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20世纪早期德国表现主义建筑美学研究:Golem

20世纪早期德国表现主义建筑美学研究:Golem

时间:2023-08-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真实体现在材料上,首先就是材料形式语言的真实。1898年,正是在关系与真实的立场上,路斯发表了《饰面原则》。灰泥这种材料由于其可塑性因此广泛用于装饰中进行的艺术模仿。当欧洲人担心玻璃建筑兴许会变得不大舒服的时候,他们是对的。这种“赤裸”的状态,正是一种通过去除经验而达到的真实。事实上,对玻璃的呼吁也是和实验心理学上那块著名的“白板”息息相关的。

20世纪早期德国表现主义建筑美学研究:Golem

但现代建筑依旧期待从玻璃中获得一种文化的可能。工业文明处于两种建筑思潮交接的时代,曾经,建筑被视为身心庇护之所。即便在人成为资本链条上的一环之后,人们仍将建筑视为孤独的藏身之地,用批量制造的工业商品、装饰、痕迹,装点出一个带有温度的小小的蜗居斗室。

然而,随着大规模和高速流动的全球性,一种新的建筑观点也萌发了。世界范围的旅行民主的精神、国际通讯的即时,数字和精确的权威、卫生和舒适的习惯,一切都说明一个新的、现代化的建筑灵魂已经诞生,只是还缺乏一个合适的躯体。没有合适的形式,新的精神只能寄宿于旧世界“虚伪的或者骗取来的经验”中。那么什么样的躯体形式才适合这灵魂呢?1925年柯布西耶在《今日装饰艺术》(L'art decoratif d'aujourd)杂志上发表的文章中描述道:“房子应当是……所有一切都在眼前,并被记录下来,白纸黑字,绝无欺瞒。”既然为了创造和发现新的形式,新的材料必须被引入。那么,除了玻璃还有什么材料更能适合去暴露和解放、去精确和坚硬呢?

首先是玻璃的应用可以摈弃机器导致的材料虚假。过去人们敬畏材料是对于劳动的敬畏,对工艺技术和艺术性的敬畏。而在工厂条件下,对昂贵材料的模仿始于对劳动技艺和工作量的伪造。“最坚硬的斑岩和花岗岩都可以像黄油般被切割,像蜡那样被抛光……生橡胶和马来橡胶可以经过高温硫磺处理后作出以假乱真的木、金或石雕仿制品,并大大地超越了被仿制的材料的自然质地。”[89]而对材料价格不诚实的吹捧,使得材料偏离了自身应有的价值。真实体现在材料上,首先就是材料形式语言的真实。1898年,正是在关系与真实的立场上,路斯发表了《饰面原则》。他认为:“艺术家建筑师首先需要感知他想要实现的效果……这些效果由材料和空间形态产生。”同时,“每种材料都有其自身的形式语言,没有什么材料会声称其具有其他材料的形式。因为形式由适应性和材料的生产方式所决定。它们伴随并通过材料显现。”[90]

关于材料如何引入形式,并与新的情感结合,意大利未来主义者波丘尼在1912年《未来派雕塑的技术宣言》(Manifesto tecnico della scultura futurista,1912)里声称:“必须从欲创造之物的核心开始去发现新的形式,这种形式无形地、数学地将其与可见的塑性无限以及内部塑性的无限连接起来。因此,新的塑性将转译为新的材料语言——石膏青铜、玻璃、木材或任何其他材料,以连接和叠加物体的大气平面方式[91]而呈现。我曾将之称为‘物质的超验’(Physical transcendentalism,原文为:transcendentalism of isico,首次提及是在1911年5月,波丘尼在罗马艺术协会的名为‘未来主义绘画’的讲座上),可以带出对同情和神秘的亲和力,这些情感将产生出物体平面之间相互的和形式上的影响。”[92]同时,他还进一步呼吁,(雕塑)摈弃大理石和青铜等一些贵重材料,而转向各杂类的介质:“玻璃或赛璐珞的透明平面、金属条、金属丝、室内外的电灯等都能够表示一个新现实的平面、倾向、基调和半基调。”[93](www.daowen.com)

先锋主义者之所以钟情于玻璃这种介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基于材料真实基础上的对庸俗文化的清洗。19世纪末,文化模仿以及装腔作势的廉价矫饰已经统治了整个建筑行业。路斯就曾以尖刻的语气模仿了一位自负的承包商:“噢,我亲爱的建筑师先生,我再多花五基尔德,你就不能在建筑立面上多增加点艺术吗?”[94]然后建筑师就按照要求,根据承包商出钱的多少在立面上添加了相应价值的艺术,而且有时候还会多弄点。这种赘生的装饰,路斯从经济道德层面考量,将其直接贬斥为“罪恶”[95]。而“玻璃这种物质不仅坚硬、光滑得任何事物都不能附着其上,而且冰凉、冷静,因为玻璃制品缺乏‘氛围’”[96]。灰泥这种材料由于其可塑性因此广泛用于装饰中进行的艺术模仿。同灰泥相反,玻璃坚硬、质脆,使它很难被用来进行具象模仿;此外,玻璃光滑、通透,人很难在玻璃上留下痕迹,也很难藏身玻璃之后。这种赤裸裸很容易达到一种“经验的贫乏”——这是本雅明称之为如“哭啼着躺在时代的肮脏尿布上”,“赤裸裸的”新生婴儿的“经验的贫乏”——一种褒义的“无教养”状态试图从以往的经验中解放出来,意味着对虚饰的拒绝,对建筑中的历史主义的清洗。舍尔巴特曾说过:尽管新的社会福利组织、医院、发明或技术革新——所有这些绝不会带来一种新的文化,然而玻璃建筑一定会……当欧洲人担心玻璃建筑兴许会变得不大舒服的时候,他们是对的。它肯定会如此。不过这却不是玻璃建筑的起码优点,因为,首先必须把欧洲人从他们的舒适感中硬拉出来。[97]

“无教养者”渴望着一种能够明确表现他们外在以及内在的贫乏环境,以便从中产生出真正的事物。他们是新时代的设计者,渴望“一张干净的绘图桌”[98]。1892年苏利文在《建筑的装饰》(Ornament in Architecture)中谈道,装饰的去除能够为建筑带来对建筑体量和比例高贵而真实的洞察;能够避开装饰等无聊的事情,以一种自然、有力而整体的方式进行思考。这种“赤裸”(nude)的状态,正是一种通过去除经验而达到的真实。这是一种“白板”状态。事实上,对玻璃的呼吁也是和实验心理学上那块著名的“白板”息息相关的。在托马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1588—1679)和洛克的影响下,形成了一种环境与心理交互影响的理论。该理论认为通过改变外界环境予感官以刺激,从而可以影响人的精神面貌;反之,环境的改变也可以通过对人的精神面貌的改变进而塑造文化。因此,如果要把文化提升到新的水平,塑造新人类,就必须改变住所的封闭性。正如舍尔巴特在《玻璃建筑》中开篇明义:“我们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封闭的房间里,封闭的房间造就了我们文化生长的环境。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的文化正是我们建筑的产物。如果我们希望将文化提升到新的水平,就不得不改变我们的建筑。”[99]舍尔巴特由此引入了玻璃这种材料。“为此我们只能引进玻璃建筑,使日月星辰的光不再仅仅可以穿过几扇可怜的窗户,而是能够穿过每堵可能的墙——这墙几乎全由玻璃建造成的彩色的玻璃。由此,我们创造新的环境,这环境也必将为我们带来一个新的文化。”[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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