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前所述,在第5战区台儿庄会战的作战方针是阵地战与运动战相结合,因此,实现预定作战方案有两支决定性力量:一是担负机动歼敌任务的汤恩伯部(第20 军团);二是担负守备任务的孙连仲部(第2集团军)。而这两支部队并非李宗仁原来的桂系,都是在徐州会战开始后,分别从程潜的第1战区和阎锡山的第2 战区临时转隶而来的部队。因此,对于战区最高司令的李宗仁,当务之急是要理顺关系、凝聚人心。
中国军队奔赴台儿庄阵地
最令李宗仁头痛的是汤恩伯及其第20 军团。在滕县保守战中,由于第22集团军守备任务艰巨、兵力不足,早在日军开始进攻时,李宗仁曾致电蒋介石,请派军事委员会直接控制于豫东的汤恩伯第20军团第85军的第4师增援津浦路。蒋介石基于徐州会战的特殊地位,也深知第5战区实力太弱(当时全为杂牌军),同意将第20军团投入第5战区管辖的鲁南战场。汤军名义上虽属第5 战区管辖,实际上对李宗仁的指令常打折扣,惟蒋命是从。
汤之所以如此狂傲,主要因为第20军团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汤恩伯的第20军团是6个月之前才组建的一个新军团,直接受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统辖,下辖第13军、第52军、第85军、三个军和一个独立骑兵团。第13军军长由汤恩伯本人兼任,下辖第110师(师长张轸);第52军(军长关麟征),下辖第2师(师长郑洞国),第25师(师长张雷明);第85军(军长王仲廉),下辖第4 师(师长陈大庆)、第89师(师长张雪中)。其中,第52军、第85军的军师级干部,大部分是黄埔军校学生,蒋介石视他们为“得意弟子”,因此,对这支部队予以重点装备。配以一定数量的野炮、重炮、坦克,枪械齐全,成为当时国民党军队的精华。
3月14日,正当日军第10师团沿津浦路快速南下,滕县处于危急之时,李宗仁曾电令汤军团长:
敌于津浦北正面增加兵力,大举反攻,以牵制我鲁南之作战。邓部(指川军第22 集团军邓锡侯部——引者注)兵少械劣,正面薄弱,两翼空虚,恐难拒敌。已电呈委座,调贵军团85 军驻商丘之一整师,由火车输送至滕县附近,作22集团军之总预备队,望即出动为荷!
汤恩伯接到李宗仁的电令后,很不高兴。称李是瞎指挥。抱怨李宗仁:“今天这儿抽我一个师,明天那儿挖我一个师,这么三抽两挖,叫我这个军团长怎么当? 再说,我的部队正在河南商丘、安徽亳州一带整训,大兵团在陇海和津浦两条交叉的单轨铁道上输送必须两度换车,我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夜之间把兵力集中到滕县?”
于是迟迟没有发兵,这也就是22集团军滕县血战时迟迟盼不到援军的重要原因。
但汤恩伯知道李宗仁在电令自己的同时也请示了老蒋,如果不予执行,担心蒋介石怪罪。于是仍不理会李宗仁,先给蒋委员长发一份电报,电文写道:(www.daowen.com)
“蒋委员长。恳以本军团全部调津浦北段出击,避免分割使用,以益战局,而杜分散或作无代价之消耗。
谨呈。汤恩伯。”
当晚汤恩伯收到了蒋介石的电话指令:
“为了策应津浦北段的正面作战,我同意20 军团全部调第5 战区指挥,准备在临城与敌人决战。所属的第85军,今晚立即从商丘乘车,经徐州向临城输送,务必于17日拂晓前到达临城集结完毕。第52军,即开商丘集结待命,该军团长(汤恩伯——引者注)先到徐州指挥。”
就这样汤恩伯部加入了第5战区的徐州会战。但是,由于之前汤部未能及时增援滕县,战况突变,矶谷的一个旅团,已突破中国军队第22集团军王铭章师在滕县外围各阵地,以机械化部队,沿南沙河一带,猛向官桥、临城一带迂回。此时,汤恩伯所属的52军还远在徐州、归德一带,无法立即赶到临城参战。这么一来,蒋介石、李宗仁希望汤恩伯在临城与敌人决战的企图,随着情况的变化而无法实现了。加之,当时第5战区司令李宗仁并无预备兵团在手,所以只得命令汤恩伯将52军输送到韩庄就下车集结,其意在于加大逐次抵抗的纵深,而在运河北岸巩固一个大桥头堡,来保障徐州的安全。汤恩伯从自身利益出发,并考虑到所担负的机动作战任务,把主力移置于东集、西集、凤凰庄一带,形成对敌侧击的准备,以防战局的恶化。
其实,李宗仁对汤恩伯的担心不无道理。当时,第5战区的作战计划,着眼于在临城与韩庄运河间聚歼日军,所依仗的主力是汤恩伯军团。与后来实际所进行的台儿庄战役有些出入。其中主要原因固然与当时对日军实力估计不足有关,而汤恩伯没有很好执行命令,采取一定的避战态度则是重要原因,幸亏李宗仁下狠心晓以利害逼其令行禁止,同时关键时刻,蒋介石从全局出发督促汤恩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左),30军军长田镇南和31师师长池峰城(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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