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上台,第一个措施是恢复已经废除的人殉制,令秦始皇后宫之无子者,皆从死,“死者甚众”。修墓的工匠也“尽闭”墓道中,“无复出者”[1]265。第二个措施是大兴土木,复作阿旁宫。第三个措施是从民间再选征材士五万人屯卫咸阳,“令教射狗马禽兽”[1]269。这类残酷、奢靡、残忍的决定,多半是在赵高的教唆之下做出的。
秦二世在宫中闲居无事,就把赵高叫来一同商议,说他“欲悉耳目之所好,穷心志之所乐”。赵高说,“今陛下初立”,“恐为变”。二世问:“为之奈何?”赵高出主意道:“严法而苛刑,令有罪者相坐诛,至收族,灭大臣而远骨肉。”“贫者富之,远者近之,则上下集而国安矣。”[1]2552于是二世大开杀戒,诛杀了一大批不听从他们的朝廷重臣,秦始皇的子女中,公子十二人“戮死咸阳”,公主十人“磔死于市”。财物没收归皇帝所有,连带一同治罪的不计其数。[1]2552
公子高想外出逃命,怕被满门抄斩,就上书说:“为人子不孝……臣请从死,愿葬郦山之足。唯上幸哀怜之。”胡亥接到上奏非常得意,叫来赵高把此书拿给他看,说:“此可谓急乎?”赵高狞笑道:“人臣当忧死而不暇,何变之得谋!”[1]2553胡亥答应了公子高的请求,赐十万钱予以安葬。
当时的法令刑罚一天比一天残酷,群臣上下人人自危,想反叛的人很多。二世又下令加快修筑直道、驰道的进度,赋税越来越重,兵役劳役没完没了,广大民众在无法承受的重荷下苟延残喘。于是从楚地征来戍边的陈胜、吴广等人就起来造反,崤山以东各地英雄豪杰蜂拥而起,积极响应,纷纷自立为王,反叛秦朝。叛乱之地的官员紧急派遣使者向朝廷禀报危情,二世听后大怒,不仅不做理会,反而将来报的使者全部押入大牢。其后进京禀报的使者学乖巧了,二世再问时,都回答说那些造反的各地群盗正在被地方官府组织力量追剿,现在已经抓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二世听了,感到很满意。(www.daowen.com)
赵高为逃避责任忽悠二世:“今陛下富于春秋,初即位,奈何与公卿廷决事?事即有误,示群臣短也。”[1]271于是二世终日深居宫中,有事只和赵高商议决断,公卿大臣很难在朝堂上见到皇帝。各地造反者声势越来越大,而关中士卒不停地往东出击根本无济于事。万般无奈之下,右丞相冯去疾、左丞相李斯、将军冯劫联合进宫劝谏二世,说各地造反者之所以如此众多,根源在于各种徭役太苦、赋税过重,“请且止阿房宫作者,减省四边戍转”。二世不仅未予采纳,反而训斥道:“今朕即位二年之间,群盗并起,君不能禁,又欲罢先帝之所为,是上毋以报先帝,次不为朕尽忠力,何以在位?”[1]271下令将三位大臣打入大牢,待搜集其他罪证一并论处。冯去疾、冯劫不肯受辱,先后自杀身亡。李斯后来被腰斩于市。
李斯死后,赵高为丞相,事无巨细都决于他。赵高暗中准备作乱,又怕群臣不听他的,就叫人在朝堂向二世献上一只鹿,并故意指鹿为马。秦二世笑道:“丞相误邪?谓鹿为马!”[1]273于是问左右,左右慑于赵高的权势,或者默言,或者说是马,或者说是鹿。赵高后来把说真话的人一律予以严惩。从此,群臣都畏惧赵高,没有人再敢表示不同意见。
待到刘邦率农民起义军进至关中,赵高便逼死秦二世,企图以此来迎合起义军的反秦要求,进而与起义军平分天下。他引皇帝的玉玺自佩,但百官消极对抗。上殿,却没人理会他。他只好将玉玺授给扶苏的儿子子婴。子婴即位后,断然采取措施,诛杀了赵高。但没多长时间,刘邦的大军即进入咸阳,子婴只好以组系颈,白马素车向起义军投降。子婴杀赵高,很果断,他似乎也了解点下情,但历史没留给他哪怕些许腾挪的时间。子婴投降后刘邦没有杀他,但对秦王朝有深仇大恨的项羽不肯饶恕他,一到咸阳,就把他杀了。可怜的子婴,以无罪之身为暴虐的秦王朝偿还了历史的欠债,他死得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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