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社会动荡,战乱不休。被称为“长沙蛮”、“五溪蛮”的盘瓠蛮开始南迁,其最远者到达岭南地区。与此相呼应,至迟在东汉晚期,贺州及与贺州相邻的周边郡县已有盘瓠蛮活动。东汉延熹五年(162年),长沙、零陵郡甚至有盘瓠蛮七八千人,自称将军,入桂阳、苍梧、南海、交趾。交趾刺史及苍梧太守望风而逃,二郡皆没[5]。清人陈徽言也说:“东汉伏波将军南击五溪蛮,平之。其后生齿日繁,洞庭之南,苍梧之北,蔓延溪洞间,皆其种类。即今之瑶人也”[6]。东汉贺州属苍梧郡,且苍梧郡的主要辖地也在贺州,史书所谓盘瓠蛮入苍梧郡,主要就是进入贺州。甚至,汉代盘瓠蛮的某些民俗在贺州瑶族中迄今仍有留存:
八步区贺街镇寿丰村出土的三国墓陪葬品
(一)跣足。至迟到清代晚期贺州瑶族都不穿鞋。而东汉时“长沙蛮”也是一年四季都不穿鞋的。东汉元和年间,荆州剌史曾上言说:“臣行部入长沙界,观者皆徒跣。臣问御佐曰:‘人无履亦苦之否?’御佐曰:‘十二月盛寒时并多剖裂血出,燃火燎之,春温或浓溃’”[7]。
富川县新华乡虎马岭村瑶胞在表演踏瑶(www.daowen.com)
(二)踏瑶。踏瑶也称“奏镗”,是对盘瑶还盘王愿活动的称呼。盘瓠蛮信“巫 鬼”、崇祭祀[8],相信万物有灵,且尊奉盘瓠,每年都要举办“还盘王愿”的祭盘瓠礼。现在贺州富川县新华乡虎马岭的奇零瑶仍然举行“奏镗”仪式,但他们将这种仪式称为“奏气镗”或“奏齐镗”。仪式上,人们吹芦笙,打长鼓,唱瑶歌,跳瑶舞。唐人崔令钦在《教坊记》中云:“以其且步且歌,故谓之踏瑶”。
(三)好五色衣。史书载,盘瓠后裔“织渍木皮,染以草实,好五色衣服,裁制皆有尾形。……衣服褊裢,言语侏漓,饮食蹲踞,好山恶都。王顺其意,赐以名山广泽,号曰蛮夷。蛮夷者,外痴内黠,安土重旧。……田作贾贩,无关繻、符传、租税之赋;有邑、郡长,皆赐印绶;冠用獭皮,取其游食于水。今梁、汉、巴、蜀、武陵、长沙、庐江郡夷是也。用糁杂鱼肉,叩槽而号,以祭盘瓠,其俗至今。故民称‘赤髀横裙,盘瓠子孙’”[9]。现在贺州瑶族均好彩服,八步区里松镇至开山镇的瑶族女装不仅色彩艳丽,而且后裙摆拖得很长,平时都要折叠成一包袱,插于腰带中,最具尾形。贺州最古老的一支瑶族平桂土瑶,女子服装中都没有长裤,只在短裤外加一条裙子,是真正的“赤髀横裙”。
三国时,生活在南岭山区的盘瓠蛮被称为山民,且因分布地域不同,被冠以不同的名称,如长沙山民、桂阳山民、零陵山民等。贺州山民则被称为临贺夷(夷人之“夷”与瑶人之“瑶”谐音)或临贺山民。公元239年(赤乌二年),临贺夷发动了一次起义,这年冬十月,孙吴将军蒋秘带兵进入贺州平定山民叛乱,结果蒋秘属下都督廖式与弟廖潜借机反叛,他们杀了上司蒋秘和临贺太守严纲,宣布独立,在贺州建立平南将军府,自封平南将军。这说明,三国时盘瓠蛮在贺州已经有了一定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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