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女子送他登青云-世间再无张居正(3)党争之乱

女子送他登青云-世间再无张居正(3)党争之乱

时间:2023-08-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李选侍同意了这一建议,将此事委托给魏忠贤去办。据此,首辅方从哲等人上奏,要求将魏忠贤正法。因有此事,在魏忠贤崛起后,各正直大臣屡受打压之时,李春烨却能官运亨通,直至当上兵部尚书。移宫案,是魏忠贤第一次登上政治舞台演出,不过,他登上的却是一条贼船,上去容易,下来难!帮助他力挽狂澜的,是一个女人。这就引出了魏忠贤生涯中的一个女人——客氏。

女子送他登青云-世间再无张居正(3)党争之乱

当梃击案、红丸案发生时,魏忠贤还是个微末角色,当时在舞台中心的,是沈一贯、叶向高、方从哲这样的当朝首辅。大人物多的是,排一百名下来,也轮不到他。

但是在移宫案爆发时,魏忠贤的名字(当时还叫李进忠),就开始出现在有关史籍上了,虽然仍是小角色,但一度在移宫案中的作用甚大。只是很不幸,他站错了队,他所跟从的李选侍,在争斗中落了下风,被迫移宫,丧失了控制皇权的资格。

据说,魏忠贤在移宫前几天,就已劝告李选侍还是走了为好。

在李选侍陷入困境之后,她身边的宦官都愤愤不平,却拿不出个主意来,唯有魏忠贤沉着如常。他一方面指责刘一、杨涟吃着皇家的俸禄,却辜负皇恩;另一方面,劝李选侍若迫不得已要移宫的话,也须将宫内宝物一同移走。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先帝喜爱之物,现在天经地义就应该归选侍所有。

魏忠贤还建议,为避外廷耳目,移宝必须秘密进行,且需要一段时间一点点来。对外可称移宫需要做准备,把时间拖得越长越好。

李选侍同意了这一建议,将此事委托给魏忠贤去办。同时命她的心腹刘朝、田诏、王永福、刘逊、卢国相、姚进忠等从旁协助。

魏忠贤这一招,并不完全是为李选侍打算。他是看准了移宫乃势所必然,死扛是毫无意义的。若能说动李选侍移走宫中珍宝,那么他自己便可从中大捞一笔。内廷的小人物,要想捞好处,总会鼓动皇亲做一点儿事,不做事他们也就没有捞财的机会。

李选侍志大才疏,左右又无真正的干才,魏忠贤一撤步,她就完全没有了抵抗能力。初五这天,在内外夹攻之下,这个倔强女人牙一咬,认输了,不等内侍帮忙,就赌气似的自己抱了女儿皇八妹,一面流泪,一面徒步走到哕(huì)鸾宫去了(宫妃的养老处)。

她一走,移宫案大幕就此落下,然而仍有余波未平。就在前几日,魏忠贤策划和指挥的深夜盗宝,因行事不密,被宫中警卫发觉,惹上了大麻烦。

据说在九月初四晚,魏忠贤弄熄了几个路口的宫灯,带人开搬,趁黑也给自己藏了几件。由于摸黑行动,又紧张,有些珍宝失落在地,被人察觉。第二天一早,司礼监就知道了,宫内外也立刻传开,朝议闹得沸沸扬扬。

还有一个说法更为流行,是说魏忠贤与李选侍的心腹内侍刘逊、刘朝、田诏等人,见李选侍仓促移宫,树倒猢狲散,就谁也顾不得主子了,把李选侍留下的首饰、衣服劫掠一空,又趁机盗窃内府财宝。有人因为太贪心了,衣服里装得太多,路过乾清门时,一个跟斗绊倒,被门卫发现。可巧,在这批盗宝的人里,另外有一个也叫“李进忠”的,与当时的魏忠贤同名。

这就是移宫案中的一个附案——诸阉盗宝案。

新即位的朱由校得报大怒,吩咐王安追究,最后是把这批人都抓起来,交到法司去了。唯独魏忠贤见势不好,一人脱逃,躲到了小兄弟魏朝那里。

抓起来的那一批人,在法司里使了钱,倒还没受太大的苦,他们异口同声说魏忠贤是主谋。据此,首辅方从哲等人上奏,要求将魏忠贤正法。

大祸临头了,如何走得脱!站错队的苦果真是难咽啊。

我们且看他是怎么脱罪的。

魏忠贤先是痛哭流涕,表示追悔莫及,恳求魏朝赶紧到王安那里去说情。

魏朝此时还识不破他这拜把哥哥的阴险嘴脸,立马出手救援。亏得魏朝在宫里资历长,脑筋还够灵活,顺嘴胡编了一套瞎话,说参与盗宝的,是李选侍名下的另一个“李进忠”,不是此李进忠。王安本就生性疏阔,视魏朝为心腹,这假话也就把他蒙过去了。加之前一段时间里,魏忠贤常给王安送人参,良好印象还没消失,王安也就高抬了一次手。

暂时喘口气后,魏忠贤又找到平时关系不错的工科给事中李春烨、御史贾继春、刑部尚书黄克缵(zuǎn)等人,啼哭不止,大呼冤枉,求他们帮忙上奏申明。其中李春烨为他用的劲儿最大。如此一番操作,魏忠贤终获解脱。刘朝等人系狱一段时间后,也都花钱打点,大多被赦免了。

因有此事,在魏忠贤崛起后,各正直大臣屡受打压之时,李春烨却能官运亨通,直至当上兵部尚书。

魏忠贤就这样躲过了一劫,但情况也还是很不妙。

他在移宫案中的死硬态度,给新皇帝朱由校和廷臣都留下了极恶劣的印象。因而,在盗宝案中负有的罪责,随时可能被重新提起。

九月初六,太子朱由校登上了皇位,改明年为天启元年(1621),是为熹宗,后世又称他为天启皇帝。

这位新皇帝在乾清宫坐了大位之后,宫禁肃然,内外宁谧,乱象一扫而空。

对魏忠贤来说,政局清明,可不是什么好事。而这位天启帝,也没忘了几天前蹦得很欢的魏忠贤,在上谕里起码有三次提到“李进忠”。这三件事分别是:为李选侍传话,说奏章要选侍看过才给嗣君看;先帝宾天日受李选侍之命“牵朕衣”;最要命的盗库首犯一事。

更何况,当时在朝中,还有一批日后被称为“东林党”的直臣,各个占据要职。

这么看来,魏忠贤的上进之路,等于完全被堵死了。移宫案,是魏忠贤第一次登上政治舞台演出,不过,他登上的却是一条贼船,上去容易,下来难!

据说为了避祸,他于此时改名叫“魏进忠”,那个曾一度穷凶极恶的“李进忠”,就此在现实中消失了。所有的罪名,就让那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去背吧。

魏忠贤这一年已经五十二岁,叫他“老魏”,一点儿也不夸张。一个人到了这岁数,如果尚无像样的功名,不要说古代,就是在现代,也已基本歇菜。况且他还得罪了新上任的皇上,有上谕点名痛责,要求以正国法。

但是魏忠贤并不沮丧。刘若愚说他为人素好嬉笑,又说他担当能断。朱长祚说他年轻时狂饮滥赌,“唯闻其叫啸狂跃之声,罕见其悲愁戚郁之态”。看来这个人什么毛病都有,就是没有抑郁症。

转眼来到第二年,是为天启元年。从这一年起,明朝开辟了一个新阶段,这个阶段,延续了整整七年。连魏忠贤自己也绝不可能想到,这个阶段,在后世史家的笔下,竟然要以“魏忠贤时代”来命名了!

转机是怎么发生的呢?

在这里谈什么历史的偶然、必然、规律性等,全是多此一举。当时所有的人都在按理智行动,可是在魏忠贤的面前,出现的却是《西游记》似的魔幻现象——河水退去,大道通天。这,就是他的运气,好得不可思议。

帮助他力挽狂澜的,是一个女人。

明史》记载:万历末年,有道士歌于市曰:“委鬼当头坐,茄花遍地生。”北人读“客”为“楷”,“茄”又转音,为魏忠贤、客氏之兆。

这就引出了魏忠贤生涯中的一个女人——客氏。

高阳先生考证,“客”这个姓氏极为罕见,虽然《姓苑》里收有,但历史上绝想不出有过什么名人姓客。高阳先生还很老实地说,“茄”怎么能转音为“客”,他弄不懂,只能照抄《明史》。

其实是,当时京师一带的北方人,习惯上把某些读“客”音的字,读成“怯”。“客氏”在当时的读法,很可能就是“怯氏”。此例在近世也有,比方陈寅恪先生的大名,究竟如何读,至今还有争论。

这个客氏,原名叫客印月。她的身份和职业,从年轻时一直到死,都是奶妈。但这个奶妈,是中国史甚至世界史上的第一奶妈,这么说的根据,我们要在后面讲。

她是天启皇帝小时候的奶妈。不知为什么,天启一直叫她“客巴巴”,于是她同时也以此名传世。这个客奶妈,是北直隶保定府定兴县(今河北省定兴县)老百姓侯二之妻,生有一子叫侯兴国。据史书记载,她是十八岁那年被选入宫的,给朱由校当奶妈。但有今人考证,她入宫时的实际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岁左右。

明代皇城的东安门外,设有“礼仪房”,老百姓俗称“奶子府”,归司礼监管辖,常年养着四十名奶妈以备皇家用。另有八十名注册奶妈,随叫随到。

这个客氏当上朱由校的奶妈,据说很有传奇性。几十名奶妈,小由校在刚出生时谁也不认,喂不了奶。太监们急了,全城去寻,抓着哺乳期妇女就行。就这样,像大海捞针一般,把客氏给捞了出来。尽管她从未当过奶妈,但小由校就是认她,于是顺利入宫。

客氏入宫两年后,丈夫死了。这个女人,《明鉴》上说她“性淫而狠”,《稗说》上也说她“丰于肌体,性淫”。根据是什么?就是客氏在宫中值勤,偶尔也回家,说是照料孩子,实是与人偷情。

不大正常的是朱由校。按照宫规,皇子六七岁,保姆就要出宫,可是由校大了以后,还是离不开客氏。即便当了皇帝之后,也还是一样,甚至一天不见都不行。估计是亲妈死得早,他在心理上出现了移情代偿现象。

客氏是伺候由校日常生活的,魏忠贤曾经两度伺候由校的伙食,这样一条线,就把魏、客两人牵在了一起。一个“代父”,一个“代母”,再加一个妈死了爹不照顾的小孩,三个人,构成了晚明史上一段非常诡异的三角关系。

好戏或者说悲剧,就从这里开始。

就是这个客氏,不仅为魏忠贤解脱了困境,还把他抬上了政治舞台的中心。(www.daowen.com)

我们首先来看,这位超级奶妈究竟有多牛?

泰昌元年(1620)九月二十一日,天启帝即位刚半个月,就以“保护圣躬”有功为由,加封客氏为“奉圣夫人”,并荫封她的儿子侯国兴为锦衣卫指挥使,又命户部选二十亩好地作为客氏的护坟香火田。言官中对此颇有不同意的,御史王心一当即上疏,抗言此举于理为不顺,于情为失宜。天启接了奏报,竟然一连发下几道谕旨,说明缘由。他对客氏评价道:“亘古今拥祜之勋,有谁足与比者?”

有了这样高得吓人的基调,客氏这个草根出身的大嫂所享受到的一切,可说是俨如嫔妃之礼,而且还要过之。

这年冬,客氏移居乾清宫西二所,天启亲自到场祝贺乔迁。入座饮宴后,钟鼓司领头的太监亲自扮装演戏。天启喝得高兴,又下令,客氏在宫中出入可坐小轿,还专门拨给数名内侍抬轿。一切礼仪形同嫔妃,就差一顶青纱伞盖而已。

第二年,客氏又奉旨搬到咸安宫住,那阵势就更大了。天启赐给了她内侍崔禄、许国宁等数十人,还有带衔的宫人十多人。再加上跑来“投托”、自愿服务的,仅伺候她起居的下人就有好几百名。在住的地方,夏天要搭起大凉棚防暑,皇帝赐冰不绝;冬天烧大火炕取暖,贮存了木炭无数。

每逢客氏生日,皇帝必到场祝贺,连带着赏赐无数。客氏要用的钱粮,每每派人到有关衙门去催,各衙门感觉比皇帝那里都催得紧。皇帝的饭伙,是客氏亲自主持打理,名曰“老太家宴”。每日三餐等皇帝吃完了,撤下的御宴,全部赏给客氏。于是一天三遍,端盘子的内侍往来不绝。

刘若愚后来在《酌中志》中谈及此事,不禁感叹:不过是一乳媪,却俨然住宫的嫔妃。他还以极为生动的文笔记述了当年盛景:客氏每逢要去宫外的私宅时,都要有太监数十名,红袍玉带,在前面步行引路。轿前轿后,有数百人随行。队伍里各种灯烛多达两三千支。出了宫门后,再换八抬大轿,呼殿之声远在圣驾游幸之上,灯火簇烈,照如白昼,衣服鲜美,俨若神仙,人如流水,马若游龙。天啊,京城的人从来没有见过此等景象!

刘若愚做过秉笔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见过大世面。他尚且如此感叹,可见客氏这位大嫂所享到的荣宠,皇后、皇贵妃皆不能及。

那么,这位客氏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得到天启这么照顾呢?

要说客氏的发迹,以至后来的干乱朝政,其中有多大的政治企图,在史籍上找不到根据。这位女仆奇特的一生,既是皇权专制所造成,也是皇家特有的人情在起作用。客氏一生的某些行为,倒还真是富于底层人的淳厚特点,到后来,她不过是充分使用了特权而已——富贵之中,有几人能保持清醒?

她入宫伺候朱由校时,由校这边还是一处相当冷清的地方,亲生母亲受窝囊气,父亲朝不保夕。太监们只当这是冷灶,烧不烧也没什么意义。客印月倒还不势利,只要是奶妈该尽的义务,她都一丝不苟。对小皇孙的起居琐事,饥饱寒暖,都能兢兢业业,备尝艰难。

孩子就是孩子,吃了一口奶,就有亲情在。

大明的皇宫里有规矩,皇子皇孙满百日后,头发要剃光,到十多岁时才开始留发。宫里的“篦子房”,就是专管这事的。客氏对由校显然是有感情的,从由校小的时候起,就将他的胎发、疮痂,还有历年的剃发、落齿、指甲,都收集起来,包好,珍藏在小匣子里。

朱由校断奶以后,她干的活儿,实际上就是保姆,直到朱由校当了皇帝,客氏风光十足地住进咸安宫也没变。天不亮,她就赶到乾清宫内,等着皇上睡醒。皇上一醒,就赶紧伺候洗漱更衣。一忙一整天,直到半夜头更时分,才回去休息,天天如此。

这样近二十年下来,她与天启情同母子,当然不奇怪。客氏虽恶,但她与朱由校亲情深厚这一点,却不能否认。

客氏受到了天大的恩宠,就有点儿跋扈。知名的大太监孙暹、王朝辅、刘应坤、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等一干人,每天见到她,必叩头问好,行子侄礼。有些资格极老的旧人,如梁栋等人,虽不用叩头,但给她下帖子时,也必须自称“小的”。

她的私宅,在正义街西、席市街北。据说今天北京的丰盛胡同,旧名为“奉圣”,就是因她而得名的。她每次归家,一路都要警戒,百姓们望之惊疑。路人让路时,如有闪避不及,立遭棍棒暴打。她回到自己家中,所有的下人都要依次叩头,口呼:“老祖太太千岁!”喧声响彻胡同首尾。

客氏还常常自居皇上的“八母”之一。哪“八母”呢?泰昌帝皇后郭氏为一;天启帝生母王才人为二;泰昌帝还有个嫔妃刘淑女,是崇祯皇帝的母亲,后来封了太后,为三;有两个李选侍(东李、西李)为四、五;一个赵选侍为六;还有一个姓名不详的“旧贵人”,为七;加上客氏本人,就是“八母”了。

如此作威作福,可见这位女仆已完全变质了。朝臣对此多有不满,接连上疏,要求把她撵出宫去。

由于舆论压力太大,天启元年九月,皇上只得让客氏搬回家去。结果,人走当天,天启就受不了啦,传谕内阁说:客氏今日出宫,朕午膳至晚未进,暮思至晚,痛心不止,乃至思念流涕。

这个样子哪成?连公都办不成了。结果,没几天,便又把客氏召回。吏科给事中侯震旸(yáng)、御史马鸣起等数人,先后上疏谏阻,都被贬官或罚俸。

有意思的是,他们几个都不约而同地提到,客氏如此出而再入,受宠过甚,有不忍言者。也就是,大伙有不好说出口的话。

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几个人的奏疏,都提到道路流传,讹言纷纷,牵扯到宫内纲纪,内外防闲尽废。这说的是男女暧昧问题。防闲,就是男女之大防也。

这分明是说,天启与客氏有说不清的关系。清代也有人对此言之凿凿,说:“道路传谓,上甫出幼,客先邀上隆宠矣。”这里的所谓“出幼”,就是指“贾宝玉初试云雨情”的那种事,说客氏是靠那事得宠的。

《明季北略》中,也提到客氏“年三十,妖艳,熹宗惑之”。

这就是说,是客氏给天启上了最初的性启蒙课,似乎后来也一直不太正常,否则,天启帝登极后,已是一个十七岁的大男孩了,怎会一日不见客氏,就丧魂落魄?这类传言,甚至流入了民间,所以才引起臣子们的忧虑和愤怒。

从客氏的表现来看,也能看出不大对头。

天启元年(1621)四月,皇帝大婚,娶了河南祥符县生员张国纪之女,是为张皇后。张皇后是个好女人,文静端庄,知书达礼,天启对她很满意。这事与客氏本来无关,但这位老阿姨居然醋意大发,对张皇后百般刁难,连吃饭用的盆碗瓢勺都不配给,又对天启嗔怒道:“有了新人忘旧人!”天启没办法,只得给她厚赏安慰。

史籍上一般都说,客氏比天启大十八岁,但从后来崇祯年间文件里所记载的倒推,她应该比天启大二十五岁。也就是说,当年这女人已经四十二岁了,如何还能与天启保持姐弟恋,居然把天启“惑”成那样,很不可思议。

在明代,没有人敢把这个话说破。臣子的奏疏只是露骨地旁敲侧击,天启也不是看不出。但是,他发完了火,惩治了上疏的人,也就算了,并没有更进一步以正视听。因此,这是一段说不清的绯闻。

讲到这里,我们大概就明白了:客氏对天启来说,是一种亦母亦情人的关系,很有现代色彩。虽然不大容易被人理解,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由于这层关系,她能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影响和左右天启。

邪恶永远与邪恶为友,哪里都一样。客氏这颗灾星,正是魏忠贤得以翻身的一颗福星。

一般人写明史,写到魏忠贤,都是从他这个时候写起。说他勾结客氏,开始有预谋地登上舞台。其实他们两人认识得早了,刚开始时,也不见得就是有目的地勾结。

由于两人都是朱由校的近侍,推断起来,他们互相认识,最迟是在万历四十三年(1615)。因为从那一年起,魏忠贤开始给王才人管伙食。

那时的客氏,还不会像后来那么威风。但随着大殿上的皇帝一个个在换,客氏的行情一步步看涨,魏忠贤是不敢忽视的。

老魏下了大力气,去结好客氏,送东西,请喝酒,都舍得花大钱,据说吃一席要六十个菜,费用多达五百两银。

两人性情相投,关系开始密切。魏忠贤站错了队以后,本来在政治上基本玩完,但是客氏这只看不见的手,就在这时,狠狠地拉拽了他一把。

魏忠贤是当年九月初五,因为错跟李选侍而栽的跟头,差点儿被下死牢。但谁也想不到,到九月二十一日,才过半个月,就在皇上封客氏为“奉圣夫人”的同一道诏书上,赫然有一位“魏进忠”的大名,明明白白写着“赐太监魏进忠世荫”。这道诏书上说,因这个魏进忠侍卫有功,荫封其兄魏钊(即留在老家的魏青蚂螂)为锦衣卫千户。

半个月前,还是盗库首犯的李进忠,现在是侍卫有功的魏进忠了!这堪称史上最成功的换名术——各位,要是你运气不好的话,就赶快改个名吧。

这令人目瞪口呆的转折,还没有完。三个月后,到年末,魏忠贤居然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进入内廷高层了!

明朝的秉笔太监,权重如山,他们是替皇帝批文件的。大臣有奏疏上来,提建议或者汇报情况,要先由内阁首辅替皇帝“票拟”,然后由秉笔太监按皇帝的意思,执笔进行“批红”。有时候,这个批红究竟是皇帝的意思,还是秉笔太监的意思,谁也搞不清楚。

不过,明朝也是有祖制的,要想秉笔,得从司礼监的文书房干起。魏忠贤不仅没有这个资历,而且基本上是个文盲。

一场荒诞剧,就这样开幕了。

在帝国的政治格局中,一颗五十二岁的新星冉冉升起!毋庸置疑,魏忠贤这颗出人意料的明星,就是客氏给抬起来的,除了她谁也办不到。

那么,客氏为什么要帮他这么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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