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时提出了对四夷“盖德泽洽,则四夷可使如一家”[18]的政治思想,民夷怀服。在此基础上,唐代还推行“纳户入籍”“编收浮游入籍者”的措施。于是,部分生活在平原地区的莫瑶被编户入籍。按政策,凡“籍户授田”:“丁男、中男给一顷;笃疾、废疾给四十亩;寡妻按三十亩,若为户者加三十亩。所授之田十分之二为世业,八分为口分”。入籍的莫瑶享受到了政策划给的基本生产资源——土地。
唐高宗总章二年(669年),在西南蛮族地区实行“铨注法”,即州郡官吏不由吏部任命,而由都督推荐。于是州分为由吏部派任官吏的“经制州”和由都督推荐当地土著首领代理州官的羁縻州。唐代贺州及所辖之县均为流官管理,为“经制州”。贺州刺史直接由吏部派任,说明当时贺州各民族已经有了很好的融合。隋唐时期,贺州是民族关系合睦的典范,在周邻的广东连州、湖南永州、道州、邵州不断发生民族骚乱的情况下,贺州见诸记载的平蛮战争却只有一次:唐文宗太和年间,任职贺州刺史的湖湘第一状元李郃领导这一次平定蛮乱的行动,并因这次行动有功,作为奖赏,朝廷赐予他绯鱼袋加领龙虎将军衔。
李郃像
唐代政策开明,社会稳定,有较多的瑶族人口自愿加入户籍成为在编民。因此之故,唐代贺州入户在籍的人口增长速度很快。南朝陈时,贺州人口最多不超过二千户。但到了唐初,贺州人口已增加至4552户。当然,也还有部分莫瑶是未入籍的。唐代被贬于广东连州的刘禹锡在《莫徭歌》中仍有“莫徭自生长,名字无符籍”的诗句。连州与贺州瑶族分布地山岭相邻,在同一时期,相互间的情况应是相同的。
唐代瑶族在文化上的第一个特征是善射,这在唐人的诗句中多有描述。杜甫《岁晏行》:“莫徭射雁鸣桑弓。”常建《空灵山应田叟》也说“莫徭射禽兽”。刘禹锡的《连州腊日观莫徭猎西山》更说莫瑶“箭头余鹄血,鞍傍见雉翘”。唐代贺州瑶族弓手更有用毒药浸制箭簇的习惯,李商隐《异俗》诗描写贺州昭平的民风中就有“虎箭侵肤毒”的诗句。(www.daowen.com)
第二个特征是异性间的交往没有太多忌禁,青年男女谈情说爱较汉族要相对自由。樊绰《蛮书》说:蛮人“处子孀妇,出入不禁。少年子弟者,夜游行闾巷,吹葫芦笙,或吹木叶,声韵之中,皆寄情言,以相呼应”[19]。
第三个特征是多以林业为生。岭南山多地少,林木业是岭南瑶族主要生活资源。因此,唐代岭南瑶族也多被称为“木客”。刘禹锡在《莫徭歌》中就有“莫瑶自生长……婚姻通木客”的诗句。
第四个特征是祭祀盘王的风气盛行。晋代干宝《搜神记》中已有盘瓠蛮“用糁杂鱼肉,叩槽而号,以祭盘瓠”的记载。因为瑶族民间传说:盘瓠打猎时,追赶羚羊跌落悬崖,被梓木杈死。盘王子女将盘王尸首抬下后,砍下梓木挖成槽,盛放盘王遗体。又将梓枝削成木棒,敲打木槽,以泄仇愤,同时高喊“回来吧!回来吧!”于是就演变成了叩槽而食的风俗。清光绪版《贺县志》明确记载,贺县瑶族在唐代时也有叩槽而食的民风。民国版《贺县志》对唐代贺州瑶族的这一民风作了更为详细的记载:砍一株巨树,截成丈余长,将截下的木头挖削成长约一丈、宽深各1.5尺的木槽,再视叩槽人员的多少修削若干支拳头大小、长约5尺的木棒,将木槽抬至挂有盘王像、准备作祭祀盘瓠之用的大堂摆放,木棒分别摆放在木槽两边。祭祀开始后,青壮年每人持木棒一根,分立木槽两侧,两侧人数相等,一般为双数。巫师念完经后,头人便发令叩槽。于是持棒人就按照先敲槽底,再敲槽壁,最后敲槽口的节奏反复敲打木槽。使木槽发出“嘣嘣嗒嗒、嗒嗒嘣嘣”的声音。持棒人在敲槽的同时还要发出“喂呼、喂呼”的喊声。
唐末,莫瑶之“瑶”开始变为一个独立称谓,正式成为瑶人的代称。晚唐史书就说:湘州“杂有夷人,名瑶。自言先祖有功,免徭役也”[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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