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社会事业是国家义不容辞的职责[11],民办高等教育属社会事业,国家必须对民办高等教育的发展作好规划。对民办高等教育事业进行规划,必须从整个中国高等教育的全局进行规划,尤其是目前中国高等教育领域存在无序竞争,乃至恶性竞争,亟需国家从战略高度进行科学规划。
1960年,美国加州对包括公立与私立在内的高等教育所作的规划是一个成功的范例。
1958年,加州的学院和大学之间的争论发展到白热化的程度。最终,加州按各高校的功能进行了规划。确定了加州公立高等教育的三个层次结构,并确定了三个系统的协调管理模式。
首先,加州大学保留原来的董事会制度,加州州立大学系统建立独立加州州立大学董事会,加州社区学院也建立自己独立的委员会。在各自独立董事会的基础上,加州立法对加州不同部分的公立高等教育实施监管,建立了一个公立协调机构——加州高等教育协调委员会,协调加州公立高等教育体系中不同高等教育类别之间的关系。
其次,确定了三个层次高等教育的分工。其中,关键的一点是社区大学向所有人开放。其主要任务是提供职业技术方面的培训,为普及中学后教育提供优质服务。在社区学院中,并不要求教师从事科学研究。加州州立大学系统的主要任务是从事本科教育和硕士研究生教育。在加州州立大学中,教师也可以从事科学研究,但是科学研究的中心必须与本科生和硕士研究生教学相关。加州大学在公立高等教育中主要从事研究生和专业教育,同时还规定加州大学在加州公立高等教育中是唯一能够授予博士学位,并有权与加州州立大学联合授予博士学位的大学。更为重要的是,该规划明确规定加州大学是能够使用州研发经费,从事科学研究的唯一学术机构。
第三,加州州立大学和加州大学应该采取不同的录取标准。其中,加州大学的录取标准应该具有明显的选择性,在全州的SAT考试成绩中,最好成绩的1/8才能升入加州大学,而加州州立大学录取的学生应该在1/8-1/3之间,其余的学生进入社区学院。
第四,保持不同层次高等教育之间的开放性。为了确保最好的学生能够获得最好的教育,加州高等教育三个系统之间采取了学生向上流动的开放机制,即加州大学和加州州立大学在本科的高年级每年都预留1/4的名额接收从社区学院转入的学生。
至于公立高校与私立高校之间的关系上,加州高等教育总规划强调了公立高校和私立高校之间的共存与公平,保证私立高校的顺利发展。
总之,加州高等教育总规划明确了“功能分类、层次内竞争、层次间合作”的原则[12],为当时加州混乱的高等教育理顺了发展关系,使人才培养的层次结构适应了加州经济发展需求,避免了同一层次教育的过度发展而造成的资源浪费,成功地解决了人才培养结构与市场需求之间可能出现的错位问题,确保了加州高等教育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人才结构的相对平衡。从1960年该规划的实施到现在,人们对其赞誉的声音似乎高于批评。因为,该规划为加州经济腾飞提供了必要的人才梯队。典型的例子就是在硅谷的发展中,从20世纪60年代到现在的三次产业升级中,并没有因为高端人才、中端人才和低端人才短缺而出现危机。[13]
美国加州对高等教育的规划,对中国高等教育的科学规划很有借鉴意义。(www.daowen.com)
中国对高等教育的规划,应当按各校的软件与硬件决定的各校的功能进行规划,不应当按公办的与民办的性质进行规划,具体来说:
第一,对于北大、清华等211、985大学,面向全国选拔尖子生,“面向世界”,加强研究,成为研究型大学,向国际一流大学看齐,要培养国家精英,搞精英教育,不应当办分校、办远程本科、办MBA班之类“服务社会”搞创收,分散教育教学力量,因为它们对国家、对民族担有重任,不能降低到仅仅“培养普通劳动者”的地步。
第二,对于普通本科院校,师资力量、教学设备等无法与一类高校相比,应当培养中端人才,不要去与一类大学攀比,也不应当办高职、办自考,不要去争抢三类高校的饭碗,专心办好这一层次即可,招生实行一定程度的选择性。少量民办高校可规划为此类高校,绝大多数独立学院也应当规划为此类。
第三,对于其它高校,主要是高职院校,应当承担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的责任,面向普通劳动力市场,专门从事教学,培养普通劳动者,培养职业技能型人才,实行免试入学。绝大多数民办高校规划为此类。
相应地,国家对各类高校的评估也应当分三类进行,分三类进行排名。
当然,三类高校系统之间是开放的,因为中国的高等教育正处于大众化过程中,尤其是二、三类高等教育还需要大力发展。对于一类高校长时间不够格,降格为二类高校;二类高校条件够格,可升为一类;三类高校发展较好,可升为二类,长期不够格的取消办学资格。一类高校对于二类高校的学生应当开放,只要条件符合,二类高校的学生应当有权进入一类高校学习;二类高校对三类高校的学生同样如此。
同样,国家对各类高校的财政拨款,包括所有公办高校与非营利性民办高校,也应当按功能资助,承担功能强,多给予拨款,不过,有一个底线,即至少保证各类高校能基本正常运转,否则各类高校之间的恶性竞争仍然不可避免。
这样,各类高校各得其所,分层竞争,促进中国的精英高等教育与大众高等教育、公办高等教育与民办高等教育共同繁荣,共同促进我国由人口大国向人力资源强国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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