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十二登岳阳楼》,这首诗作于乾元二年,李白流放夜郎遇赦归来后,还至岳阳时所作。岳阳楼,即今岳阳市西城门楼。《方舆胜览》:“岳阳楼,在郡治西南,西面洞庭,左顾君山,不知创始为谁。唐开元四年,中书令张说出守是邦日,与才士登临赋咏,自而名著。”
诗人心情轻快,眼前景物也显得有情有意,分享着欢乐和喜悦:“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岳阳尽”“川迥”“洞庭开”,尽显渺远辽阔的景色,形象地表明诗人立足点之高。这是一种旁敲侧击的衬托手法,不正面写楼高而楼之高已见。整首诗运用陪衬、烘托和夸张的手法,句句从俯视、纵观岳阳楼周围景物的渺远、开阔、高耸等情状落笔,不露斧凿痕迹,自然浑成,巧夺天工。明代朱谏评曰:“李白《与夏十二登岳阳楼》,言登楼一望,岳阳之景尽在目中。川水周迴而渺茫,洞庭之湖,又见其开阔也。客愁虽多,登楼见雁引之而去,愁心亦为之而顿减矣。月出山头,有若山衔好月而来者,使其清光之近人也。宾朋下榻,相连而坐,如在云间;饮酒传杯,以次相接,若出天上。楼之高也,有如此夫。既醉之后,凉风四起,吹迴舞袖,楼高风清,而人意适也。”(《李诗选注》)(www.daowen.com)
以“楼”为观察视角,正是中国古代建筑美学的体现,“小巧楼台眼界宽。朝卷帘看。暮卷帘看。”(蒋捷《一剪梅》),也是古代文人观察世界的重要出发点,“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王羲之《兰亭集序》)古人的登临之意,正是如此。所谓“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孟浩然《与诸子登岘山》),无论是游览名山大川,抑或是登临亭台楼阁,一方面是为了观赏自然风光,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凭吊前贤,领会其中所积淀的浓厚的人文精神,释放自我,达到与波澜壮阔的自然物同样的高度,“不仅要在表面上感觉,而且要在内心攀登解释的高峰”([日]今道友信《关于美》)。三维度的空间景象,在这里具有了幽远深邃的时间意味,我们在此不仅可以视通万里,而且可以思接千载。楼阁,滋生了古代文学“望”“登临”“卷帘”“凭栏”等重要的主题,是建筑与文学的精彩交汇。杜甫的《登岳阳楼》、范仲淹的《岳阳楼记》,黄庭坚的《雨中登岳阳楼望君山》,还有李白的这首《与夏十二登岳阳楼》,甚至还有马致远的杂剧《岳阳楼》,都使岳阳楼不仅作为一个历史建筑存在,又有其作为文化坐标的意义,楼中所望到的风景,也因此带有了更深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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