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光
纪念著名画家、教育家溥佐先生百年诞辰,是美术界的一桩大事。家族后学、同道师友纷纷撰文,接受访谈,回顾先生的艺术人生,更有盛大画展以资缅怀,可谓洋洋大观。溥佐先生一生追求纯净秀美,雍容娴雅,堂皇典丽,工写不失矩、繁简求内美的艺术风格,早已天下共知,而今天对溥佐先生的纪念还有着更为重要的文化意义。
溥仪逊位,催生了一个松风画会。溥氏兄弟溥伒、溥僩、溥儒、溥佺、溥佐与关松房、惠孝同、陈宝琛、罗振玉等清室贵胄、遗老、遗臣、硕儒汇于一堂,循古风旧例,定期雅集,谈诗抚琴,品书论画,举办展览,真正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与“松风”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还有南宣画社、中国画学研究会、湖社画会,它们均以面向传统、精研传统为宗旨。正是这些人的坚守与弘扬,京津画坛的基石才得以奠定,并影响全国且绵延至今。
清末民初,文化传统受到冲击。美术革新派认为“四王”(清初崇尚摹古画风的王时敏、王鉴、王翚、王原祁)是中国绘画日渐衰微的祸首,批判之激烈前所未见。而松风画会甫一开张就针锋相对,公开宣称“由四王而追宋元”的艺术主张,一副与革新派势不两立的架势。当年,各种思潮兼容并包,实业救国、科技救国、教育救国各展其长,作家、画家生逢乱世,不论窘迫优渥,都可以自己的理想、趣味自呈风姿,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www.daowen.com)
这种渗入骨子里的气质,往往决定了他们的专业精神和人生态度。有件溥佐先生自曝的“糗事”值得一说。溥佐年少时曾被招入宫中学习,被钦定赴日留学,后偶因顽皮被溥仪贬谪回长兄溥伒家,有严加管束的意思。兄长每日督其习字练画。一日,三伏大热,溥佐在庭院摇扇纳凉,刚一坐定,兄长便外出归来,见此即面露愠色,低声厉言:“习画之人,何以如此懈怠?”溥佐赶紧敛扇跑回书房。从此,每日临池不辍,直至终老。溥老师后来常以此说于子弟,多有鞭策之意。于今看来,此事虽小,却大有深意。
溥佐先生为人乐观豁达、宠辱不惊、随遇而安、平易近人,在美术界与师生间有着极好的口碑。作为教育家,他教学谨严,于传道授业解惑中奉行博观约取与厚积薄发。对待学生宽厚仁爱,慈严相济,心含雅意又语出平凡,秉持因材施教与有教无类的教育理念,学校内外既有追随先生几十年的学生,也有慕名的私淑弟子,他执鞭数十春秋,桃李满天下。溥佐先生承袭父兄遗风,亲自督导他的孩子们习画。如今,他们与溥佐老师的弟子们共同继承“松风”精神,不断进取,古树新枝,枝繁叶茂,成为中国画坛一支重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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