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唐代家庭及中国古代养子现象分析

唐代家庭及中国古代养子现象分析

时间:2023-08-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其实诸子是养子的可能性很低,因为“中国古代社会中,由于长期以来形成的以家长制为核心、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法制的影响,虽然也存在养子的现象,但由于有悖于传统伦理道德,一直受到抨击,并不普遍存在”[17],而且从墓志所述守礼的生平来看,其殊无养子之必要,这四子应该都属亲生,而所谓第十二、十四、十五、十七的排行,并非是指同父所生的小排行,而是家族的大排行。

唐代家庭及中国古代养子现象分析

墓志中提道:“先君讳守礼,字守礼。本姓李氏,其先陇西狄道人,承袭昭然。父金紫光禄大夫、同安郡王琳,素不繁育,晚年而诞先君。虑不宜尔,爰寄于颍川陈氏以长之。何图有子未举,奄丁鞠凶,太夫人武昌支氏相次崩捐,悲夫!承祧遂隔于吾宗,继体乃留于他族,今则为陈氏矣。”对此,《研究》中提出:陈守礼是同安郡王李珣晚年所生之子,出生之后即被送至陈氏家抚养,但不久李珣和夫人支氏相继去世,于是陈守礼就此改姓陈氏。而《考释》却进行了两点质疑:一、如果陈守礼生父真是李珣的话,那么,志文中的“琳”字当是误刻,为何陈守礼的诸子没能发现?二、陈守礼与邠王守礼未出五服,名字是否应避讳?

如果我们顺着这两点质疑进行思考,就会发现《研究》的结论是很值得商榷的。第一,李珣并不是陈守礼的生父。原因有两点:

首先,墓志中所说守礼生父“素不繁育”,只表明其所生子女较少,并非无子女。但是李珣却没有后代[5],与“素不繁育”的说法不符。

可是,如果李琳不是宗室,那为什么会拥有王爵呢?《研究》一文就是从守礼生父卒于开、天之时,而又有王爵这一事实出发,认为其是宗室的,但若仔细阅读墓志,我们就可以发现守礼生父李琳,并非卒于开、天之际。墓志提道:“何图有子未举,奄丁鞠凶,太夫人武昌支氏相次崩捐,悲夫!”这句话是承接前句“琳,素不繁育,晚年而诞先君。虑不宜尔,爰寄于颍川陈氏以长之”的。那么,连起来看“何图有子未举”的主语应该是陈氏,而非李琳,“举”字有立嗣之意[13],这句话可理解为:没想到陈氏的儿子先死去了,随后陈氏夫人支氏也相继逝去。至此陈家已经绝嗣,所以守礼不得以才“承祧遂隔于吾宗,继体乃留于他族,今则为陈氏矣”。也就是说,守礼本来是李琳寄养在陈家的,但不幸的发生,使寄养变成了过继。这一点在墓志后文中也有证实,后文提到守礼“慈而且孝,尝画太妣真容,出入朝拜,每事必闻”。“真容”二字,说明守礼曾见过自己的生母;“太妣”与前面提到的“太夫人”用词不同,显然“太妣”是生母,“太夫人”是养母,过早死去的是“太夫人”而不是“太妣”。因此,守礼父李琳并没有在开、天之际逝去。(www.daowen.com)

不久,安史之乱爆发,唐“府库无蓄积,朝廷专以官爵赏功,诸将出征,皆给空名告身,自开府、特进、列卿、大将军,下至中郎、郎将,听临事注名。其后又听以信牒授人官爵,有至异姓王者。诸军但以职任相统摄,不复计官爵高下。及清渠之败,复以官爵收散卒。由是官爵轻而货重,大将军告身一通,才易一醉。凡应募入军者,一切衣金紫,至有朝士僮仆衣金紫,称大官,而执贱役者”[14]。李琳的同安郡王很有可能是在此时获得的,因此时王爵轻贱,所以正史不载。此外,笔者还发现了另一方与之相似的墓志,似可从侧面证实这一点。胡芮夫人刘氏,父守礼,祖刘琼为同安郡王[15]。刘氏死于大中三年(849),年六十八,是守礼的第三女。如果按照唐人二十成婚来推算[16],其祖刘琼的生活断限应该是在开、天及以后,他必然也经历了安史之乱,所获同安郡王不见于正史,说明也是得于战乱之中,此情况颇与李琳相同。那么,刘琼不是宗室,李琳同样也不是。

关于守礼的子嗣。据志文所述,墓志的撰写者是守礼第十二男锽,初校是十四男錬,校成是十五男釴,检校镌磨是十七男鉥。《考释》认为:“陈守礼生有十七男,夫人连生十七子,似不大可能……这些排行的儿子是否都是其亲生?抑或是养子……存疑。”其实诸子是养子的可能性很低,因为“中国古代社会中,由于长期以来形成的以家长制为核心、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法制的影响,虽然也存在养子的现象,但由于有悖于传统伦理道德,一直受到抨击,并不普遍存在”[17],而且从墓志所述守礼的生平来看,其殊无养子之必要,这四子应该都属亲生,而所谓第十二、十四、十五、十七的排行,并非是指同父所生的小排行,而是家族的大排行。吴丽娱先生曾说:“一般而言,唐人行第完全以同产所计者不多。唯帝子帝女当然如是……从墓志及其他史料(来看)均反映士人行第多不按同产。”[18]类似守礼墓志的这种情况,除吴先生所举事例外,笔者也发现了几例:杨高仁,“有六女二男”[19],但其墓志却是由“第十六女婿进士博陵崔岑撰,第廿女婿薛王府执仗王有志书”[20]。刘致柔,“有子三人,有女二人”[21],而墓志却是“第四男烨记”[22]。这表明,有部分墓志的书写习惯是落款行第以家族大排行来计算的。据此,第十二男锽应是守礼的长子,十四男錬是次子,十五男釴是三子,十七男鉥是四子,守礼一共只有这四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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