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卢丛璧的家世,墓志中只提及他的父系,对母系没有记载。“夫人讳,字丛璧,涿郡范阳人也”[4],可知她出身于范阳卢氏。根据《新唐书·宰相世系表》所载:“卢氏出自姜姓。齐文公子高,高孙傒为齐正卿,谥曰敬仲,食采于卢,济北卢县是也,其后因以为氏。田和篡齐,卢氏散居燕、秦之间。秦有博士敖,子孙家于涿水之上,遂为范阳涿人。”[5]范阳卢氏在唐朝的地位,正如柳冲所言:“山东则为‘郡姓’,王、崔、卢、李、郑为大……今流俗独以崔、卢、李、郑为四姓,加太原王氏号五姓。”[6]范阳卢氏家族是唐代第一流的高门大族,这无可否认。
曾祖:墓志载“曾祖柔,魏中书监、开府仪同三司、容城伯,周内史”。《周书》《北史》中皆有传。追溯其世系,“溥玄孙洪,字曾孙,太和中,位中书博士,乐陵、阳平二郡太守,幽州中正。洪三子。长子崇,少立美名,有识者许之以远大,卒于骠骑府法曹参军。崇子柔”[7]。卢溥与卢玄为从祖兄(同一曾祖但不同祖父的同辈人),而卢玄的祖父是“北祖”卢偃,则可知卢溥的祖父与卢偃是兄弟,卢柔可以算作“北祖”的近支。
据史书记载,卢柔“性聪敏,好学,未弱冠,解属文,但口吃不能持论”[8],少年时便聪明好学,勤于文章。关于他的婚配情况,《周书》记载“司徒、临淮王彧见而器之,以女妻焉”[9],卢柔的妻子为北魏临淮王元彧的女儿,即卢丛璧的曾祖母为北魏皇族。北魏孝武帝时,卢柔跟随拓跋胜,曾先后担任大行台郎中、冠军将军等职。其后受到皇帝赏识,晋封不断。“大统二年(536),至长安。封容城县男,邑二百户。太祖重其才,引为行台郎中,加平东将军,除从事中郎,与苏绰对掌机密”,“进爵为子,增邑三百户,除中书舍人。迁司农少卿,转郎,兼著作,撰起居注。后拜黄门侍郎”,“魏废帝元年(552),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散骑常侍、中书监”,“孝闵帝践阼,拜小内史,迁内史大夫,进位开府”[10]。卢柔死后,他“所作诗颂碑铭檄表启行于世者数十篇”,这是他在文学创作上的贡献,后人亦评价其“学业优深,文藻华赡,故世号曰卢、薛焉”[11]。结合史书记载与墓志内容,可知卢柔文武兼修,既能带兵打仗,又能撰文记史,是文武双全的稀有人才。
祖父:志文曰:“祖恺,隋礼部尚书、摄吏部尚书、开府仪同三司、容城侯。”同其父一样,正史中记载颇多,《北史》《隋书》较《周书》记载更为详细。卢恺“性孝友,神情颖悟,涉猎经史,有当世干能,颇解属文”,他的个人才能主要体现为广涉经史,掌管书记。仕宦经历主要有:“周齐王宪引为记室。其后袭爵容城伯,邑千一百户……迁小吏部大夫,增邑七百户……冢宰宇文护擢为计部下大夫……建德中,增邑二百户。岁余,转内史下大夫……转礼部大夫,为聘陈使副……寻授襄州总管司录,转治中。大象元年(579),征拜东京吏部大夫……开皇初,加上仪同三司,除尚书吏部侍郎,进爵为侯,仍摄尚书左丞……赐钱二十万,并赉杂彩三百匹,加散骑常侍……岁余,拜礼部尚书,摄吏部尚书事。”[12]卢恺与苏威交好,后因朋党之祸,以至于“秋七月乙巳,尚书右仆射、邳国公苏威,礼部尚书、容城县侯卢恺,并坐事除名”[13]。(www.daowen.com)
父亲:志文载“父法寿,隋博州堂邑令、泗州司马”。卢法寿,正史里并没有关于其生平的记载。卢法寿作为隋地方州县官员,显然已不如其祖父和父亲官位显赫,只是掌管地方事务。
综上所述,北魏时卢丛璧的高祖以上两代是六品以下地方官,西魏、北周时,因迁徙关中开始发迹,曾祖和祖父两代均任至中央三品以上官职。但祖父任官晩期坐事除名,家道中衰,父亲官至县令和州幕的低品官。看似显赫的出身,实际上这一家族已沦为范阳卢氏的衰支。夫人幼时,正处于家道中落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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