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振明
陆辛农是一位“杂家”,他既是津门著名画家兼植物学家,也是诗人、报人。早年主持河北博物院、天津广智馆工作,对地方史颇有研究,还是博物馆学家和地方史学家。而他最为人称道的,还是绘画。
陆辛农幼年家境清贫,跟随长姐读书,后入义塾。 14岁师从著名画家张兆祥, 习画花卉,兼学山水、人物。他从植物学角度入手进行绘画创作,对各种花卉进行观察、剖析、分类,再用艺术手法把它们绘制到画面上,因此从结构到设色无一不是植物的真实写照。这是陆辛农的独到之处,人们称之为“植物学画派”。(www.daowen.com)
陆辛农重视绘画研究与教育,曾于1923年和1929年,先后组建了蘧庐画社和城西画会。他提倡突破传统绘画技艺的窠臼,在继承和发扬恽寿平、华喦小写意花鸟画风格的基础上,融入西洋画法,推陈出新,并尝试将外国的珍禽、异卉列入国画。他将植物分类的方法论与他的绘画结合起来,于1931年出版了《籧庐画谈》。该书分上下两卷,上卷论述绘画,讲谢赫六法、用笔四名、旧画四类、新十二类、小山八法、小山四知、治色、用纸、用绢。陆辛农认为:“画学一门,虽是一种很高尚的艺术,亦当由浅入深。若仅崇尚高谈阔论,实无补于实际。”以往的画论偏重于山水,只有清代邹一桂《小山画谱》设花卉一门。陆辛农尊古不泥古,认为《小山画谱》中有“拘于文法、不能剖析清楚的地方,又因邹氏到现在已隔二百多年, 当然不适于现代应用”。因此在论画方面,陆辛农多有个人的见述,如讲谢赫六法,按他的经验,“这六法就当一法观,就是由浅入深的步骤。”其在花卉旧画四类的基础上,又推演出新十二小类,包括工笔勾勒着色法、工笔没骨法、半工半写法、写意勾勒着色法、写意没骨法、墨画、白描法、混合写意法、大写意、画金、粉画、指画。下卷为花木浅说,言“花木形态,千差万别,今就绘画上旧有的各种,再加上新花若干,按植物学分类的办法,顺述如下,以供参考”。其将花木分为菊科植物、桔梗科植物、茜草科植物等四十九类一百种。最后附论画格五要、临窗十要、六宜、十二忌。其中画格五要:一要读书,二要读画,三要览物,四要作字,五要达理。陆辛农重视书法,字学宋徽宗赵佶瘦金书,但别树一帜。其主张画家必须能写字,一是绘画多融入书法的技法,不会写字,画不好画,“亦若韩愈以文法行之于诗,此则以书法行之于画。故必工于篆籀、八分、行草,始优为之。”二是绘画必须题款,提倡“写一笔与画面相称合的干净字”。
陆辛农《籧庐画谈》对于画花卉的初学者大有裨益,影响了一代人。此外,他还著有《天津书画家小记》,对天津美术史研究作出过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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