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公元263年,邓艾伐蜀偷渡阴平,率三万精兵,“行七百里,如入无人之地”,翻越摩天岭,破江油,战绵竹,取成都,灭蜀汉,翻开华夏历史的崭新一页。
然而,这一宏图大业的成就,邓艾却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且不说“阴平峻岭与天齐,玄鹤徘徊尚怯飞”恶劣的自然环境,也不说将士千里行军,粮草匮乏,面临饿殍横陈的困境,更不说“摩天岭绝壁无路”的遭遇。单就长途跋涉,昼夜兼程,将士因不服水土纷纷染疾,就使邓家军几乎陷入灭顶之灾,伐蜀大业几近泡影。
传说,邓艾伐蜀,将士进入阴平,行军途中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如同瘟疫一般在军中迅速漫延。众将士中,有的腹胀胸闷,气短心跳;有的燥热心烦,虚汗淋漓;有的皮肤生疮,溃烂流脓;有的口腔溃烂,咽喉肿痛;有的肠道紊乱,痢疾腹泻……
眼看患病将士数量与日俱增,病情日益加重,行军速度明显减慢,由当初的日行近百里,锐减到日行不足三四十里。邓艾焦急万分,急令随军医师竭尽全力为患病将士诊治。医师岂敢怠慢,问闻望切,使出浑身解数,也未查出病因,难以对症下药。医师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患病将士的病情不但丝毫没有好转,患病人数反而与日俱增。
无奈之下,邓艾把将士患病实情,如实禀报朝廷,盼望朝廷想法解救,否则将贻误伐蜀大业。朝廷立即派十几名御医,在两百将士护送下扬鞭策马,星夜兼程,赶赴阴平。御医虽使出看家本领,依然无济于事。
眼看三万将士将裹足不前,困在阴平道上,别说征战伐蜀,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是进还是退?若进,将士患病,体力不支;若退,多年征战,前功尽弃。伐蜀大业,处在十字路口。
邓艾心急如焚,辗转床头,思绪如潮:若患病将士不能尽快康复,怎能完成伐蜀大业,多年征战将功亏一篑。他思前想后,觉得眼前只有一条路:问计于民间,求教于百姓。
俗话说,民间藏龙卧虎。邓艾心想,高手在民间,民间不乏名医高手,向他们询问求教,有何良药良方可医治军中将士所患疾病,也许药到病除,起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想到这里,邓艾仿佛迷茫中看到了一线希望。
第二天,他迫不及待,深入民间微服私访,四处寻医求药,走访民间医生,向他们虚心询问将士所患何病,求教如何治疗。他还请几位民间医生,到军中为患病将士治病除疾。
民间医生来到军中,一一接触患病将士,仔细把脉问询,查看病情,寻找病因。
经过一番问询了解,他们心中有了底细,告诉邓艾:患者其实并无大恙,所患疾病系一种综合征,是长途跋涉而水土不服所致,先前治疗效果不佳,主要是没有对症下药,所以事倍功半。
邓艾闻听此言,先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继而询问如何治疗。(www.daowen.com)
民间医生侃侃而谈,向邓艾献上一良方:此病无需百草药,只需一样东西——当地产的茶叶。患病将士每天饮三次阴平茶:皮肤生疮、溃烂流脓的将士,可用阴平茶的汤汁在溃烂处轻轻地擦拭,每天擦拭三次;未患病的将士,也须饮阴平茶,一日三次,做到预防为先。民间医生还承诺,若照此法,保证不出三日,定会收到良好疗效,七日之内,患病将士定能全部康复。
邓艾闻听大喜,吩咐部下拿出银两,重谢民间医生。他又安排军中管家拿出军饷,向当地百姓购买了数百斤上好的阴平茶叶,分装成小袋,分发给每个士兵,嘱咐按时服用,有病治病,无病防病,凡有违抗者,按律当斩。将士们一日三餐,饭前先沏泡阴平茶服用。将士们将茶汤喝进嘴里,只觉凉丝丝,甜津津,清香无比,甘醇爽口,顿时病情减轻,精神大增。
真是有神来之助。阴平茶叶就像是一剂灵丹妙药,令患病将士饮后病症大为缓解。果真如民间医生所言,患病将士服用三天基本病愈,七天后全都康复。
邓艾见众将士终于走出了病魔的阴影,欣喜万分,重赏民间医生和当地百姓,并与当地百姓联欢,杀猪宰羊,以示庆贺。全军上下,喜气洋洋。阴平百姓盼邓艾留下一些永久性纪念,邓艾便把当地一些村名命名为邓家庄、邓家坝、邓草坝、邓家坪、邓家湾、七信沟、关头、兑树沟、苜蓿坝、旧香坪等。
时逢佳节将至,阴平百姓家家张灯结彩,喜迎佳节。
邓艾挥毫泼墨,书写楹联,赠予百姓。其中,有关阴平茶的楹联就有好几副,如:“良药一剂除病疾,清茶千杯酬壮志”;“茶园召唤五彩云霞朵朵灿如锦绣,佳茗泡出芬芳清汤杯杯醇似琼浆”;“知恩图报酬谢阴平父老,魂牵梦萦难忘阴平清茶”。邓艾似觉意兴未尽,挥毫写了“阴平无处不飞翠,佳茗飘香百里醉”的诗句。
层林尽染万山红,又是一年秋风尽。邓艾将士整装出发,又踏上伐蜀征程。阴平百姓十里相送,纷纷拿出阴平茶作为馈赠礼品,有的还把茶果送给将士,希望他们利用四处征战之机,把茶果带到全国各地发展茶园。
据说,邓艾率将士翻越阴平最后一道天堑摩天岭后,曾留下两百士兵在摩天岭垦荒种茶。至今,摩天岭留下了“茶树坡”、“茶树湾”、“品茗石”等诸多遗迹。棵棵老茶村,枝繁叶茂,绿荫如盖,佳茗飘香,遍洒摩天岭的沟沟岔岔。
邓艾取成都后,其中一部分将士转战南北,把阴平茶籽带到天南海北“生儿育女”,江浙苏杭、广西、贵州、福建武夷山一带茶园的“老祖宗”,就来自阴平茶。曾有人凭家谱记载,远道而来,涉足文县,寻根问祖,寻觅先人当年征战的足迹,凭吊前辈昔日垦荒种植的老茶园。
千百年来,日月轮回,江河行地,摩天岭上的老茶树依然健在,捧出一颗颗茶籽,随着秋风阵阵普天而降,撒落在山山岭岭的沃土里生根发芽,争先恐后地繁衍后代。喜看当年邓艾伐蜀的阴平古道,山上山下,片片茶园如画。
(民间老人讲述 刘启舒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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