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建筑装饰物
城市的装点少不了建筑装饰物的存在,对南宁这个民族性、地域性较强的城市而言,选取何物作为城市的装饰,使之既能凸显民族性、地域性,又能装点、美化城市,是城市设计师们首先考虑的问题。对于广西人民来说,绣球象征了一个智慧、有爱、浪漫的民族形象,正如邵志忠所言:“壮族文化的美学思维是一种具有双重审美特征的审美意识:一方面,壮族尤爱似水般的圆柔之美;另一方面,对力的崇拜又相当痴迷。”[1]如果说,壮族人民对铜鼓所象征的“力”相当痴迷,那么对绣球所体现的“似水般的圆柔之美”也酷爱有加。在人们的眼中,传统意义上的绣球与娱乐、求偶、婚恋和生殖崇拜的文化风俗和价值观念息息相关,现代符号化的绣球在都市高楼之间,或者在公园里、马路边等反复出现,向人们传达了壮族那友爱又浪漫的民族文化,唤起人们对遥远过去的无限浪漫幻想。
绣球由于其本身的球体形状和特有的花瓣图案,常常被用于各种立体的装饰物中。如走在南宁市的大街小巷,我们随处可见各种符号化绣球的拦车墩。一般城市中的拦车墩都是普通的圆柱状或者方块状,但在南宁市却可以看到各种雕刻得精巧别致、细腻美观的绣球墩的身影。广西体育中心体育馆列队排放着大小有序的石绣球。第四十五届世界体操锦标赛期间有众多来自世界各地的运动员、工作人员和体育爱好者来到南宁、来到广西体育中心体育馆参加和观看世锦赛。这时的符号化绣球就作为一种民族文化载体向世界各地的友人宣扬了广西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构成了壮乡首府别具一格的人文景观,充当了民族文化使者的媒介功能。除此之外,南宁市各大公园也可以看到精致美观的绣球石墩,它们仿佛是置于路旁的艺术品,既起到拦截机动车进出的功能,又表征了南宁市区公园浓厚的民族文化气场。
在南宁火车站的候车广场上,可以看到左右两排分别立有3个绣球灯柱,每当夜幕降临,绣球那多元的色泽、亮丽的球体与耀眼的灯光结合后,原本平凡的灯柱此刻变得浪漫温馨而又富有民族气息,给人美的享受。而且,火车站作为城市中人员流动最密集的窗口之一,此时的符号化绣球时刻凸显出南宁作为壮乡首府的民族文化身份。除此之外,南宁琅东站高速公路入口处的迎宾绣球、民族广场和南湖公园里的绣球灯柱、民族大道及五象大道上的符号化绣球等,无不凸显出广西壮族的文化特色,强化和明晰绣球作为广西民族文化象征符号的功能。
矗立于南宁民族广场上的“民族团结宝鼎”是广西又一标志性人文景观。该鼎是中央人民政府为庆祝广西壮族自治区成立50周年而赠送的贺礼,并且由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亲自题写鼎名。可以看到,在八边形的鼎座上除了铸有汉、壮语的鼎文及象征广西特色内容的六面浮雕,其下还有显露半边状的绣球塑像。该鼎不仅象征了各民族团结友爱、共谋发展和社会安稳等美好寓意,同时也标识了广西地域性的特色文化,凸显了民族文化身份。
二、舞台背景
正如邵志忠所言,壮族文化的美学思维具有双重的审美意识,一方面对铜鼓所象征的庄严、力量的崇拜;另一方面则表现了对绣球所展示的似水柔情般浪漫化生活的幻想。绣球以圆润饱满的球状外形、恬美秀气的花瓣图案以及多彩亮丽的颜色搭配,向世人传达了其所特有的圆柔、细腻的美感。而这也恰恰成为舞美设计师们灵感的来源,使绣球幻化出美轮美奂的舞台效果。如2002年第四届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就同时运用了富有壮族特色的铜鼓和绣球作为舞台背景装饰,使铜鼓“力”的美和绣球“似水柔情”之美得到了精致的表达,共同书写了壮族独特而厚重的历史文化。每逢节假日,人们可以在南宁南湖公园内欣赏集水幕、激光和音乐喷泉于一体的水幕电影,其背景轮廓就是一个巨大的绣球平面图案,当音乐一响,再配合激光和水雾,这时电影华丽的视觉效果不仅得到了展示,同时也很好地宣传了壮族的民族文化特色,凸显了地域民族风情。(www.daowen.com)
三、城市节庆景观装饰
众所周知,城市中的广场雕塑和建筑装饰物往往以相对静态的、固定的、长久性的方式存在于都市空间中,而城市中的节庆景观装饰则主要依托于节日庆典仪式,往往具有时间上的阶段性、短暂性、限定性和空间上的选择性、公共性、流动性等特性。而且,在节庆活动的周期内,城市景观装饰主要集中于城市中人员流动较密集的公共场所,如各大车站、城市主要道路、公园、广场以及旅游风景区等地方,它们如同“嫁妆”般,装点着美丽的城市。如2013年国庆节期间,作为壮乡首府的南宁被各种各样色彩艳丽的节日景观装饰着,尤其以南宁民族广场的装饰物最有代表性,符号化的绣球和铜鼓交相辉映,向人们展示了壮族庄严神圣而又不乏浪漫多情的民族形象;在2014年12月广西壮族自治区成立56周年纪念日当天,民族广场上展示出一个用鲜花铺成的简化了的平面绣球图案,艳丽的黄色鲜花衬底,配上鲜艳的红色花瓣,给人以强大的视觉美感,节庆气氛与符号化绣球之间天然契合的艺术美感浑然而生。除此之外,2015年元旦期间,南宁市各大街小巷也被节日的盛装打扮得分外美丽,喜庆十足,如南宁饭店门口就摆放了两个大绣球,广西民族博物馆的民族村里,一座杆栏式建筑上就悬挂着两个色泽艳丽的绣球,它们都共同渲染着节日的喜庆气氛,在一定程度上向外界传播了优秀的壮族文化,表征了民族形象。
四、民族工艺品
“民族旅游工艺品既是‘物质’的,也是‘精神’的,同时还是‘行为’的、‘实践’的。因此,民族旅游工艺品实质上是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它以‘缩影’的形式汇聚与辐射着民族文化的基本信息。”[2]绣球作为广西众多的旅游工艺品之一,有着自身独特的精神文化气质。作为壮族传统手工艺品的绣球,无论是从衍生的原初社会场域,还是从自身独特的外在造型、色泽、图案、功能等方面而言,都浓缩和凝聚了过往壮族传统社会的民间信仰、审美经验、价值观念、风俗习惯和思维方式等属于深层次的文化因素,是既往民族意识和民族情感的积淀。因此,作为旅游工艺品的符号化绣球因自身所携带的丰厚的民族文化内涵及其所特有的深远寓意而成为商品展销柜上最受欢迎的纪念品之一。民族商店内所销售的精美的绣球工艺品,通过商店的对外展销的途径,间接地把绣球所代表的区域民族文化特色传播到外地,为更多人所了解和认同。
“两会一节”(中国—东盟博览会、中国—东盟商务与投资商会、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在南宁的召开,使得壮族优秀的民族传统文化可以在全国甚至海外传播。绣球花瓣上绣有中国—东盟博览会的会标以及东盟各国的英文名字,它们往往作为代表广西地域特点和民族文化特色的礼物而送给各国来宾。除此之外,有些出口到欧美国家的绣球还在其花瓣上缝制有圣诞老人、圣诞树和英文“LOVE”的图案,使得绣球文化和西方文化得到了很好的融合。
近年来,在一些新人的婚礼酒席上,也可以发现一些别出心裁的富有民族特色的绣球回礼。从婚宴酒席上的绣球小礼盒上可以看到,这些小礼盒做了些许改变,原来飘逸的流苏换成了携带小铃铛的彩带,目的是为了方便系住装于其内的寓意甜蜜蜜生活的糖果。绣球小礼盒如同新人的爱情信物,见证了彼此间甜蜜的爱情,同时也将这份情义传达给各位到场的来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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