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县石龙沟流域的马家山,是一个方圆百里闻名的风水宝地,山顶有一平川,当地人称龙池坪。其地势坦荡,翠竹婆娑,茶园吐翠,景色美不胜收。龙池坪最有名的景点,是东侧那颗熠熠闪烁的深山明珠——龙池。关于龙池的形成,当地有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
古时候,马家山是一个荒凉贫瘠的地方,山石裸露,茅草丛生,十年九旱。村民们播种下五谷杂粮,种一袜子收一鞋,世世代代过着穷苦日子,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天上玉皇大帝关注人间疾苦,一心要解除百姓的苦难,常常派仙家到凡间明察暗访,了解实情,为百姓除灾降福。有一年,玉皇大帝派遣一游龙神游天下,察看人间冷暖,了解有无灾情,以便拯救庶民百姓摆脱苦难。
游龙肩负玉皇大帝的使命,漫游神州万里长空,巡视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座山岭、九千九百九十九条大河、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川坝,遥看南疆北国,放眼大河上下,所见所闻都是一派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游龙以为完成了使命,正准备返回天宫向玉皇大帝禀报,忽闻神州西北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了阵阵呻吟。
游龙循声而去,腾云驾雾,眨眼间来到了一座山岭的上空。这座山岭,正是石龙沟的马家山,游龙鸟瞰马家山,只见一派凄凉景象:漫山遍野的禾苗快要被太阳晒死了,山民们一个个被饥饿折磨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倒卧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拯救马家山受难的百姓,刻不容缓!游龙立即在天空翻腾起舞,呼风唤雨。刚才,还是烈日当空,眨眼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一场甘霖喜降马家山,干枯的禾苗得救了,迎来了金秋五谷丰登。马家山人家家吃上了饱饭,村子里一片欢腾,杀猪宰羊,庆贺丰收。
游龙见马家山人已摆脱苦难,决定返回天宫,向玉皇大帝禀报巡视凡间的见闻。
游龙正要离去,突然天空乌云滚滚,霹雳震天。只见一只巨大的黑鹰,在天空中闪现,就像一团乌云飘荡。那黑鹰不可一世,横冲直撞,张牙舞爪,向游龙恶狠狠地扑来。
游龙毫不畏惧,昂首摆尾,与黑鹰在天空中展开了殊死搏斗。
黑鹰凶猛异常,似闪电、利剑,向游龙频频发起攻击。
游龙沉着冷静,在天空中飞舞翻腾,时而高高地昂起龙头,时而猛烈地摆动龙尾,寻找时机,准备给黑鹰致命一击。
天空中,游龙和黑鹰厮杀了三天三夜,只杀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难分难解。双方又厮杀了七天七夜,只杀得山摇地动,天崩地裂,依然难分胜负。
黑鹰凭着矫健的身姿,越战越勇,步步进逼。
游龙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毫不退让。危急时刻,游龙使出了绝招,抖落浑身的鳞片。
刹那间,那鳞片变成了无数石蛋,如万箭齐发,一齐射向了黑鹰。刚才还不可一世步步进逼的黑鹰,眨眼间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被石蛋打得落花流水。
游龙没有给黑鹰喘息之机,乘胜追击,一个龙摆尾,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给了黑鹰致命的一击。
黑鹰一个倒栽葱,一头栽入了波涛汹涌的白龙江,一命呜呼!
马家山的男女老少,亲眼看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无不打心眼里敬佩游龙的勇猛顽强。村民们敲锣打鼓,燃放鞭炮,庆贺游龙的胜利。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经过几天几夜的殊死搏斗,游龙虽然最终战胜了黑鹰,但自身也遭受了重创,被黑鹰锋利的尖嘴利爪啄得遍体鳞伤,再也无力腾云驾雾了。
游龙无可奈何地从天空降落,落在了马家山的寨包梁上。剧烈的疼痛,令游龙身体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道道伤口上还淌着殷红的鲜血。
马家山人心里亮清,游龙是为了拯救马家山人才受伤的。村民们心痛不已,立即全力救护,大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想尽千方百计,一定要治好游龙的创伤。
怎样救治游龙呢?村民们一个个束手无策。
这时,村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告诉大家,只有一种名叫金钱草的草药能治疗游龙的伤口,而这种草只有乌龙山的悬崖峭壁上才有。
乌龙山,被人们称为死亡之山,头顶山鹰盘旋,脚下万丈深渊,攀崖人稍有闪失,就会坠崖身亡。但为了救护游龙,大伙说,粉身碎骨也心甘!
马里面挑马要挑“草上飞”,人里面挑人要挑“上山虎”。马家山人列队点兵点将,推选了十几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组成了敢死队,上乌龙山采草药。他们攀悬崖,越峭壁,跨深涧,涉急流,经过三天三夜的艰难跋涉,终于攀登上了拔地擎天的乌龙山顶。
年轻后生站在山顶,身旁云雾飘绕,脚下山鹰盘旋,低头俯瞰,但见脚下万丈深渊,而金钱草却长在半山腰的悬崖上,无路可行。(www.daowen.com)
怎么办?难道空手而归?
十几个年轻人一阵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采用猴子捞月亮的办法倒挂金钩,舍生忘死,采回了金钱草,星夜兼程赶回马家山,治好了游龙的创伤。
游龙对马家山人们舍生忘死的救治感激不尽。它神游天下,看到人世间虽然没有天宫富丽堂皇,却充满关爱和温暖,于是对人间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向往,决意留在人间,和勤劳善良的马家山人永远生活在一起。
游龙飞回了天宫,向玉皇大帝禀报了巡视人间的情况,并恳求玉皇大帝恩准它下凡到人间,与马家山人世代相处。
玉皇大帝听了游龙为马家山人降雨除旱和与黑鹰搏斗的事,大加赞赏。但一听说游龙要下凡间,与马家山人世代相处,便龙颜大怒,厉声责问:“马家山皆为山岭沟壑,无池无潭,无水无泉,哪有你的栖身之处?切勿想入非非,还是安心在天宫生活,与寡人一起,共享天堂之乐。”
玉皇大帝一言九鼎,游龙纵然有一千个不愿意,也无可奈何,敢怒而不敢言。它不得不终日困守天宫,忧郁寡欢,度日如年。
游龙日夜思念着勤劳善良的马家山人,寝食难安,彻夜不眠。然而,天宫人间,虽遥遥相望,却似天涯海角,难以相见,只有遗恨苍天。游龙并不甘心,他向马家山人托梦,倾诉着自己的心愿和在天宫的境遇。
马家山人得知游龙的心愿后,大伙聚集在一起商议,决定在村旁掘一大池,作为游龙的栖身之处。
村里的三名铁匠燃起炉火,昼夜加工镢头、铁镐。全村男女老少挥舞镢头、铁镐,夜以继日,掘池不已。临村的人闻讯,也纷纷前来帮忙。山民们白天顶着太阳挖掘,夜晚顶着星星挖掘,春天冒着春雨挖掘,夏天顶着酷暑挖掘,秋天迎着秋雨挖掘,冬天迎着飞雪挖掘……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马家山人整整挖掘了三年又三载,挖掘的土垒成了一座耸入云霄的山岭,被人们称为寨包。
俗话说,只要心诚,栽根扁担也能开花。
马家山人的汗水没有白流,终于掘出了一个百亩左右的大池。村民们还从远处引来了山泉水,让泉水流进池子,池子里的水一天天地增加。
马家山人的壮举,惊天地,泣鬼神,令山河为之动容。玉皇大帝被人间的诚心感动了,破例恩准游龙来到人间生活。
游龙欣喜若狂,拜谢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离开了寂寞的天宫,驾着彩云向马家山飞腾,恨不能眨眼来到朝思暮想的马家山。
游龙腾云驾雾,乘风西行,飞越万水千山,终于又来到了马家山上空。正在往新掘的大池里引水的马家山人,看到游龙回来了,无不欢欣鼓舞,纷纷爬上寨包山顶欢呼雀跃,喜迎游龙的归来。
游龙在马家山的上空盘旋欢腾,然后徐徐降落,栖身于马家山人特意为它挖掘的池子。它在宽阔的池子里尽情畅游,时而摇头摆尾,时而腾跃翻滚,似翩翩起舞,令马家山人看得眼花缭乱,欣喜万分。
突然间,游龙一个龙摆尾,溅起的水柱直冲云霄。说也奇怪,那池子眨眼间盛满了水,碧水盈盈,波光粼粼。游龙在池子里尽情欢腾,时而戏水,击起冲天水柱;时而潜水,隐藏得无踪无影。
眨眼间,游龙跃出了水面,飞上了马家山的上空,剧烈地抖动着身体,抖落了身上的鳞片。只见那一枚枚鳞片,银光闪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宛若漫天飘洒的雪花。眨眼间,鳞片变成了无数颗茶籽,“噼噼啪啪”从天而降,落在了马家山的崇山峻岭、沟沟岔岔、房前屋后。
第二年春天,漫山遍野长出了一棵棵绿油油、嫩闪闪的茶树。几年后,茶树又长成了片片茶园,汇成了一片茶海。从此,马家山变成了远近闻名的茶乡,村民们靠种茶种粮,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再说,游龙自从来到人间,栖身于碧池,年年惠施百姓,造福山乡。池水浇灌良田,良田年年五谷丰登;池水浇灌茶园,茶园岁岁清香飘溢;池水似琼浆玉液,供老百姓烧茶做饭,茶饭格外香甜。
千百年来,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池水不涸不竭,成了马家山人的一大胜景。因为是游龙栖身的池子,马家山人便把这个池子称为“龙池”,周围的地方统称为“龙池坪”。
四面八方的游人涉足龙池坪,尽情领略龙池的风采:背依郁郁葱葱的寨包岭,面临绿浪滚滚的茶海,头顶辽阔的蓝天,采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光华,洋溢着迷人的神韵。一方翠湖,静卧万山丛中,碧波荡漾,芦苇丛生,荷花绽放,常有野鸭戏水、紫燕剪浪。一湖池水,清澈如镜,山风徐来,摇绿漾翠;深邃的湖底,秘而不宣,似隐龙藏蛟。
秀丽惊艳的龙池,成为马家山的一大胜景,吸引无数游客前来观光览胜。游人无不陶醉在迷人的湖光山色之中,流连忘返。
(民间老人讲述 刘启舒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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