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的经学教育,特别是今文经学教育,非常注重师法、家法。师法、家法体现于章句之中。最初较为简单的章句之学,由于经师的旁征博引、阐释发微而渐趋烦琐,篇幅也越来越长。章句之学与师法、家法的结合,严重阻碍了学术的交流,导致经学教育中宗派性和封闭性加强,使士人思想僵化,知识面狭窄,崇拜书本迷信权威,不利于个性和智慧的发展。浩繁的章句也成为学者沉重的负担,学生“幼童而守一经,白首而后能言”。至晋初,由于社会的动乱和儒学的衰落,思想渐趋自由,出现了儒道释争鸣、文史学突起的局面。自由、博涉的学风开始盛行。
魏晋时期,经学出现了一个崭新的局面,不再拘泥于两汉章句训话之学,改为重义理破除汉代师法、家法的门户之见,变为博采众说,自立新意。从而使“魏晋经学”的视野比以前更开阔,思想更自由,实质上使“魏晋经学”变成了儒、道、释混合的经学了。清皮锡瑞言:“何晏《论语集解》合包、周之《鲁论》,孔马之《古论》,而杂糅莫辨。”又说:“范宁《谷梁集解》,虽存《谷梁》旧说,而专主一家。”又如宋戴禺页撰《中庸传》、梁武帝撰《中庸讲疏》、无名氏撰《中庸义》,他们的目的都在于发挥儒家经学中很少讲到的性命之学,企图将儒、佛两家贯通起来。这可以说是后来两宋理学家糅合道释教义,借《大学》《中庸》大讲儒家性命学说的开端。另一方面,“南人简约,得其英华”,如杜预注的《左传》、梅赜的《孔传》、范宁传的《谷梁》等,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辞义简约、标举大义,一反西汉时的烦琐支离与谶纬迷信化,大大促进了学术的继承和发展。(www.daowen.com)
北朝的经学基本继承了汉学传统,谨守章句训话,注意名物制度的考证,然不论南北朝,都盛行博涉的学风,以至罕有纯粹的儒门学者,官学学官也大多为博学洽闻之士。所谓博涉,就是当时的学者不满足于通晓一门学问,不肯专儒,而是力求博涉数家之学。如张讥,少年时便通儒家的《孝经》与《论语》,但又“笃好玄言”。在陈文帝时,他任国子助教,教授儒学,陈宣帝时,任东宫学士,又讲《庄》《老》,梁朝王褒作《幼训》,作为子女的童蒙教材,其中说他自己从幼时发蒙至年届知命,一直是“既崇周、孔之教,兼行老、释之谈”。当时的学生也往往学兼多门,并且可以自由择师。如颜之推出身儒学世家,家传《周礼》《左氏》,梁朝湘东王萧绎“自讲《庄》《老》”时,年方十二岁的颜之推便被收入门徒,徐遵明曾先后师从工聪、张吾贵、孙买德等人,最后成为一时之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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