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南巡讲话和党的十四大召开,使1992年成为中国社会巨变一个分界点。邓小平在南巡讲话中指出:“改革开放胆子要大一些,敢于试验,不能像小脚女人一样。看准了的,就大胆地闯。”[46]十四大报告提出,加快我国经济发展,必须进一步解放思想,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这些使得办学体制大大突破原有的民办教育政策框架。这一阶段颁布的民办高等教育政策与法规是最多最集中的,它一方面是试图进一步鼓励民办高等教育发展,另一方面是要加强对民办高校的规范。不过,前者是主要的。
1992年1月,国家教育委员会发布了《全国教育事业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要点》,提出为满足社会日益增长的需求,要逐步以政府办学为主的社会各界共同办学的体制。9月,国家教育委员会党组提出了《关于加快教育改革和发展的若干意见》,指出,目前要特别鼓励、支持社会力量举办以职业技术教育、基础教育、继续教育、社会文化生活教育和助学性质的高等教育为主的各类教育。[47]
1993年1月7日,国务院办公厅转发了国家教育委员会《关于进一步改革和发展成人高等教育的意见》的通知,它指出,国家鼓励和支持社会力量办学。申请办学的社会团体或个人应具有法人资格;社会力量举办具有颁发国家承认的学历文凭的高等学校,应按照国务院发布的《普通高等学校设置暂行条例》和国家教委颁布的《成人高等学校设置暂行规定》进行审批,批准后纳入普通高等教育和成人高等教育系列。[48]在此,又创立一项对民办高等教育发展非常关键的制度,即学历文凭考试制度。
1993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布了《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提出“改变政府包揽办学的格局,逐步建立以政府办学为主体,社会各界共同办学的体制;国家对社会团体和公民个人依法办学,采取积极鼓励、大力支持、正确引导、加强管理的方针”。这是国家第一次明确对社会力量办学的十六字方针。[49]
1993年8月17日,国家教育委员会发布了《民办高等学校设置暂行规定》,这是改革开放以来,第一部民办高等教育的专门规章。[50]
截至1993年底,国家正式批准的实施学历教育的民办高等学校16所,培训、进修、助学性质的民办高等教育机构约800所,其中,高等教育学历文凭考试试点学校24所,各级老年协会举办的老龄大学5000多所。[51]
1995年3月18日,八届人大三次会议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第25条中规定:“国家鼓励企业事业组织、社会团体、其它社会组织及公民个人依法举办学校及其它教育机构。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以营利为目的举办学校及其它教育机构。”第46条规定:“企业事业组织、社会团体及其它社会组织和个人,可以通过适当形式,支持学校的建设,参与学校管理。”第60条规定:“国家鼓励境内、境外社会组织和个人捐资办学。”[52](www.daowen.com)
到1996年底,民办高等教育中,具有颁发学历文凭资格的学校21所,在校生1.4万人,高等教育文凭考试试点机构89所,在校生5.14万人;其它不具有颁发学历文凭资格的民办高等教育机构1109所,其中,面授的1020所,函授的89所,在校生108万人中,面授生57万人,函授生51万人。[53]
1997年7月31日,国务院颁布了《社会力量办学条例》,[54]这是我国第一个规范民办教育的行政法规,标志着国家要把民办教育纳入依法办学、依法管理、依法行政范畴。
1999年公办高校开始大规模扩招,一些公办高校也开始举办独立学院,但公办高校扩张才刚开始,民办高等教育此时仍然继续有所发展。民办高等学校和教育机构共1277所,在校学生计148.8万人,其中具有颁发学历文凭资格的学校增长37所,在校学生达4.6万人;高等教育学历文凭考试试点机构370所,在校生25.8万人;非学历高等教育机构1240所,在校生118.4万人。[55]
纵观民办高等教育快速增长阶段,学历文凭考试学校是此阶段民办高校的一大特色,学校可以主考1/3以实践性、技能性为主课程,2/3课程仍然必须参加国家自学考试,学生通过全部考试,毕业时可以得到学校副署的毕业证书。这实际上是对参加自学考试者实行全日制教育,使社会助学合法化,也为民间办学者提供一种地位略高于自考“辅导站”的办学种类。[56]学历文凭考试具备自学考试所没有的“优势”,比较适合一些实力较弱的民办高校,同时由于学校获得学历文凭考试资格要求不高,大多数民办高等教育机构都具备了这种资格。学历文凭考试制度极大地促进了我国民办高等教育的增长,后来具有独立颁发学历的民办高校基本都是从学历文凭考试高校转化而来。
从这个阶段开始,民办高等教育主要的组织形式是学历文凭考试学院,民办高等教育开始有了半依附的合法性,依附于国家和各个省组织的学历文凭考试上,民办高等教育组织具有半独立性,这个时期的民办高等教育的特性是依附性和独立性。
从这个阶段的资金投入模式来看,主要是以投资式、贷款式为主。民办高校开始从个人或银行贷款,逐渐加大了对学校的投资。从整个民办高等教育来看,由于学历文凭考试独有的“优越性”,使得民办高校的数量急剧增长。[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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