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礼记·礼运》中,该文的作者借孔子之口,描述了“大同社会”的美妙图景,说在那样的社会中,“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后来孟子把这一思想进一步发扬,名之为“以天下养”。他对当时的大国之君梁惠王说了这样一段流传千古的话:“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孟子·梁惠王上》)
《礼记·礼运》和孟子的这段话,实际上只是对原始公社制社会的一种追忆,其中当然也有着美化和理想化的成分。原始社会的确能做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确具有“以天下养”的性质,但由于当时生产力的低下,物质的普遍匮乏,社会对老人“养”则“养”矣,但有多少老人能过上称心如意的美满日子,实在是很难说的。
不过,在原始社会向私有制社会转化的夏代,当时的统治者的确是雄心勃勃的。当时,大水治平,社会稳定,国家富足,生产力水平也已经大大超越于原始社会的那种缺吃少穿的状况。在那种社会条件下,包括大禹在内的夏统治者就试图实施新的历史条件下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那时人们刚步入私有制社会,原始公有的余风犹在,当有人提出一套社会养老的方案的时候,还是颇能得到社会的响应的。
首先是要把养老、尊老的礼节普及于全社会,使社会的每个家庭都懂得养老和如何养老。“孝子之养老也,乐其心,不违其志;乐其耳目,安其寝处,以其饮食忠养之。孝子之身终。终身也者,非终父母之身,终其身也。是故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至于犬马尽然。”(《礼记·内则》)这是曾子说的。他说的养老方面的要求,不只是专指夏代,但也理所当然地包括夏代在里面。
这里说了几层意思:一是要“安其寝处”、“以其饮食忠养之”,这是最基础的,就是要让老人住得好、吃得好。二是要“乐其心,不违其志”,要让他们心情舒畅地过日子,这就是孔子说的“心养”。三是要“孝子之身终”,当儿女的要一辈子当孝子当孝女,让老人享受终生。
如此一来,每个家庭都负起了养老的职责,那么整个社会的养老事业就更有希望了。
与家庭养老并行不悖的是,夏代还提出了一个社会养老的大问题。在一些文献中一再提到了这个问题,很值得加以关注和研究。在三代时都关注到了社会养老问题,而且都有一定的制度。“凡养老,夏后氏以飨礼。”何谓“飨礼”呢?综合各种资料看,大致上有这样的概貌:
一是由乡村的相关组织出面开展的针对老年人的礼节性和生活性的活动。“飨”和“乡”在一定意义上是通的。每个老人都有自己所在的乡村,因此由乡出面最实在,也最有普遍的意义。这种以乡为单位开展的老年人活动,相当于后世的社区活动。(www.daowen.com)
二是所谓“飨”,是集会和祭祀“一身而二任焉”的活动。老人容易有孤单感,由乡里出面组织活动能解决孤单感的问题,而且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时就熟,容易交流感情。同时,老人需要感情寄托,祭祀可以解决这一问题。每年的十二月中,经常进行以乡为单位的祭神、祭天、祭地、祭祖活动,而参加的对象主要是老人。
三是“飨礼”本身就有聚餐的内涵在。“飨”字的一旁是“食”字,集聚在一起,当然要请大家美美地吃一顿了。再说,“飨”与“享”通,飨礼是很实在的礼数,就是要让老人们物质上好好享用一下。所以很多文献上把“夏后氏以飨礼”,解释为“乡人相聚一起宴饮也”,这也是说得通的。
应当说,这种“飨礼”是很有价值的。老人有的是闲工夫,这种又是祭神、又是聚会、又是宴饮的活动,毫无疑问是一种十分值得提倡的活动。有人说,这种活动大概一年只搞一次,而且言之凿凿地说大约是在年终岁末的十二月。笔者认为这是不确的。既然它明确是中国历史上夏代的一种“养老模式”,那它应该是日常化的(如西方人的做礼拜一样),按中国人的传统,或十日一次,或一月一次,这是极为可能的。
夏代,包括后来的商代和周代,养老既有一种相对成熟的模式,又有行之有效的物质举措。“五十异粻,六十宿肉,七十贰膳,八十常珍,九十饮食不离寝,膳饮从于游可也。”《礼记》中的这段话很重要,年过半百的老人,可以吃比一般人不同的细粮,年过六旬的老人可以隔天吃一次肉,七旬以上的老人可以在吃肉外每月加一餐美食,八十以上的老人可以经常吃山珍海味,九十岁以上的老人饮食不离身,饮料和食品可以随时送到他的旅游地去。如此的养老,实在太美满了。
夏王朝对有特殊贡献的老人制定了特殊政策。据史书记载,“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礼记·王制》)这里的“国老”,是指有特殊贡献的原先有贵族身份的老年人士,“庶老”指有特殊贡献的出生于庶民的民间草根。他们地位不同,但因为都有贡献于国家和社会,因此国家一律采取养起来的特殊政策。
夏王朝的尊老、养老传统,是值得后人发扬光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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