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德”,就是从自然物固有的属性,如触感、质地、颜色、味觉等来类比人格、品质或道德等,也就是在“物”之上既有感性的体会,又加上了理性的、道德的解释,将自然物拟人化,同时道德化。车尔尼雪夫斯基说:“构成自然界的美的是使我们想起人来(或是预示人格)的东西。自然界的美的事物,只有作为人的一种暗示才有美的意义。”([俄]车尔尼雪夫斯基《生活与美学》)“比兴”与“比德”均是借助于自然物象进行抒情言志,但“比德”是对“比兴”中牵涉人伦道德这一类类比的浓缩和凝练。
先秦时期,器物的花纹就已有了“比德”的趋势。殷周时期,青铜器上的各种花纹也有其象征意义:“龙凤代表善,是美的,作为歌颂之物;夔、饕餮代表恶,是丑的,作为谴责之物。青铜器经常出现羊的形象,是吉祥的象征,不再是原始社会驯牧的野兽了。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春秋时期的莲鹤壶……我以为是借鹤的长寿寄寓人的生命愿望。”(朱光潜等《美学讲演集》)孔子也以自然山水来比拟君子之德:“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论语·雍也》)还描绘了人格化、道德化的松柏:“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论语·子罕》)后世的许多文学作品中同样有各种“比德”的例子,花鸟虫鱼是其中重要的载体。(www.daowen.com)
中国文学宛似一个百花盛开、万木欣欣的园囿,梅花、海棠、竹、菊等竞相斗奇,既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清高的荷花,又有“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傲雪的红梅,东篱的菊花记忆着陶渊明酒后的诗情,石畔的竹子承载着郑板桥坚韧的傲骨。“杜鹃啼血猿哀鸣”,“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中国文学中的动物也仿佛具有灵性,能感知人生多艰、国家多难。正如李泽厚所说:“汉民族在对自然美的欣赏上,几千年经常把自然的美和人的精神道德情操相联系,着重于把握自然美所具有的人的、精神的意义。”[李泽厚、刘纲纪《中国美学史》(先秦两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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