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南的枣庄煤炭资源丰富,东通陇海铁路、西接津浦线,是重要的铁道重镇之一,加上公路线畅达,济南至临沂的车辆来来往往都途经此地,所以历来被各方力量所重视。19世纪30年代的枣庄,生活着一群靠吃“两条线”生存的“抓煤老道”(拾炭人的自称,贬称为“煤狗子”),他们有的来自外地,有的是当地已成家的贫穷汉,有的是铁道附近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他们从小就光着屁股跟在煤车后拾炭渣,随着年龄的增长,胆子也越发增大,开始爬上火车去偷,渐渐练就了一套过硬的爬车本领。车跑得飞快,他们却能够熟练地攀爬如履平地,老百姓美其名曰“飞天登车队”。
“偷”是飞天登车队的主要“业务”。那个年代兵荒马乱,这些人找不到更好的生活出路,也不愿干别的,就靠“偷”维持生计。从“偷”煤到“偷”粮食、大米、白糖、烟草……只要能得手,逮什么偷什么。因为“偷”得容易,所以生活腐化,吃、喝、嫖、赌、吹的事情干得分外起劲,往往头天晚上到手三五百元,不到第二天又变得债务缠身。
环境的恶劣、斗争的激烈锤炼了“抓煤老道们”不怕天、不怕地的胆量。他们好打、好骂、好拼,往往会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得不可开交,跳骂祖宗八辈,甚至打得头破血流,谁要欺负他们到不能忍受的地步时,他们得手会狠狠地治死谁。打架成为家常便饭,后期的铁道队队长刘果,就曾经因为好打架,一个月蹲过7次公安局,以至又一次逮住他时,伪警无奈地说:“又是刘果,揍一顿放了吧。”
上海电影制片厂1956年拍摄的电影《铁道游击队》宣传海报(www.daowen.com)
就是这样一群人,无不对日本侵略者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他们及其亲属鲜有几个没受到过日军的残害和欺压。但是“老道们”意志顽强,如果偷东西暴露被鬼子抓了去,即使被打得死去活来,也轻易不会屈服。曾经有一个小伙子被捉住,鬼子把他捆在电线杆上,挥舞着刀子要挖他的心,嘴里还大叫:“你的小偷的,叫你死啦死啦的!”小伙子面不改色,轻松调侃:“死啦,好好的,好好的。”这种无所畏惧的精神反而震慑了鬼子,只好把他释放了事。
1939年鲁南的抗战局势风起云涌,八路军苏鲁支队的威名也很快地影响到了敌占区。这群“抓煤老道”因为受到日军、敌伪警及杂乱游击队的多重欺侮,就想找我们的队伍做后台给其撑腰。而八路军为了阻击、破坏日军的交通运输,同时收集资财、装备队伍,也需要扩大武装,吸收一些熟悉当地情况的“扒车高手”加入。在这样的共同要求下,1940年2月成立了鲁南铁道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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