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王城,夏王朝权威旗帜的详解

王城,夏王朝权威旗帜的详解

时间:2023-08-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夏王朝建立之后,为了确立国家的权威,就着手在伊河之滨进行王城的建设,以作为王朝权威的一面旗帜。夏王在此地建王城,本身是在向天下万邦发布夏王朝山河永固、无可撼动的积极信息。我们说王城是夏王朝权威的一面旗帜,正是从二里头这座王都人口的众多、物业的兴盛、手工制作的先进、宫殿的巍峨这样一些方面说的。

王城,夏王朝权威旗帜的详解

夏所世代居处的地方,长期以来被称为中土、中方、中州,意思即是所谓的天下之中。最早“中国”的观念,即起始于夏人的头脑之中。

夏族人发源地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它处于洛阳盆地的东部,背依邙山(即著名的“北芒山”),南望嵩岭,安然坐落在古伊、洛河上游交汇处北岸微微隆起的高地上。伊河和洛河的交汇处,史称“夹河地区”。据《偃师县志》说:“夹河地区,历朝历代,洪涝灾害不断。”可是,由于夏族人所居之处的一大片土地高出四周有百来米,因此这里得天独厚,地理生态环境极佳。尤其是大禹治水成功以后,这里成了一片被绿色覆盖的大地。山上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平原上是肥沃的湿土。被后人赞为形胜甲天下的“地理王国”。

优越的地理位置使这里成为了文化杂交的处所。这里地势平坦开阔,交通便利;气候温暖,物产丰饶,保证了农业生产的丰收,使之能养活密集的人口,也有利于军事防守,又是四方文化的辐辏之地。农耕社会畜牧型农耕(游牧)社会的交流交融,粟作农业与稻作农业的交流交融,鼎文化和鬲文化的交流交融,青铜文化与玉石文化的交流交融……文化的杂交,使这块土地上的人们充满着勃勃生机,并率先进入了阶级社会,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国家机器。

夏王朝建立之后,为了确立国家的权威,就着手在伊河之滨进行王城的建设,以作为王朝权威的一面旗帜。如果说伊洛平原被称为“天下之中”的话,那么王城所处的位置则是中心的中心了。在夏王刻意建造的王城中,集中体现着夏王朝的礼仪、饮食、服饰、交通、婚娶、庆典、丧葬、娱乐、建筑、教化、律令等制度,通过这些制度的展示,达到垂范天下的作用。在王城建设中,最为核心的是宫殿的建设。《周易·系辞》:“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在中华大地的地平线上,第一个建筑起宫室的是夏王。

有人说,王城和宫室的出现,是国家产生的重要标志,此话是有道理的。

据传说和一些文献资料显示,夏曾在阳城(今河南登封)、帝丘(今河南濮阳)、安邑(今山西夏县)、斟寻(今河南偃师)等地建立王城(相当于后世的国都),在豫东的商丘、帝丘、原、老邱也可能建立过王城。有的说,夏人在那么多地方建设王城,证明夏人当时还没有过上定居的生活。我们认为这一推论是不确的。夏王朝的农业那样发达,早已过上定居生活是毋庸置疑的。这个王朝在四百七十多年的历程中建都处达到七八处是不足为奇的,原因可能有多方面。至今为止,这些夏代王城的庐山真面目还没有全部揭开,不知这多处王城的规模、特色、次序如何,只能留给日后的人们去解读和认知了。

迄今为止,有一座王城的面貌是清晰的,那就是二里头王城遗址(不少专家推测,它就是文献中说的斟寻王城)。我们就以它为例证,约略剖析夏王城建设的初衷吧!

先要研究的是,夏先王为何会想到建王城于偃师?“河洛毓秀地,古亳帝王都。”偃师地区土地肥沃,气候暖和,且四塞坚固,南依嵩岳,北临黄河,东控虎牢,西扼崤函,伊、洛两水在境内逶迤百里,最易守而极难攻,是一处“河山拱戴、天成帝居”的理想之所。最早在偃师建都的帝王,乃是传说中的五帝之一帝喾高辛氏,《史记·五帝本纪》云:“帝喾,都亳。”《集解》注曰:“亳,今河南偃师是也。”之后,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等七个朝代在此建都,正所谓“洛阳十三朝,古都半在偃。”而二里头等几个村落所在的地区,四周环山,中间是一道狭长的盆地,它坐落在伊、洛两河之间的夹河滩上,地势平坦,土地肥沃,环境优美,正是一块建设王城的风水宝地。今天,站在王城平整广阔的旧址,依然可以发现,这里的地势高出伊洛两河约百余米,这可能也是监督治水的需要吧。

夏王在此地建王城,本身是在向天下万邦发布夏王朝山河永固、无可撼动的积极信息。对此,偃师博物馆有诸多展示。

二里头遗址,绝对称得上是一座保存完好的“中国第一王城”。开阔的地域、坚实的宫墙、大片的居住地、纵横的道路、巍峨的宫殿、大型的冶铜作坊遗址、级差分明的墓葬,这些都用无声的语言告诉人们,静静地躺在地底下四千年的它,正是一座夏朝王城。

二里头遗址位于偃师市西南九公里的地方,整个遗址包括二里头、圪档头、四角楼、寨后和辛村五个自然村。这是一个相当广大的城市区域,虽然没有发现城墙,但从华美而坚固的宫墙看,建筑者是完全有能力和技艺建造城墙的。有能力建城墙而不建,我们可以作这样的猜测:它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当时的夏统治者的自负与自信。他们相信没有城墙也能固守自己的领地和城区,保卫城中人们的安宁。

专家称赞二里头遗址是具有王者气派的王都。当年建有各种层次的建筑物,最夺人眼球的是壮丽无比的宫殿和宗庙,还有祭祀用的特殊建筑。尤其是一号宫殿和二号宫殿,真让人叹为观止。就拿一号宫殿来说吧,坐北朝南,东西长一百零八米,南北宽一百米,总面积在一万平方米之上。宫殿面宽八间,进深三间,殿堂正南七十米处是宫殿的大门,在东西北三方还有侧门呢!雄伟殿堂的四周是围墙和廊庑,殿堂前面是开阔的庭院。宫殿区四周均有宽达十米到二十米的大路向外部延伸。大路纵横交错,大体呈井字形,这样使王都的内部和外部都贯通起来。如此精细合理的配置,就是四千年后的后人看来也还是了不起的。

这样一个具有王都气派的大都会,有专家估计,这里的居民至少有6 200户,总人口在31 000人以上。[18]真是了不得,在四千年前,夏的一个王都的人口能达到三万多人,这在当时的世界上也是少有的吧!据西晋大学问家皇甫谧在《帝王世纪》一书中的估计,夏禹时“天下”的人口有13 553 923人,而一座王城(当时肯定不止一座王城)就占了全体人口的差不多四百分之一,这是很了不起的现象。

我们说王城是夏王朝权威的一面旗帜,正是从二里头这座王都人口的众多、物业的兴盛、手工制作的先进、宫殿的巍峨这样一些方面说的。天下的人只要到王都来走一走,看一看,那么,肯定会被那里的王家气象所征服。

研究一下王城中居民的身份,那是十分有意思的事。居住在这座王城的居民,按身份区分大约有三大类:以王为首的贵族阶层;以手工业者为主体的自由民身份的平民阶层;由无业者组成的城市贫民和以家内奴仆现身的贱民阶层。

鼎(www.daowen.com)

贵族在夏代是一种客观的存在。在夏王朝建立之前,万邦林立,作为天下共主的夏首领进行了一系列的征伐战,“用命,赏于祖”(《尚书·甘誓》)。凡是在战争中立了功的,都可以受到嘉奖,从而使一些人步入了贵族阶层,他们的居住地大都在王都内。官僚系统的日益完善使更多的人进入了贵族营垒。原先公仆性质的任职者,蜕变成了骑在民众头上作威作福的主人。

这些贵族,生时居华屋、食美食,死后还要把荣华富贵带到另一个世界去。现在二里头发现的唯一的一座大型墓葬,面积在二十平方米以上,墓深六米多,墓内填土全为夯筑,墓内应该有大量随葬品,可惜已被盗空,仅余下少量朱砂、漆皮及蚌饰品,还有随葬的狗骨架一具。即使如此,还是可以看出墓葬者的气派。恩格斯指出:“文明时代的基础是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剥削。”[19]王城中贵族阶层的出现正是社会进入文明期的一个重要标志。

手工业者是王城中自由民的主体。他们是不小的一个社会群体。他们中有铜器工、玉器工、石器工、漆器工、白陶工、黑陶工、灰陶工、印纹釉陶工(可以说是原始青瓷工)、陶塑工、嵌绿松石工艺工、蚌制品工、海贝加工和制作工。这些手工业者大多聚集在手工作坊之中,当然也会有个体设摊进行手工业活动者。

三足盆

这些以手工艺谋生的平民的生活境况并不算差。要在王城立足,得有一份不错的手艺,而有了这份不错的手艺,生活也就差不到哪里去。他们的生活状况可以在二里头王城中等水平的居屋中得到体现。他们的住房都是地面建筑,木架,有木柱,柱下有础石,房基由夯土筑成,泥草拌和的墙面。有的住房是单间的,有的几间相连。房间小的是四十到五十平方米,最阔气的有八十五平方米。在这样的王城中,这些以手工艺见长的自由民能建造这样的房舍,说明他们经济上还不错,过得去。

显然,王城中还存在着无业者组成的城市贫民。偌大一座王城所占有的土地是最肥沃的,也可以说是人们心目中的风水宝地。这里原先是有农耕者世代居住的,现在为了建筑王城,就会把他们从原先赖以生存的热土上驱赶走。这些人一旦从土地上被无情地“解放”出来,立刻成了游荡的、无所事事的城市贫民。而战争中的俘虏以及部分赤贫者,则成了主人的奴仆。

绳纹扁足陶鼎(夏代饪食器,巩义市出土)

黑陶壶形盉(夏代酒器,伊川县出土)

灰陶绳纹澄滤器(夏代,河南博物院藏)

灰陶三足盘(夏代水器,巩义市出土)

王城中发现的大部分小型的半地穴房舍,就是城市贫民和家内奴仆居住的地方了。二里头发现的一个破烂的半地穴房舍,屋内东西长2.9米,南北宽2.15米,合6.2平方米左右。在这么狭小、低矮的居室中,至少要住一家三四口人,他们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啊!至于那些当奴仆的,还要时时提防被拉去当作牺牲活活杀掉呢!

这里有必要说一说人殉、人牲问题。人殉最早发现于河南濮阳西水坡属于仰韶文化时的墓葬中,时间是公元前4500年左右。墓主是壮年男子,旁边殉葬的分别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和一个十二岁的少女,两人的手都被压在骨盆下,似被反绑着,女孩头上被砍,显然是在反抗时受到击打导致的。最早的人牲见于西安半坡长方形房子的房基下,作为人牲的带砍痕人头骨被放在祭盘里。这说明人殉、人牲起于夏王朝前,到夏代时作为一种文化已相当“成熟”。在二里头遗址的王城里,人牲现象比比皆是,人殉现象也更普遍。在二里头遗址大型房子的基址周围发现好多人骨架,有的明显捆绑,有的身首分离,有的与牲畜同埋,这些都是人殉现象。阶级社会的权威是建筑在社会不平等基础上的,用奴隶、城市贫民、城市无业者的躯体去奠基、去祭祀鬼神,这种权威当然是血淋淋的,但在当时看来却是合情合理的。

王城,这里既是王者的天堂,又是贫民阶层和失去自由者苦苦挣扎的地狱。贵贱有等、贫富有差,这本身就是王城这面旗帜所宣扬的必然之义。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