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江南制造局:东学西渐促洋务

江南制造局:东学西渐促洋务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上海、苏州两洋炮局是安庆内军械所过渡到江南制造局关键阶段,而江南制造局的创办,则是李鸿章“觅制器之器”思想的实践和运用。经多方洽谈,终于与朴得南公司订约,由该公司按“制造机器之机器”标准承造,于1865年运抵上海。在曾国藩派容闳到美国订购“制器之器”的同时,李鸿章正在为苏州炮局“所购机器未齐”以致未能制造轮船长炸炮等物而发愁,委派人员到上海觅购机器。此厂名为“江南制造总局”,亦称“上海机器制造局”。

江南制造局:东学西渐促洋务

上海、苏州两洋炮局是安庆内军械所过渡到江南制造局关键阶段,而江南制造局的创办,则是李鸿章“觅制器之器”思想的实践和运用。

江南制造局由下面三部分机器设备所组成:一是容闳在美国购买的“制造机器之机器”;二是丁日昌在上海虹口地方购买的旗记铁严;三是苏州洋炮局丁日昌、韩殿甲所管辖的两局(两个车间)。

容闳(1828-1912年),原名光照,字达萌,号纯甫,广东香山(今中山市)人。出生于贫苦家庭。7岁入英国传教士古特拉富夫人所办的小学读书,13岁入玛礼逊学校。该校第一任校长勃朗于1846年回美,容闳与另两位同学随同赴美。到美后,先入麻萨诸塞州的盂松学校,2年后考入著名的耶鲁大学。1854年以优异成绩毕业,获学士学位(1876年耶鲁大学又授予他博士学位)。学习期间,容氏即立下“借西方文明之学术,以改良东方之文化,必可使此老大帝国一变而为少年新中国”的决心。1855年容闳怀着强盛祖国的满腔热情,毅然从美回国。回国后,多次更换职业:担任过美国驻华使节的文书香港高等审判厅翻译;上海海关职员;在英商公司和宝顺洋行任职;还自由经商3年。这过程中,正是太平天国革命蓬勃发展和英法联军入侵时期。容闳愤清朝腐败无能,而去天京向洪仁玕作过模仿资本主义进行改革的建议,无成。转而把希望寄托于正在安庆招募人才兴办工业的曾国藩。1863年容闳在安庆面向曾氏说:

“中国今日欲建设机器厂,必以先立普通基础为主,不宜专以供特别之应用。所谓立普通基础者,无他,即由此厂可造出种种分厂,更由分厂以专造各种特别之机械。简言之,即此厂当有制造机器之机器,以立一切制造厂之基础也。”

可见容闳虽与李鸿章的“觅制器之器”同调,但容氏特别强调“立普通基础”之工厂,因为有了这个基础后,可以造枪炮弹药,可以造轮船,更可以造各种机械,这比之曾、李等人强调“特别之应用”的军火生产要高出一筹。容闳的主张得到曾国藩的赞同,拨款68000两,派容闳赴美购买先进的机器设备。容氏于1863年10月出发,经英国伦敦于1864年春抵美。经多方洽谈,终于与朴得南公司订约,由该公司按“制造机器之机器”标准承造,于1865年运抵上海。

在曾国藩派容闳到美国订购“制器之器”的同时,李鸿章正在为苏州炮局“所购机器未齐”以致未能制造轮船长炸炮等物而发愁,委派人员到上海觅购机器。李鸿章为什么要在上海购买现成机器设备?他认为托洋商回国代购,“路远价重,既无把握,若请派弁兵径赴外国机器厂讲求学习”,也不一定能马上奏效。所以他说:“不若于就近海口,访有洋人出售铁厂机器,确实查验,议价定买,可以立时兴造,进退之权既得自操,尺寸之功均获实际。”于是饬派当时升任上海海关道的丁日昌觅购,丁氏终于找到了设在虹口的美商旗记铁工厂。该厂为洋人在上海较大的一座机器厂,设备也较先进齐全。李鸿章说:“此项外国铁厂机器,觅购甚难,机会尤不可失”,饬丁氏迅速定议。丁日昌联络了历游外国多年、熟习洋匠、因案革究而赎罪心切的海关通事唐国华,与同案的已革扦手张灿、秦吉等人,集资40000两,买下了旗记铁厂。另有其他物件如铜、铁、木料等作价20000两。故实际是化了60000两银子。价钱不能算贵。有的研究者说李鸿章用高价买了一座废旧铁工厂,这是不符合实际的。应该说,丁日昌所买的这座铁厂,机器较精而非废旧,价格公道而不算昂贵。(www.daowen.com)

李鸿章买定旗记铁厂之际,正是容闳在美所购机器运抵上海之时,两者合并一起,加上苏州洋炮局中丁日昌、韩殿甲经营的两车间,就成了当时规模最大的机器厂了。此厂名为“江南制造总局”,亦称“上海机器制造局”。厂址本在虹口旗记铁厂原址,因虹口被美国占为租界,侵略者反对中国在那里制造军火;又因“厂中工匠繁多,时有与洋人口角生事,均不相宜”;另一方面,为了不断扩大规模和修造轮船,既需有发展余地的地界,也必须择一滨江处所。于是选择城南高昌庙滨临黄浦江的地方,于1867年江南制造局迁往该处。开始圈地70余亩,1870年扩大到400余亩,即今之江南造船厂原址。另外,在总局附近又买了一些零星土地设立分厂。

江南制造局在筹建时,虽主要是为了制造军火,但既注重于“制器之器”,就不专注于军火,而要求能制造各种民用器具。这一点,李鸿章在购置旗记铁厂时即已讲得很明确,他上奏清廷说:

“机器制造一事,为今日御侮之资,自强之本。……抑臣尤有所陈者:洋机器于耕织、刷印、陶埴诸器皆能制造,有裨民生日用,原不专为军火而设,妙在借水火之力,以省人物之劳费,仍不外乎机括之牵引,轮凿之相推相压,一动而全体俱动,其形象固显然可见,其理与法亦确然可解。惟其先华洋隔绝,虽中土机巧之士,莫由凿空而谈,逮其久风气渐开,凡人心智慧之同,且将自发其覆。臣料数十年后,中国富农大贾,必有仿造洋机器制作以自求利益者,官法无从为之区处。”

这里主要有以下几种思想:(1)军火工厂除造军火外,必须造民用产品;(2)中国人的智慧并不逊于西人,在铲除隔绝对外开放的今天,必能“自发其覆”地创造性发展而超过西人;(3)预见私人投资办实业的资本主义发展趋势。上述三条在李氏之前的魏源、冯桂芬等先进思想家们已都初步涉及过,但李鸿章在办机器制造局的实践中谈到这些,却有新的现实意义。从他对江南制造局各分厂、车间的构成和部署,以及产品及其分配销售等情况,可以清楚地看出这种思想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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