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入华之初,草创翻译,“随天竺沙门所持来经,遇而便出”[5],译场的组织、设施尚不完备,多由外来僧人诵出原典,一二国人担任笔受、度语。如东汉灵帝光和二年(179),竺佛朔于洛阳译出《般舟三昧经》,时支谶为传言,孟福、张莲笔受[6]。此时的译场属于民间性质,影响有限,笔受之人为亲近佛教的清信士,也是资助译事的檀越。译经初期的檀越,是后世译场监护的雏形,二者难分彼此,故曹仕邦将“檀越与监译”专列一节加以论述[7]。这一时期的主译不闲方言,所译经典文辞杂糅,质木无文,不加润饰,使转读之辈多生疑惑。
及至两晋,译业逐渐为世所重,护持译场的劝助之士日益增多。如竺法护于晋武帝太始二年(266)至愍帝建兴元年(313)译出《光赞般若》等经一百七十五部,“清信士聂承远及子道真、竺法首、陈士伦、孙伯虎、虞世雅等皆共承护旨”[8]。太康七年(286),敦煌月支菩萨法护译出《正法华经》二十七品,“优婆塞聂承远、张仕明、张仲政共笔受,竺德成、竺文盛、严威伯、续文承、赵叔初、张文龙、陈长玄等共劝助欢喜”[9]。此时的译经虽仍是民间行为,但参预译场的人士逐渐增多,影响力已日渐扩大。随着佛典的陆续译出,国人对佛教的了解日益加深,资助译经的檀越中出现了经济实力雄厚的门阀大族与地方官员。参预译经的人员增加到数十人甚至几百人,译场的组织建制也逐渐完备,主要由僧人负责检校经文、核定宗旨,对译出经典“理其指归”。如前秦建元十九年(383)僧人法和请罽宾沙门僧伽提婆译出《阿毗昙经》,竺佛念译传,慧力、僧茂笔受,法和“理其指归”,发现“检校译人,颇杂义辞,龙蛇同渊,金鍮共肆”,因此“抚然恨之”[10]。法和与道安曾对多部译经“对校检定”[11],其工作内容就是对译经进行最后的检核、修订,使其成为定稿,身份相当于“总阅”。
北齐天保年间,那连耶舍于邺城天平寺译经,始以僧官为监译,自此渐成制度:
天保七年(556),(那连耶舍)届于京邺……安置天平寺中,请为翻经,三藏殿内梵本千有余夹,敕送于寺……又敕昭玄大统沙门法上等二十余人,监掌翻译……[16]
几乎同一时期,在南方的陈朝,月婆首那在江州兴业寺译场,江州刺史黄法氍为檀越,僧正惠恭等监掌译事[17]。(www.daowen.com)
以上大致勾勒出译场监译一职从无到有,从僧人担任到帝王委派大臣,再到由僧官负责的发展过程。随着佛典的陆续译出,佛教日渐被国人了解,南北朝时,王公大臣亲近佛教、结交高僧,成为社会风尚,其中有相当多的人士成为施助译场的檀越,促进了译场组织的进一步完备,参加译经的僧俗也从最初的三两人增加到数十人甚至上百人,逐渐进入统治者的视野并力求加以笼络。十六国时期,局势动荡,列国为争雄而求取人才,相继入华的外国高僧及其传法译经事业受到帝王的高度重视,进而以国家之力资助译事,或躬自亲临,或委派大员参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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