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伍老总在山东建筑学院创办过程中，投入很多，您是亲历者。

| 蔡　伍老总主要带的是几个年级建筑设计课。7个连续的建筑设计，贯穿7个学期，最后一个是毕业设计，都是他来指导。他来讲课的时候，是不备课的。他跟我讲，你学建筑的，要有本事站在那个地方，根据具体课题讲上两三个小时，而不是局限在课本上那一点知识性的东西照本宣科。他勉励我说，你要好好深入下去。他上课之前，我观察他都有一个提纲、几条，很清晰，然后就着这几点展开，面很广。

他给五九级上了一段时间课。了解了学生的情况后他告诉我，这个班我该怎么教，这个同学某某，那个同学某某，他们的情况是怎么样。对建筑教育事业，他真的是尽心尽力。他会仔细分析631班，以及班上的每一位同学的特点，这就是所谓的因材施教吧。

伍总做事不求任何回报。当时他已经是省院的总工，到我们学校来上课却不拿一分钱报酬。学校也只是在过年春节的时候送上一份礼物（一般都是我送去的），略表谢意。而且他来这里教课，都是自己蹬自行车来。我们学校当时有过一辆破烂不堪的吉普车，这车能用的时候，接过他一次，后来这车动不了，他就自己蹬自行车过来。从他当时的行政职务来讲，应该是副厅级的，因为建委主任是正厅级，算下来他该是副厅级的待遇，可以叫车接送，可他从来没有叫过。当时他大概也60岁了吧，从省院到我们学校距离很远，来一趟不容易，但他就这样自己骑车来。

他每次讲课内容不多，我都一字一句记录。但现在找不到了，因为“文革”的时候，工作组让我交出来，后来就再没有交还给我。虽然讲的内容不多，但都是最核心的问题和观念。课下我就跟缪启姗先好好消化，自己理解了，再辅导学生。

他说这班学生不能够照本宣科，这种教法不可行，因为班上学生大部分都是农村出来的，开门就是院子，什么叫楼梯，什么叫单元，都没有见过，可能连名称都不知道，按这样的教学，这批孩子能培养出什么？他说不能这样，他们出去顶不住的。他就提出要改革教学。这个现在可以讲出来，但在当时并没有通过教务处批准（笑）。他说要先打好基础，让学生先定一个务实的目标，咱们的学生到了建筑设计院，首先是画图，其次是图上面的仿宋字，都要过关。那段时间他就要求大家写仿宋字。现在对你们来讲无所谓啦，但这在当时是很重要的。

伍老总说，仿宋字太突出了，仿宋字写不好，一眼就能被看出来。你看那些图纸，名校毕业的有些人设计能力挺强，可是仿宋体就写不好，所以他当时就讲，我们培养这些学生，一定要能够跟名牌学校的学生比肩工作，把别人不重视的基础先打扎实，减少同学们的自卑感。我们毕业生会想，虽然自己的学校没有名气，也没什么名教授，但是你画的图我也能画，你写的仿宋字我也能写，我不比你差啊。

另外他常说要加强学生的信心，他说：“你在辅导当中要引导同学知道学建筑学是不容易的，要有很高的审美的水平，但是要先打基础，站稳脚跟以后再不断学习，要在实践当中不断学习。”伍老总要我们在辅导学生的时候，引导他们重视基础的东西。他特别跟我交代，画图咱们跟几所老校来比也差不多，鸭嘴笔没多难，只要你用功仔细画，多练一下，四年能练得好。但是仿宋字，他说在省院里面没有见过一个写得好的。他说：“这个地方要是攻下来，就能增加同学的信心。我知道你的仿宋字行，你别的东西不说，就讲这个仿宋字，你一定要讲好。”他当时下了命令，仿宋字一定要超过名校。

于　伍老总是如何看待建筑形式的？

| 蔡　伍老总经常讲一些创新思想，但是好多理念在当时他没办法直接讲，就只能放在设计当中来灌输。比方说他在讲这个平面组合时，同学之间搞这样的组合，盖起来时这个建筑造型不好，他改了以后，仍然用那个平面去组合，但是修改后盖起来，这个美感就正常了，他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谈美观的。在当时的环境下，不能够直接提建筑美学，不敢讲。因为这是党的建设方针，这个方针也是从国家经济条件来考虑。但是我们搞建筑，哪能不把美观放在这儿，但是我们讲这个美观是审美。他说：“不是要你画得多漂亮，而是你盖得多漂亮。”“五反”运动18的时候搞“大鸣大放”，让他写文章，他写了一篇，大概是对山东的建设提了一些建议，在《大众日报》19刊登了。运动中本来准备把伍总打成右派，后来一位副省长出来讲话，说你们把伍子昂打成右派，对山东省有什么好处？你们考虑考虑。结果就变成监管了，没有打成右派。

伍子昂在1954年9月30日《青岛日报》发表《把青岛建设得更美丽》。
引自：青岛市档案馆 D004287

他是真爱国，真想贡献自己，但是也得先保护自己，所以他才“不爱说话”“沉默寡言”。他两个儿子中学成绩都很优秀，小儿子还是山东省实验中学的学生，山东最好的中学，却都没学建筑，一个学水文，一个考到机械学院去学机械了。为什么呢，这是受伍老总政治成分的牵连。有一次他说：“你看我两个儿子，我是一心一意要培养人才的，结果连两个儿子都没有办法培养。”那时我还没结婚呢，他就对我说：“你将来一定要培养你的儿子。”我说：“不行啊，现在反对天才教育，要一视同仁，怎么能光照顾自己儿子。”我那时候多幼稚啊！他继续说：“你教儿子啊，要从他生下来了就培养他，引导他，而不是压迫他，慢慢引导他对建筑有兴趣。就看你的智慧，怎么引导他，使他对这个感兴趣，然后让他成才。”伍老总这些话，我是多年以后才真正理解了。

于　您说伍老总成就您的一份姻缘，有什么样的故事？

| 蔡　有一位朱老师，是山东艺术学校教声乐的，她经常到师母家去练习，遇到过我几次。有一次伍老总来上课，上完课，他说：“蔡景彤，你师母叫你哪天去家里一趟。”我是经常去伍老总家的，我说：“什么事？”“她想让你看看对象。”我说：“看对象啊，对方是做什么的？”伍老总说：“学音乐的。”我当时就想，这件事办不成，学音乐的能看中我这个又老又丑的样儿？不可能。但师母为我费心，又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我当时去的时候，也没放在心上，胡子也不刮，头也不梳，也没穿一件像样干净的衣服。心想，我就让对方看完直接摆手不就完了嘛。

当时我也不想花时间在谈恋爱上，我教学很忙，确实没有精力管这些东西（笑）。去了以后，被师母骂得很厉害，“你真的是，我好心好意帮你找对象，你怎么穿成这么邋遢的样子呢？！”

那天伍师母弹钢琴，朱老师唱歌，太动听了。后来，随朱老师来的小姑娘也唱了一首。哎呀，我一听，近距离、没有通过麦克风的真实声音，一下就把我迷住了，但是我也不敢想、真不敢去想这个姑娘会青睐我。朱老师的先生，山东省科学院院长、大专家，当时也是右派。伍师母还有伍老总周日休息的时候经常邀他们两口子到家里小聚。他们四个人也总会叫上我和那位姑娘一起参加。

到了快吃饭的时候呢，师母和朱老师说你们都认识了，该一起出去吃饭。伍师母悄悄拉住我问，“你请姑娘吃饭，身上带钱了吗？”我说我这个月没有钱了。然后师母就塞给我钱。这样吃了几次饭，还不行，没有进展（笑）。他们夫妻俩，等伍老总一有空，又约我们去看了几次电影，都是他们夫妇两人陪着我们去的，后来陪了好多次了，就问我“喂，你们两个，有没有谈话？你俩能谈话我们就不用当电灯泡了。电灯泡嘛，就是在这儿挡住了不通气了，你们就不好谈你们的事情啊（笑）”。我说行，以后就我自己约她吧（笑）。多亏伍先生夫妇牵线，处了老半年后，姑娘总算看上我了（笑）。他成就了我，也成就了我一生美好的姻缘。

附

伍子昂先生大事年表

1908年，出生在广东省台山县（现台山市）冲篓村。

1917年，随母陈氏（1876—1959）移居香港。在香港读完小学和中学。

1925年，考入广州岭南大学预科。

1927年，以优异成绩考入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攻读土木工程工科学位。

1928年，由于数学和美术绘画基础扎实，在校长推荐下转学学制6年的建筑学。

1932年，加入美国大学俱乐部（American University Club of Shanghai）。

1933年，大学毕业，获得哥伦比亚大学优秀学生金钥匙奖（金钥匙在“文革”期间被抄没，至今下落不明）。

1933年，回国，没有遵从父命参与广州爱群大厦的营造工作，同年加入上海范文照建筑师事务所。在范文照赴意大利考察期间，被授权主持事务所工作。

1934年，经范文照、李扬安介绍加入中国建筑师学会。同年，与欧阳爱容结为夫妇。

1935年12月，长子伍介仁出生。

1936年，加入由留德建筑师奚福泉主持的公利工程师行。

1937年，在上海沪江大学商学院建筑系、上海之江大学建筑系等多所院校任教。(www.daowen.com)

1939—1946年，继王华彬之后担任上海沪江大学商学院建筑系系主任。

1940年12月，次子伍介夫出生。

1945年，日本投降，经王华彬（后任建设部总工程师）举荐，赴青岛就任中央信托局伪产验收专员，负责对日伪敌产的房屋评估和验收工作。

1947年，在青岛创办“伍子昂建筑师事务所”。

1950年，中国建筑师学会登记会员，中国建筑学会第一至第五届理事。

1955年，离开青岛到济南工作，担任山东省建设厅建筑设计院（后为山东省建筑设计院）总建筑师、总工程师直至退休。

1957年，“大鸣大放”和反右斗争中，经政协领导反复动员，作过一次发言，因此在其后的政治斗争中，受到牵涉和影响。

1959—1963年，在山东建筑工程学院兼职任教，为山东省建筑设计行业培养了大批人才，是山东省建筑学教育的开创者。

1986年初，退休。

1987年1月22日下午2点44分离世。骨灰存放在英雄山烈士陵园2室027号。

1　省港大罢工，1925年6月19日为了支援上海人民“五卅”反帝爱国运动，广州和香港爆发了规模宏大的省港大罢工，此次罢工由共产党人邓中夏及苏兆征领导，历时1年零4个月，是20世纪80年代以前世界工运史上时间最长的一次大罢工。

2　爱群大厦，于1937年落成开业，位于广东省广州市越秀路沿江西路113号，在1937—1967年作为“广州第一高楼”的地位保持了整整30年。据彭长歆著《现代性-地方性——岭南城市与建筑的近代转型》（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12年，247-248页），爱群大厦原名香港爱群人寿保险有限公司广州分行爱群大酒店，由毕业于美国密西根大学的建筑师陈荣枝与合作者李炳垣设计，1934年10月1日开始动工兴建，1937年7月落成使用。另据彭长歆教授告知，爱群大厦的营造商是省港德联建筑公司，桩基工程是惠保公司（The Vibro Piling Co. Ltd.）。伍子昂先生的父亲经营的公司是否为其中之一待考。

3　范文照（Robert Fan，1893—1979），1921毕业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获建筑学学士学位，1927年开设私人事务所。在上海从事建筑设计工作。1927年开设私人事务所，应邀与上海基督教青年会建筑师李锦沛合作设计了八仙桥青年会大楼（今上海锦江青年会宾馆），并结识了建筑师赵深；同年10月，与庄俊、吕彦直、张光圻、巫振英等发起组织中国建筑师学会。范文照设计事务所，由范文照于1927年自办，从业人员有丁宝训、赵深、谭垣、吴景奇、铁广涛、徐敬直、李惠伯、萧鼎华、张良皋、黄章斌、陈渊若、杨锦麟、赵璧、厉尊谅、张伯伦、林朋等。1933年，学成归来的伍子昂加入范文照事务所，任帮办建筑师，他提倡现代主义思想、现代建筑的主张，这促使范文照逐渐接受新观点，事务所立场也逐渐趋于现代化。

4　据中国建筑师学会年会会议记录记载，1934年3月26日，中国建筑师学会在新亚酒楼召开了1933年度会议，到会会员有董大酉、童寯、陆谦受、奚福泉、赵琛、李锦沛、巫振英、张克斌、吴景奇、哈雄文、罗邦杰、陈植、庄俊、杨锡镠、浦海以及新会员伍子昂，董大酉担任大会主席。

5　傅雷在《傅雷自述》中写道：“1944年冬至45年春，我以沦陷期间精神苦闷，乃组织10余友人每半个月集会一次，但无名义无任何形式；事先指定一人作小型专题讲话，在各人家中（地方较大的）轮流举行，略备茶点。参加的有姜椿芳、宋悌芬、周煦良、裘复生、裘劭恒、朱滨生（耳鼻喉科医生,为当时邻居）、 雷恒、沈知白、陈西禾、满涛、周梦白、伍子昂等。（周为东吴大学历史教授, 裘劭恒介绍；伍子昂为建筑师，当时为邻居，今在青岛）曾记得我谈过中国画，宋悌芬谈过英国诗，周煦良谈过红楼梦，裘复生谈过荧光管原理，雷恒谈过相对论入门，沈知白谈过中国音乐，伍子昂谈过近代建筑等。每次谈话后必对国内外时局交换情况及意见。”与受访人伍介夫的叙述吻合。

6　王华彬（1907—1988），我国著名建筑学家、第三届全国人大代表、中国建筑学会前副理事长、一级建筑师、中国建筑技术发展中心顾问总建筑师。1927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工程系，后留学美国欧柏林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学院。1933年回国，先后任上海沪江大学教授、之江大学建筑学系主任。

7　1958年为了迎接十年大庆，中央决定扩建天安门广场，并在广场两侧修建人民大会堂和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沿长安街建成了“十大建筑”中的民族文化宫、民族饭店和北京火车站。

8　1949年以后天安门广场和长安街的历次规划和建设活动，其中1964年的改扩建规划设计规模较1959年规模更大，包括天安门广场的扩建和长安街沿线详细规划两大部分。1964年4月11—18日，北京市人民委员会邀请外省市18家单位共45人到京参加长安街规划方案审核讨论会议，山东省建筑设计院总工程师伍子昂、技术员苏邦俊作为山东省代表参会。1964年的长安街规划提供了多达9个方案，汇集全国当时设计力量最强、经验最丰富的人员参与其事，与1954年、1956年和1959年的历次天安门广场规划一脉相承，是新中国规划和建筑思想、艺术的集大成者。这次规划中遵循的“庄严、美丽、现代化”方针，高度概括了建设的目标和精神面貌，得到各界的普遍认可。另外，据汪季琦在《中国建筑学会成立大会情况回忆》一文，中国建筑学会第一次代表大会是于1953年10月23—27日在北京召开，伍子昂作为青岛地区的代表参加，大会通过了会章并进行了选举，选出第一届理事会。理事共27人，他们是：王明之、任震英、朱兆雪、伍子昂、汪季琦、汪定曾、沈勃、周荣鑫、林克明、林徽因、吴良镛、吴华庆、哈雄文、梁思成、徐中、陈植、贾震、张镈、杨廷宝、董大酉、杨锡镠、杨宽麟、赵深、郑炳文、叶仲现、鲍鼎、阎子亨。这些分散的文献史料与受访人伍介夫的叙述及其对伍子昂这段时期的评价是一致的。

9　这里指王文栋，伍子昂先生在山东建筑工程学院教授的第一届建筑学专业学生。

10　市民公寓，为伍子昂在1934年加入范文照建筑师事务所后的设计作品。

11　伍江《上海百年建筑史》，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08年，151页。

12　上海公利营业公司，由杨润玉、顾道生于1925年合办。

13　基泰工程司，由关颂声于1920年创办，之后朱彬加入成为合伙人，于1924 年合办（天津、北平、沈阳）基泰工程司，1927年杨廷宝加入，成为第三合伙人，之后杨宽麟、关颂坚相继加入，也成为第四与第五合伙人。代表项目有原（天津）中原百货公司大楼、原（天津）基泰大楼等。

14　之江大学是美国基督教会创办的一所教会学校,所开办的建筑系是中国近代较早的建筑系之一。之江大学土木系创办于1929年，1938年开设建筑课目，1952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并入同济大学建筑系。陈植、罗邦杰、王华彬、伍子昂、吴景祥、陈从周、汪定增等著名的建筑大师和学者都曾在之江大学建筑系执教。时任沪江大学建筑系系主任的伍子昂曾在1940年兼职教授透视画课。

15　据中国建筑师学会会议记录，1933年，由中国建筑师学会与沪江大学城中区商学院合办的建筑科，是两年制夜校，主要在从事建筑设计的在职人员中选收学员，教学内容仅限于基本专业知识，以技能考试及格为目的。1937年起，由王华彬担任系主任，主持教学工作十分认真负责。由于这个夜校并非营利性质的，教师们只有一点交通补贴，实际上是义务教课，王华彬还经常自己掏钱贴补系里。抗战爆发后，沪江大学想停办夜校，而一批学生已临近毕业，王华彬亲自筹集经费，使这些学员完成学业。1939年王华彬离任后，伍子昂接任，到1946年停办。据当时《上海沪江大学建筑学科课程设置及学科章程》第五条纳费记录：（甲）每一学期每一学生四元；（乙）每一学期每一学生杂费三元。可见在沪江大学商学院建筑科夜校兼职系主任，从收入上来讲应该是微不足道的。这期间，伍子昂先后在公利营业公司、基泰工程司做建筑师，民国时期建筑师在建筑师事务所自由执业所得的收入一般是“薪金+分红制”，以基泰为例，刚入职不久的新人月薪即有60银圆，后逐渐升高，最高月薪可达150银圆，年底还有分红。在抗战时期，上海设计市场萧条，业务冷清，收入受到影响，但是从当时的数据来看，建筑师的平均收入仍处于社会中间阶层，收入相对比较丰厚。据此，受访者伍江对于伍子昂这段经历做出“混口饭吃”的推断应该是与事实有出入的。从1939年到1946年，孤岛时期艰难维持办学，应是源于伍子昂对现代建筑教育的执着。

16　沪江大学建筑系，即1933年，由中国建筑师学会与沪江大学城中区商学院合办建筑科（两年制夜大学），这是上海最早的建筑学教育。当时中国建筑师学会庄俊等人与沪江大学商学院商议，创立一个以招生在建筑事务所工作的在职人员为主，以培养能独立工作的建筑师为目的的建筑系。此事交由陈植等策划，并由陈植、黄家骅、哈雄文、王华彬等人制定具体的教学计划与课程安排。1939年起系主任由伍子昂担任，直至1946年停办。先后共有十余届300余人毕业。

17　南京工学院的简称，1952年全国院系调整，以原南京大学工学院为主体，并入复旦大学、交通大学、浙江大学、金陵大学等学校的有关系科，在中央大学本部原址建立南京工学院；1988年5月，学校复更名为东南大学。

18　“五反”运动是1951年底到1952年10月，在私营工商业者中开展的“反行贿、反偷税漏税、反盗骗国家财产、反偷工减料、反盗窃国家经济情报”的斗争的统称。

19　此处应是1954年9月30日伍子昂在《青岛日报》发表的文章，题目是《把青岛建设得更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