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冀州钜鹿郡人,身世不明,估计只是一介布衣。一个偶然的机会,张角得到了一本书——《太平经》。回家后张角认真研究学习,经过多年刻苦“钻研”,张角似乎有所领悟,并因此创立了太平道。
张角所看的《太平经》属于道家典籍,所以他创建的太平道应属道派,当然不是正统,只是从源流上归类。道教是我国本土宗教,《太平经》内容包罗万象,涉及阴阳五行等诸多内容。当然,张角从中悟出多少不得而知,人家学它也不是为了搞学术。
世道不平,人心思乱。社会动荡,底层民众对朝廷不满,渴望有人能解救他们,给他们带来福音。张角觉得有机可乘,于是带着兄弟张宝、张梁到各地传道,招收信徒。他传道的手段是利用贫苦百姓的迷信,用他所谓的道术符水给人治病。
贫苦百姓得了病无钱医治,而张角给人治病并不收钱,因此深受底层民众的欢迎。
“神水”虽说治不死人但也治不了病,好在是免费的,也吸引了不少人。张角一边给人“治病”,一边传教收徒,十几年间,他的足迹遍布中原,信奉太平道的徒众也发展到数十万。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角的声名越来越大,他的“医术”、他的太平道在底层民众中广为传播。
神水不能治病,病死的人仍旧很多,但张角也有他的说法,这些人心不诚。何谓心诚?病好了就是心诚。
张角的太平道迅猛发展,势力越来越大,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朝廷却对此不管不问。汉灵帝忙着享乐——卖官为何?正是为此。下面的各级官吏也是报喜不报忧,报上去给皇帝添堵,反招麻烦,何必呢?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张角和他的太平道也像滚雪球一般一天天壮大。
张角可谓生逢其时:皇帝不管事,官府不作为。张角抓住时机大肆扩张,在全国各地遍设分教。
但朝廷里并非都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官僚,心忧天下的人还是有的,三公之一的司徒杨赐、司徒掾刘陶就意识到了张角跟他的庞大教徒群体潜在的危险,并多次上书朝廷,建议取缔这个非法教派。但奏疏呈上去犹如泥牛入海,再无回音。皇帝大人整天不是忙着卖官捞钱就是在后宫与佳人嬉戏缠绵,哪有心思管这种小事。消灭张角的最佳时机就这样错过了。
经过十余年的传道布教,张角的信徒遍布天下,尤其是中原,因此他觉得有必要重组太平道,张角这时已不满足于做教主了。他有着更高的追求——造反做皇帝。正所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既然姓刘的能当,凭啥俺姓张的就不能当?
光和六年(183)张角觉得时机成熟了,他将全国三十个分教编成三十六方,一方相当于一军,大的有上万人,小的也有七八千,方的头领相当于朝廷的将军。
张角经过“推算”认定第二年甲子年(184) “大吉”,所谓择吉日都是骗人的,说穿了是他心急想当皇帝。作为有志中年,张角兄要求进步的心情那是相当迫切的。
但造反毕竟是件大事,传教多年,张角懂得舆论宣传的重要,起事之前必须造足声势,先声夺人。
凭多年经验,张角通过各级头目,将几十万信徒迅速动员起来,先是在民间大造舆论,利用广大群众对贪官污吏的愤恨与不满情绪,派人到各地宣传自己的“革命口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同时还派人到京城洛阳和各地州郡官府大门上用白土写上“甲子”两字,用做识别的记号,一旦打响,这些写有“甲子”字样的地方将是首批重点攻击目标。
张角发出命令后,各地头目闻风而动,其中以邺城的马元义等人最为积极。应该说,张角门徒的传教工作做得相当深入到位,连皇宫里都有他们的信徒,这些信徒的身份比较特殊——宦官。传教能传到这个份儿上着实让人感叹太平道强大的宣传策划能力。
这些人整天待在皇宫里除了休假根本不出去,但无孔不入的太平道仍排除万难,成功地将其势力打入皇宫,让这些在朝廷大权在握飞扬跋扈的宦官也成为自己的教众,将这些人发展成太平道在宫内的眼线。
东汉一朝,特别是桓帝、灵帝在位时期,宦官仗着皇帝撑腰手握生杀大权,十分嚣张,朝廷上下遍布其党羽亲信,想让谁升官就让谁升官,想让谁倒霉就让谁倒霉。满朝文武偶尔有对他们不满的也很快被镇压排挤。除了不怎么管事的皇帝,掌权的大太监已成为不是皇帝的皇帝。
这些人是名副其实的既得利益者,皇帝宠信,威风八面,有权也有钱,到了这个份儿上,还不知足,还要蹚这股浑水,真不知这帮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即使造反成功,张角夺位,最多也就是换个主人,待遇上很难有更大“进步”,但这些人依然“义无反顾”地加入,这充分印证了那句话——切皆有可能。
底层百姓被豪强地主欺压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聚众起事也是不得已,情有可原。可这些锦衣玉食的家伙也跟着凑热闹,纯粹是没事找事。(www.daowen.com)
张角的亲信大方首领马元义为筹备来年的起事到处奔走联络。为了获取情报,联络教众,马元义多次秘密潜入洛阳,与宫中的中常侍封谞、徐奉等人接头,后者许诺,一旦举事,他们便在宫中行动,里应外合,一举占领皇宫。
太平道通过宫中的关系获取了大量情报。皇宫是皇帝日常居住的地方,这里是帝国的心脏。朝廷有什么新动向,作为皇帝的亲信,宦官们会在第一时间得到详细的信息,然后再通过“交通员”马元义迅速把情报传递给教主张角。
邺城到洛阳这条线,马元义已经跑过多次,轻车熟路。不过,这次他的任务不同以往,这次是来真的。马元义特意找到宫里的内线封谞、徐奉,告诉他们教主已决定来年(184年)正式起事,时间定在三月五日,让他们到时响应。到时全国各地的分教会同时起兵,共举大事。
全国各地、京城内外的教徒都在紧张地进行举事前的最后准备,张角在河北邺县秘密集结了数万教徒,作为他直接掌控的部队,准备一到日子,就揭竿而起。自从定了日子,张角就焦急地盼着这天早日到来,同时向祖师爷(他认定的祖师爷是黄帝和老子,当然这是他单方面的意愿,人家并未接受)祷告,希望一切顺利,千万别出事。
但应了那句老话,怕什么来什么,怕出事偏偏就真的出了事。
光和七年(184)正月,出事了。
张角的一个叫唐周的大弟子突然反水,向朝廷上书告发张角、马元义,太平道要举事造反。汉灵帝看到唐周的上书,大吃一惊,急令各部立即追查,京师里各衙门闻风而动,司隶校尉开始在洛阳展开大搜捕,并很快将马元义捕获,这位太平道骨干随即被处以极刑——车裂,俗称五马分尸。
钩盾令周斌根据唐周提供的线索在京城内外到处搜捕太平道信徒。从宫廷侍卫到平民百姓,全都在被侦讯之列,仅仅一月之内,京城被捕杀者就多达一千余人。许多隐藏很深的太平道信徒都被揪出,砍了脑袋。京城天天抓人,天天杀人。与此同时,朝廷向全国衙门发出海捕文书,抓捕太平道信徒,特别严令冀州务必将张角等太平道首领捉拿归案。张角的大本营就在冀州,这里是他的主要活动区。
张角听到风声,知道大事不好,不能再按原计划行动了,于是紧急召集教中骨干开会,会上一致决定提前起事。
光和七年(184)二月,张角迅速派出使者到各地分教,传达教主紧急指令:计划有变,立即起兵。一时间,通往各地的官道上,到处是不分昼夜策马奔驰的张角信使。
接到教主指令的太平道教徒,迅速行动,一律黄巾包头,旗帜也用黄色。历史上把张角的队伍称黄巾军,当然朝廷的叫法是黄巾贼。
全国各地数十万教众同时起事,一时间,到处可见头裹黄巾的人群,挣扎在死亡线上的饥民为了生存也纷纷加入,黄巾军犹如燎原之火,烧遍了华北平原。
张角亲率冀州黄巾军主力,从二月到四月,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横扫黄河北岸,攻城拔寨势不可挡。所到之处攻必取、战必克,如入无人之境。冀州黄巾军先后攻克广阳(今北京房山)、安平国(今河北衡水)、甘陵(今河北邢台)、广宗(今河北威县)、下曲阳(今河北晋州)等冀州平原城市。
《太平经》称天神、地神、人神为三公,张角于是自封天公将军,弟弟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
张角的太平道势力主要分布在黄河流域的冀州、青州、徐州,以及长江流域靠近中原的荆州、扬州等地。原本计划“八州并举”,各州同时举事,但因突发变故,受影响,各地黄巾军准备并不充分,虽然起事初期进展顺利,但各地黄巾军起兵后,彼此缺乏联系,基本是各打各的,更谈不上统一指挥、协同作战。
张角的黄巾军战斗力其实并不强,很多人之前只是农民、流民,缺乏军事训练,武器也是逮到什么用什么,铠甲护具更是少之又少。但就是这样一支缺乏训练、装备简陋的农民武装,在短时间里纵横华北竟无人能挡。
幽州刺史郭勋、广阳太守刘卫、南阳太守褚贡先后被杀,各地州郡因武备薄弱,兵力弱小,面对人多势众且士气高涨的黄巾军,无力抵抗,地方官吏望风而逃。
每当官军遇到大股黄巾,战斗经过一般是这样的:远远看到一片黄,确定是敌人后,集体向后转,所谓转身然后前进,转进是也。
黄巾军攻下城池,必先焚烧官府衙门,这个可以理解,毕竟被欺负得太久,泄愤的需要。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