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中国文明起步于一万年前

中国文明起步于一万年前

时间:2023-08-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万年,对人类,尤其对已经在神州大地生息、繁衍了几百万年的中华人来说,是一个吉祥如意的数字。这些与“万年”相关联的厚重的名词,都在告诉世人:在地球的东方,早在一万年前,中华人就迈开了向文明进发的第一步。大约在一万年之前,中华人终于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出现了长期定居的村落。

中国文明起步于一万年前

一万年,对人类,尤其对已经在神州大地生息、繁衍了几百万年的中华人来说,是一个吉祥如意的数字。

万年陶、万年居、万年稻、万年猪、万年货、万年祭……这些与“万年”相关联的厚重的名词,都在告诉世人:在地球的东方,早在一万年前,中华人就迈开了向文明进发的第一步。

万年陶。

被称为“华夏第一陶”的陶罐(江西万年仙人洞出土,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

江西省有个万年县,万年县有个大源镇,大源镇郊外的一座小山巅上有个宽敞而深邃的仙人洞。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考古学家进入了神秘的仙人洞,在洞中采集到了两百余块古朴的陶器残片。经碳14测定,不得了,这是一万年前我们祖先制作出来的陶器的残片。专家们将其命名为“华夏第一陶”。之后,考古学家又在广西桂林甑皮岩遗址、江苏溧水县神仙洞遗址、河北徐水南庄头遗址、广西南宁豹子头遗址、湖南澧县彭头山遗址,发现了同样古老的陶器残片。

同样的时间段,同样的创造发明,出现在华夏大地那么广袤的幅员里,这显然不是一种偶然的现象。

一万年前,世代居处生息在神州大地上的中华人,取一方净土,制作出了中国——不,也许是世界上的第一件陶器。中国被世人称为“陶瓷王国”,现在看来其起点就在大约一万年前。

万年陶,这是人类第一件真正称得上是创造的大事。历史因这一创造而显得分外的精彩。正如恩格斯所说,“陶”的发明,使先民一下脱离了稚嫩的蒙昧时期,进入了野蛮时代。[1]陶品是一种特殊的“世界语”和人类的“通用语”。万年陶让世界认识了中华,同时又让中华走向了世界。

万年居。

人是从猿进化而来的,而猿是居住在树上的,最初的人类也是居住在树上的。中华神话和古典文献中说的“有巢氏”,实际上是对人类婴儿期生活的依稀追忆。后来,地球上的气候条件发生了剧变,大批森林消失,于是,人类走向陆地,在严酷的自然和弱肉强食的生存环境下,不得已住进了洞穴。

以洞穴为家,人类一住就是几百万年,占据了整部人类居住史的99.99%。

然而,洞穴绝非人类永远的洞天福地,洞穴的阴冷、潮湿,极不利于人类的生存和发展。考古资料表明,穴居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二十岁左右,不少人患有严重的关节炎。

湖南澧县八十垱遗址

洞穴绝不是久居之地,走出洞穴、走向大地是早晚的事。

大约在一万年之前,中华人终于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出现了长期定居的村落。在河北省邯郸市的磁山遗址中,发现了距今八九千年的“半地穴”建筑。先民们在地面比较坚实的地方挖上一个六七平方米的小坑,将地面夯实,再铺上点小石子,四壁用火烧烤,使之“陶”化,然后在坑上的地面盖上屋面。如此低矮的半地面半洞穴建筑可是人类的一大创造啊,它既可防止风雨的侵袭,又可享受阳光。万年居让华夏人享受到了更多的光明,也让人类开阔了视野。

到了距今五六千年前,一幢幢民居开始升起在华夏大地的地平线上。从半坡遗址(今陕西省西安市东郊)、姜寨遗址(今陕西省临潼县城北),人们可以约略看到当年地面建筑的英姿。房间的面积扩大了,从十多平方米到二十多平方米不等。在建筑上有“基”有“础”,有“门”有“窗”,有“框”有“架”,人类为了自身的生存和发展,动足了脑筋。再后来,有了“高干栏式”建筑,有了“榫”和“卯”的发明。

从寄居于天然的洞穴,到用双手营建起房舍,那是一个多么伟大、多么了不起的文明进步啊!

万年稻。

“民以食为天”。从自然的植物采集,到食用植物的人工培植,这是人类走向文明的重要标志。“万年稻”的发现,证明华夏人早在一万年前就迈开了走向农耕社会的第一步。

大约在陶器发明的同时或者略晚一点,原始农业就萌生了。迄今发现年代最早的万年稻是在浙江上山遗址的一只“陶料”中。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料”是一种计量单位,又是一种计量的容器。将稻粒放置在“料”中,本身就说明当时的原始农业有了一定的发展,人工培植的水稻有了一定的规模,不然何必用“料”来料一料呢?

新石器时代猪纹黑陶方钵(河姆渡遗址出土,浙江省博物馆收藏)

继“万年稻”之后,又发现了八千年前的“八十垱古稻”。“八十垱遗址”位于湖南澧县梦溪乡,与出产“万年稻”的浙江上山相隔万水千山,说不上有何传承关系。它们都是各自独立发展起来的。在并不太大的“八十垱遗址”范围里,考古工作者发现了约一万粒大小不一的稻粒,说明当地的种稻业已有了不小的发展。(www.daowen.com)

差不多与南方的“八十垱古稻”同时,北方的河北省武安县磁山遗址发现了最早的粟种植的痕迹。在那里共发现了四百七十六个灰坑和窖穴,其中八十八个盛有炭化的粟粒。这些灰坑和窖穴可以看做是“磁山人”的粮仓,更多的粟米应当是被他们食用掉了。八十八个“粮仓”中推测可存粟米五万斤,如果这个村落有三百口人(那已是不小的村落了)的话,那么村民平均年剩余粮食当在一百六十斤上下,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

万年猪。

猪为六畜之首,它是人类最早驯养和食用的动物。在广西桂林甑皮岩遗址的最下层,发现了距今约一万年的随葬猪,“万年猪”之称由是而来。在这一遗址中,整体随葬的猪有六十七头之多,可以想见在当时当地养猪业是何等发达。

很有趣,汉字中的“家”,写成“宀”下加一头“豕”。“宀”是房屋的象形,“豕”就是猪。这说明,在很古的时候,中华人就形成了这样一个生活观念:只有家里养头猪,家才真正的像个“家”。这也说明了,“猪”这个家畜中的龙头老大,对中华人的发展是何等重要。

万年货。

“货”者,商品也,财物也。中国人把财物称作“东西”,这是很有意思的。把东边的物品运往西边,用西边的物品去换取东边的物品,这就是“东西”观念形成的初始。“万年货”的存在说明在生产发展的基础上,早在一万年前我们的祖先已懂得货物流通的重要性了。

大约在一万年前,闽南人就走向了台湾,理所当然的,台湾人也走向了闽南。

新石器时代红山文化玉猪龙

祖国宝岛台湾有个台东县,台东县有个长滨乡,长滨乡海边有个八仙洞。自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在洞穴中发现了大量的新石器时期的石器工具以后,专家们认定,这是台湾地区最早的文化,定名为“长滨文化”。原来在一万年前,台湾是个荒无人烟的处所,这时一群闽南人冒着风险渡海来到了这里,带来了人烟,带来了货物,当然也带来了象征文明进步的石器。

台湾海峡的南部,有一道横贯东西的浅海带。在漫长的沧海桑田的变化中,海水有涨有落,在落水的岁月中,浅海带曾数度露出海面,成为陆桥。这座陆桥起于福建东山,因此称为“东山陆桥”。勇敢无畏的闽南人就是踏着“东山陆桥”来到“八仙洞”的。他们带去的是先进的文化,带回的是亚洲象、犀牛、熊、野猪、水牛等物种。

在中国新疆、西藏、内蒙,一直延伸到东北边陲,大约有数千公里的一条文化带中,留存了大量有着新石器工艺的游牧人遗址。这些游牧人早在一万年前就沿着一条有点有线的古道进行“货”的交换了。人们能在内蒙古的红山文化遗址,发现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新疆和田玉,证明了“货”的观念已经注入了我们边远地区远古祖先的头脑

万年祭。

孔子的弟子曾子说:“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慎终”指的是认真地办理父母的丧事,“追远”指的是虔诚地祭奠列祖列宗。曾子说的当然不只是他那个时代的情状,而指的是一种传统,一种起自一万年前的传统。“慎终”的前提是对谁是自己的父母要有明确的认知,“追远”的基础是对家族系统要有明晰的认同。到一万年前,这两个条件都具备了。

舞蹈纹彩陶盆(青海西宁宗日遗址出土)。盆内壁有十五人携手并肩翩翩起舞。由此可以想见先夏时先民的娱乐生活。

考古学资料告诉人们,人类产生死亡意识,开始对死者进行埋葬,大约已有十万年的历史。那时已有了葬仪,要为死者穿上衣服,佩戴珠子、兽牙、鱼骨之类的装饰品,有的还会献上一束鲜花。到了一万年前,葬祭才有了一套制度。

沧源崖画

“古不墓祭”。这里说的“古”就是指一万年前。那时的人相信灵魂的存在。死就意味着灵魂出窍。墓葬只意味着“入土为安”,而死者的灵魂早已飞向西方世界去了。因此,祭祀是对灵魂的召唤,于是就有了“招魂”、“招神”的种种仪式的产生。在祭祀时,还“杀牲献祭”,让亡者得到充分的“享受”。

大约距今八千年前的甘肃秦安大地湾遗址,明显留存有人类早期祭祀活动的痕迹。在遗址405号房子以西,有一座相当别致的小型建筑,这所房子的地面和墙壁都抹有一层相当厚的灰浆,显得非常圣洁。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房内火塘后面的地面上,画有一幅颇大的祭祀画。祭祀开始时,先要在房子正中的火塘里燃起熊熊烈火。火塘里的火苗跳跃着,似乎在召唤着亡魂的回归。想象中的亡魂在祭台上入座后,就由最亲密的亲人或氏族中最有权威的人献上祭品。奉上祭品后,就由氏族中的职业祭师围着火塘跳舞,这种舞蹈一直要跳到祭祀结束。舞蹈不仅是生活的娱乐,也成了祭祀的仪式。据测定,沧源崖画产生于三千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晚期。崖画中一些化装舞蹈人形(如头插羽毛者、身披羽毛者)祈求丰产,不仅指生产的发展,也包括自身的繁殖。这些画面,就是当时宗教活动的实况。

“开弓没有回头箭”。文明是只有起步没有终点的一种长途跋涉。从大约一万年前的文明起步期,到五千年前的早期文明期(“五帝时代”),其间有五千年的时间。这五千年间,我们的祖先一直没有停止过向文明迈进的步伐。从简陋的“万年陶”发展到了精美的彩陶、黑陶;从半地穴的“万年居”发展到了有大至可居四五百人的大村落;从籼粳不分的“万年稻”,发展到了“南稻北粟”格局的形成,然后再进一步冲破“南稻北粟”的格局,形成稻粟南北交叉种植的新格局,“五谷丰登”,谷物的品种也大大增多了;从野性尚未全脱的“万年猪”,发展到“六畜兴旺”;从为数不太多的“万年货”,发展到盛极一时的“海贝之路”,有人将产于台湾地区的环纹货贝不远万里带到了西部的玉门关外;从粗犷的“万年祭”,发展成为有祭台、有祭仪的祭奠模式,这直接为后来的“夏礼”奠下了基石。

文明的起步,是与中华人的伟大的创造精神紧紧连接在一起的。历史总是加速度前行的,愈到后来发展愈迅猛。在距今一万年到五千年前的短短五千年间,中华先人发明了陶器,培植了“五谷”,驯养了“六畜”,建造了房舍,创制了祭礼,这些成就大大超越了过去人类三百万年取得的成就。

当中华人站立到距今五千年的新的起跑线上,迎来令人向往、又略带神秘色彩的“五帝时代”时,历史又会交出一份怎样的答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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