1945年,他开始在白帽寨自家门前建厂造土纸。开始时规模小,除砍料,破料,浸料需亲友帮忙外,其余都是自己家人操持。年产纸千余担,挑至燕塘圩出售,每担五元大洋左右。攒得钱后,1946年,他又在新龙冲新买了两条冲的楠竹林,并于1948年在新龙冲建造新厂,制造毛边纸(又称湘纸),名号“振兴”。新龙毛边纸厂平时请有二、三位工人,帮着干些舂料、捞纸、焙纸的工作。每位工人月给工资三至五元不等。(www.daowen.com)
开商铺的以富川县柳家乡瑶人邓佛胜较典型。邓佛胜拥有1800多亩水田,分布于富川的柳家、富阳、大围及钟山、恭城、贺县等地,出租或雇人耕种。其儿孙有的是国民党军队连长、有的是教导官、教育局局长,政治上颇有势力。凭借政治、经济势力,邓佛胜先在贺县八步街等地与人合股开设商铺。1947年到1948年,又先后在富川县的富阳街、古城圩各开一个商铺,主要出售食盐和干杂。食盐从广州进货,其子邓克诚下广州,一次运回食盐约在七八十担至一百担左右,进货数量巨大。
商贸经济从民国开始进入瑶区后,贺州瑶族地区有产者和无产者有了较大的社会分化。据统计“富川县富阳区居住着汉族、平地瑶及过山瑶两个支系的瑶族。20世纪40年代,洋冲、劳溪两个瑶族聚居村寨212户居民中有地主9户、富农6户、小土地出租者2户、中农29户、贫农162户、雇农4户”[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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