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傈僳学史料丛刊第四卷:民间艺术传承困境与挑战

傈僳学史料丛刊第四卷:民间艺术传承困境与挑战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如果我不是从小就对民间艺术有这种热爱的话,现在也不可能成为国家传承人。我也从来没有发过言,但他们坚持让我发言,我当时是代表怒江的传承人发言,所以只能上去发言了。我们现在传承还有一些很大的问题:一是不能给信仰基督教的人传承,他们不能学这些东西。二是很多年轻人外出打工,所以我们传承人的工作难度比较大,想要完成上级安排的传承工作任务很困难。

傈僳学史料丛刊第四卷:民间艺术传承困境与挑战

我认为想要学好这些艺术首先要有一颗热爱的心,其次需要较强的自强意识。我现在有很多徒弟,他们当中自尊心强一点的提高得快,自尊心弱一点的提高的慢。在我那么多徒弟学习成长过程中我发现了自尊心强弱对学习进步有影响,有些难教,有些好教。这些都和自尊心强弱分不开。就我自己来说,我是在没有文化的情况下学的“摆时”等这些调子。

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找的对象,找了对象以后也有了三个小孩,老大是男孩、老二是女孩、老三是个小儿子。老大和老二没有端到饭碗(没有工作),那个时候因为我的思想落后,感觉是我拉了孩子的后腿,他们两现在以打工谋生。小儿子在上江那边上班,端到了自己的饭碗。他们在小学的时候也没有学习民间民艺的机会,他们懂事以后就各自安家讨生活了,跟我学民间民艺的机会也少,我也想把自己的艺术传给儿女,但机会太少。

我1952年出生的,今年66岁了。从开始热爱民间民艺到现在,我从县级艺人到州级艺人(那个时候就是叫艺人、不像现在叫传承人)然后到省级音乐艺人(音乐就是民间音乐),然后到国家级的时候就变成了民歌传承人、这些可不是乱讲乱吹的,我的那些证书都还在我家里的。我相信在民间艺术上有才艺的人还很多,有些人只是还没有被发现。

现在中央文化部对民间民族的东西比较重视、在我们艺术团建团是邬兴家(一个文化馆官员)在快退休的时候来和我商量说等他退休了我们组建一个团他让我做副团长。因为我本身就是这方面的爱好者,从小就爱好这个东西,整天在弹弹跳跳唱唱,我就答应了和他一起去建一个团。他退休以后我们就建了这个团,刚刚建团的时候好像就十八个成员,后来慢慢地扩大到二十四个,艺术团发展到现在,那二十四个中有些已经老了,有些卧病在床动不了。

我们是泸水市泸峰民间艺术团,我们团队表演除了“起奔”弹唱表演,还包括其他节目,我们有好几个节目成了文化局的保留节目,不管接待什么人都离不开我们的节目,逐渐地也有了其他的团队,但是我们的上刀山下火海还有其他节目至少都会有四个。我们的团长是文化部退休的,他给我们精神支持,艺术方面他懂的不是太多。然后艺术团主要由我带。我没什么文化,自从艺术团建立以后,我们艺术团里面就一个团长两个副团长,后来团长身体也是越来越不好,然后就让我担任团长了。我现在还在一直感慨,没有补助费,我当时为什么一遍又一遍地教授他们呢?连“摆时”对唱我是教了很多遍才会对唱,不然怎么也不会唱。一个人领唱了以后,后声也就是伴唱的那些我也是教了很多遍。当时还有就是“起奔”,那个时候会弹的基本上就我一个人。后来我培养了八九个,但从艺术水平上讲,跟得上我的就有两个。跟你们说这么些就想说我并不是为了培训费,而是为了个人的爱好才去培养他们的,也不是为了培训费去传承的。

我不仅教我艺术团里的成员,子克那边还有一些热爱者,于是我就一个人去子克那边教他们。有时候带着我的爱人去教他们,那个时候还年轻,以前有人去世了,晚上半夜三更回来会有点害怕的,所以有时候就带着我爱人去子克。我去的时候背着我熬的酒去,组织大家学习、教大家唱跳。这就是我所热爱做的事,所以我做得很开心。

在我还是省级艺人的时候,政府部门一年给我三千块补助。我利用学生放假期间给他们传承,因为既然我是一个省级传承人,传承这个东西就是相当有必要的。现在农村的年轻人很大一部分都外出打工了,少部分在家的白天需要干活,晚上几乎没有什么活动。但这些人不一定是爱好民间民艺的人,所以传承工作的难度很大。(www.daowen.com)

在我是国家级传承人的时候国家也会给我补助费,我就用国家支持的资金来负责团员在训练期间的伙食和其他一些团内必要的支出。很多人的观点可能和我的不太相同,就我们怒江来说,三大调也就是“摆时”“木刮”“优叶”,但是“摆时”是福贡和贡山没有的,只有泸水有。还有“优叶”正宗的是福贡贡山那边的,但我们泸水人也可以唱“优叶”。每一个调子,不管是“木刮”,还是“摆时”以及我们的“起奔”,这些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下来的不仅是上刀杆,还有这些珍贵的民族艺术。刀杆过去有治病的寓意,它并不是纯文化产品。老一代上刀杆是为了治病,后来就变成了文化产品,“摆时”“木刮”“优叶”“起奔”这些都是祖祖辈辈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的。“起奔”的话福贡和贡山有,好像都是四弦。我们泸水上江一带的和我们的差不多,我们泸水有三弦起奔、四弦起奔、三条弦的起奔就是三弦起奔,四条弦的就是四弦起奔。a lai lol(啊来咯)a lai lol(啊来咯)这个就是四弦起奔了。“嫂子嫂子等等我”(ma’lat ma’lat loniaq mot o)这个就是三弦起奔,我们可以弹两种弦的“起奔”了。

现在我们团里不管是接待还是外出演出,和别的艺术团相比是大不相同的。我们刚建团的时候,去六库接待的次数较多,把刀杆运下去表演、等表演完了又把刀杆运回来团里。在我当了团长以后我就更有意识地去规范我们的艺术团,一个艺术团里至少要有一个会计,管理团里的日常开销费用,我认为不能亏待那些上刀山和下火海的师傅们,有补助的情况下就多给他们一些补助。我作为一个团长,我的补助费和一般的团里的女同志是一样的,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团长就应该比别人拿更多的补助费。

如果我不是从小就对民间艺术有这种热爱的话,现在也不可能成为国家传承人。目前来看,我为自己是一名国家级传承人而骄傲,我觉得我能够成为国家级传承人,一方面离不开家里人对我的支持,另一方面是社会和文化部门的人对我的大力支持和培养。不管怎么样,只要我还有能力、只要我眼睛还没有闭下,我就能坚持传承,能传一个算一个。

我记得有次在省城昆明参加活动,他们让我讲传承的东西,我就在想我一个没有文化的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可不能去发言。我也从来没有发过言,但他们坚持让我发言,我当时是代表怒江的传承人发言,所以只能上去发言了。我实事求是地讲,讲我们会的这些艺术是从哪儿来的,还讲了如何去传承。

我们现在传承还有一些很大的问题:一是不能给信仰基督教的人传承,他们不能学这些东西。二是很多年轻人外出打工,所以我们传承人的工作难度比较大,想要完成上级安排的传承工作任务很困难。传承工作一定不会都是一帆风顺的。现在我们泸水的职业中学已经正式聘请我去教民族艺术了,但是这个证书暂时还没有下来。职业中学有这么一个规定:学生不喜欢这方面课程的话,不能强行让学生学习,要根据学生的爱好教,所以有些天晚上有十四五个学生,有些天有二十四五个,传承的难度很大,比如说“起奔”只教他们舞步的话就好学一点,但要让他们学会弹,难度就相当大了,他们学几天就学会是绝对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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