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爱莲认为李晚芳对《史记》的兴趣至少影响了一位广东女性对这一问题的兴趣。[5]这种说法显然偏于保守,但却真实有据。这位女子就是乾隆时期的才女谢方端。谢方端为李子刻《读史管见》写的《序》里说:
自古名媛多以诗词显,而著述则罕闻焉。曹大家(按:即汉班昭)继父兄志,续《汉书》,上拟龙门,闺阁之杰也。夫史才良难,以龙门之才,班氏讥其多所牴牾,则后之读史者,非驰骋古今,未易上下其议论。今读顺德梁李孺人《读史管见》一书,其摘微辩论,是能洞悉深奥,而乃出于闺帏手著,斯亦奇矣。昔曹大家上继史迁,今李孺人论注《史记》,古今辉映,令人不敢薄视弱质,其以此哉!曩者(按:以往,从前,过去的)侍家君观察公学吟咏,亦当粗涉诸史,而未竟其学,今数十年来,每藉此以自娱焉。客岁从长子游龙门,其学署多藏史书,因得细读《史记》。爱其笔力踈荡有奇气,为诸史冠,每与儿辈挑灯纵论,然不能有所发明。今读李氏孺人书,则余之所论及者,与所未议及者,瞭如也,以视雕虫小技,岂可同日语哉!其足以传后,而为吾辈光者多矣,遂序之。
谢方端写到她在儿子的衙门里细读《史记》,在此过程中发现了李晚芳的作品。“每与儿辈挑灯纵论,然不能有所发明。今读李氏孺人书,则余之所论及者,与所未议及者瞭如也。”谢方端暗示,假如没有李晚芳,她对《史记》的阅读和讨论不会达到如此的理解度。从谢方端的生平信息可知,在她的少女时代喜欢历史是她自己的爱好之一,但是接触到《读史管见》更增强了她的兴趣。
《读史管见》另一影响颇具意味。日本安政三年(1856)群玉堂刻本前有《刻读史管见叙》曰:(www.daowen.com)
清菉猗女史李晚芳就龙门之史,拔于其翠,阐发辨驳,以抒己见,著此书曰《读史管见》。其辞意稳雅,评骘(按:音[zhì],评定,评论)精细,可为读史之彀率(按:音[gòu lǜ],弓张开的程度)矣。夫晚芳一女子,而灵心如衡,慧眼如炬,论断之明晰,识见之卓伟,起史公于九泉质之,亦应首肯。非贯穿百氏,而邃于性命之学者,所不能辨也。呜呼!龙门史家之巨擘,古今之至文,而其所慊(按:音[qiàn],不满,怨恨)者,惟未闻君子之大道耳。兹以史公之才学文章,修正谊明道之训,得若董子,则其是非自不至谬于圣人矣,岂容区区一女子之指摘也哉。抑女子之具有慧性、弄笔墨、工词翰者,世不为乏其人。今晚芳针线余事,有此著述,真巾帼而须眉者欤。余旧藏一本,而人之借求者多,不能遍应其求,遂覆刻以置诸家塾,读者由是以长其识见。则一百三十卷,迎刃而解矣。顷者,梓人告成,乃书此,一弁其首。
安政三年丙辰之岁授衣之月,华顶王府侍读池内奉时撰并书于如射书院。
华顶王府侍读陶所池内的这段序言,一方面称赞《读史管见》的文辞评论,“其辞意稳雅,评骘精细,可为读史之彀率矣”,另一方面赞叹作者的眼光和论见,“夫晚芳一女子,而灵心如衡,慧眼如炬,论断之明晰,识见之卓伟,起史公于九泉质之,亦应首肯”。再者感慨作者的学识渊博,“非贯穿百氏,而邃于性命之学者,所不能辨也”。从这些溢美之词中不难看出《读史管见》在日本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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