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的沙州,即今天的敦煌,是西北陇右道重镇,东接河西,西连西域,素有“西域门户”之称。因此,唐朝十分重视对此地的经营,不仅兴屯田、筑城置州、驻军镇守,而且设置诸多传驿,保障政令有效地上传下达。
唐朝于沙州附近设置诸多“驿”,见于巴黎藏敦煌出土文献P.2005号卷子。因有“沙州都督府图经卷第三”落款,学界命名为《沙州都督府图经》(本文简称《图经》)。按照唐律要求,地方图经三年一编修,此《图经》是经纂修后多次补修。关于纂修和补修时间,学界尚未达成一致[4],但可以确定为唐前期。此《图经》开首稍有残缺,可能是沙州形胜之描述,所剩残卷不仅记载了驿名及其沿革,而且记载了驿与驿之间的里程,抄录如下:
州城驿,右在州东二百步,(囙)[因]州为名。东北去清泉驿卌里。
清泉驿,右在州东北卌里,去横涧驿廿里,承前驿路,在瓜州常乐县西南。刺史李无亏以旧路石碛,山险迂曲近贼,奏请近北安置,奉天授二年五月十八日敕,移就北。其驿置在神泉观庄侧,故名神泉驿,今为清泉戍,置在驿旁,因改为清泉驿。
横涧驿,右在州东北六十里,北去白亭驿廿里。刺史陈玄珪为中间迂回,奏请,奉证圣元年十二月二日敕置。驿侧有涧,因以为名。
白亭驿,右在州东北八十里,东北去长亭驿卌里。同前奉敕移,为置白亭烽下,因烽为号。
长亭驿,右在州东北一百廿里,东去甘草驿廿五里。同前奉敕移。为置在长亭烽下,因烽为号。
甘草驿,右在州东北一百卌五里,东南去阶亭驿廿五里。前刺史李无亏为中间路远,兼有沙卤,奏请,奉敕置,驿侧有甘草,因以为号。
阶亭驿,右在州东一百七十里,去瓜州常乐驿卅里。同前奉敕移,为置在阶亭烽侧,因烽为号。
新井驿,广显驿,乌山驿,已上驿,瓜州捉。右在州东北二百廿七里二百步瓜州常乐县界。同前奉敕置,遣沙州百姓越界供奉。如意元 (年)四月三日,敕移就矟竿道行,至证圣元年正月十四日,敕为沙州遭贼少草,运转极难,矟竿道停,改于第五道来往。又奉今年二月廿七日敕,第五道中,总置十驿,拟供客使等食,付王孝杰并瓜州、沙州审更检问。今瓜省捉三驿,沙州捉四驿,件检瓜州驿数如前。
双泉驿,右在州东北四百七十七里—百六十步瓜州常乐县界。唐仪凤三年闰十月,奉敕移稍竿道就第五道莫贺延碛置,沙州百姓越界捉。奉如意元年四月三日敕,移就稍竿道行,至证圣元年正月十四日,敕为沙州遭贼,改第五道来往。南去瓜州常乐县界乌山驿六十九里二百六十步,北去第五驿六十里八十步。
第五驿,右在州东北五百一十一里卌步。同前奉敕置,沙州百姓越界捉,南去双泉驿六十四里八十步,北去冷泉驿六十八里卅步。
冷泉驿,右在州东北五百七十九里一百七十步。同前奉敕置,沙州百姓越界捉。南去第五驿六十八里卅步,北去胡桐驿八十四里。
胡桐驿,右在州东北六百六十三里一百七十步。同前奉敕置,沙州百姓越界捉。南去冷泉驿八十四里,北去伊州柔远县界赤崖驿八十里。(www.daowen.com)
东泉驿,右在州东卌里,去其头驿廿五里。刺史李无亏为其路山险迂曲,奏请就北安置,奉天授二年五月十八日敕,移就北,其驿遂废。
其头驿,右在州东六十五里,西去东泉驿廿五里,东去悬泉驿八十里,同前奉敕移废。
悬泉驿,右在州东一百卌五里,旧是山南空谷驿。唐永淳三年录奏,奉敕移就山北悬泉谷置。西去其头驿八十里,东去鱼泉驿卌里,同前奉敕移废。
鱼泉驿,右唐咸亨四年,刺史李祖隆奏,奉敕置。去州东一百八十五里,东去瓜州常乐卌五里,西去悬泉驿卌里,同前奉敕移废。
无穷驿,右在州东一百里,在无穷山置,西去其头驿卅五里,东去空谷驿卅里。唐永淳二年,奏移北行,其驿遂废。
空谷驿,右去州东一百卅里,在空谷山南置,西去无穷驿卅里,东去黄谷驿卌里,为同前移道,其驿遂废。
黄谷驿,右去州东一百七十里,东去鱼泉驿廿五里,为同前移道,其驿遂废。[5]
《图经》记载了沙州附近21个驿。如何将唐代的驿定位到现代地图上?在地名考证的基础上利用GIS技术方法,是近年来学界普遍使用的地理定位方法。
可信的地名考证是地理定位方法使用的前提,也是科学的历史地图制作的关键。因此,《图经》所载之驿的地理定位,必须依靠翔实可信的地名考证。关于这些驿,学者们做过诸多考证,李正宇和李并成先生在历史文献记载的基础上结合实地考察,基本确定了唐代沙州附近驿的现今位置(表1)。
表1 唐代沙州附近驿的遗址[6]
现代科学地图是建立在地理坐标系的基础上,谷歌地球不仅提供了通用的WGS84坐标系,而且可观察到大小1米的地物。本文通过比对《中国文物地图集》信息和谷歌地球卫星影像,辅以实地考察信息,从而获取驿址的地理坐标(图1)。
图1 唐代沙州附近各驿地理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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