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音

在蒋机狂轰滥炸的日日夜夜里，新生的宁波市人民政权面临着一场空前严峻的考验。人民的生命安全，物价的稳定，生产的恢复，桥梁的抢修，公路的畅通，前线部队的军需供给，一件件，一桩桩，无一不是当务之急。年轻的人民政权依靠群众的力量，依靠军队的支持，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带领宁波人民取得了反轰炸斗争的辉煌胜利。

新中国成立前，宁波共有民办救火会18个，义务救火会员27名。根据反轰炸的需要，市公安局加强领导，整顿和改造了几个民办消防组织，建立健全了规章制度，提高了救火会员的政治觉悟和技术水平，在反轰炸的灭火战斗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1949年9月16日《宁波人报》报道：

本市公安局于前晚2时，召集本埠各救火会开了一次谈话会。出席的有19个单位。会议由第二科谈科长担任主席。略称：此次匪机滥炸宁波市区，各救火会同仁冒了危险奋勇服务，实使人深为感动。接着由该科王同志报告。他说：就我个人所看到的，可表扬的地方实在太多。第一是冷静街火警，最先到和最后退的是长安会。这次药行街等处火警，不过5分钟时间，各义龙即陆续到齐，不顾匪机轰炸，仍坚守岗位。王同志特别指出天一、同安、保安等三义龙，他说：天一救火会闻江北岸发生火警时，即迅速驰回，途中机器损坏，经迅速修复后，即驰往抢救。后来同安、保安也相继前往，其他各龙因新江桥遭毁被阻。总之，这种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出之于一群纯粹系义务服务的人，尤感钦佩。之后，即讨论问题：一、恢复组织。决定成立宁波市临时救火联合会，会址仍设在鼓楼。一切规章细则，待会址搬入后再行决定。二、警报信号。和安会施秉璋提议，最好设汽笛警报。当即决定由施负责筹款尽速设法。但在未设立前，解除警报一项，为免与火警信号发生误会，自登报日起（即今日起）改为一长三短（即当——当！当！当！）。三、今后凡遇有特殊火警时（如匪机空袭），由四明电话公司同时通知各救火会，各救火会服务人员即集中待命，等候公安局第二科统一指挥，免得步伐混乱，反遭损失。普通火警仍照旧办法进行。

同日，《甬江日报》也作了报道：

13日上午敌机空袭本市时，药行街、江北岸三处落弹起火。虽敌机尚未离市，但各个义会接到通知后，即冒空袭前往抢救。计出动的救火单位15个，机龙25支。其中工作时间最久者为天一、临安（一天一夜）、靖安（9个小时）、同安（8个小时）。那时南安救火会机器已坏，但见到烈火后积极修好，下午即参加抢救。此次最好的是天一救火会，出动最快，最早到药行街。当江北又发生火警时，即返回江北工作，虽敌机投弹于机车附近，11位义员被飞石擦伤，但也没有影响各个义员的积极性。他们不但一天一夜没休息，连饭都忘了吃。同时，各个义会的义员均表现了忘我的工作精神。例如靖安会的曹志新等3人，除积极扑灭火警〔势〕外，还抢救了6个受伤家属。同时均安也扒出了被压在泥土中的3人。另夕卜，大小丽安、来安的周少根、陈元夫、秦定法等冒着敌机轰炸，不怕烈火，爬上房顶，截断火源，防止了火势的蔓延。保安会的全体义员自上午至晚9点，不但没有吃饭和休息，还将笨重的机龙从江东拖到市区，从市区拖到江北，协助友会灭火。这些都充分表现了见义勇为的互助精神。

每次空袭，不论是灭火还是救护抢险，救火会员与广大军民并肩作战，表现了无比的机智和勇敢。在横飞的弹片威胁下，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奋不顾身，抢救伤员，抢救物资，扑灭烈火。靖安救火会会员童中达，在抢救东大路同丰泰百货号时，正爬在楼梯上向三楼浇灭火势，忽有铁片自对面飞来，致伤头部和手部，但他继续抢救，并且还在被火烧毁了的店号里抢拆火表。宁安救火会会员一直饿着肚子抢救，把火扑灭后才开始吃饭。来安救火会一位司机，已经4天没有睡觉，仍坚持到灾区参加抢救。来安的几个拆屋员跳到楼房最高层灭火，水从下面浇上来，衣服淋得湿透，好像落汤鸡。

在反轰炸斗争中，驻甬的解放军战士更是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哪里有险情，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用手扒开瓦砾，抢救被压群众的是他们；冒着烈焰，冲入库房，抢搬物资的是他们；开来军车，把伤者送往医院急救的也是他们。《甬江日报》1949年9月15日报道：

前日，解放军二分区机关干部及部队，在美蒋飞机频繁轰炸扫射下，顶烈日，冒烟火，抢救受伤市民和物资。

上午11时许，得悉市内被炸起火后，分区张参谋长、余科长立即至药行街查看，协同警备司令部，确定派部队驰救。命令未及发出，江北新江桥畔的甬江戏院和外马路民房又中弹起火，遂决定分区部队协同公安机关，以救援就近火灾为主。各单位正在吃中饭时接到命令，大都是刚端起饭碗，饭未沾唇，就匆忙跑步出动。司令部后勤处的干部除留一两名值班人员外，全部出发，后勤处孙处长、会计吴政余（女同志）都参加行动。

特务连陈政治指导员，冒机枪扫射，在刚被炸坍的火堆中拖出一位老公公。修械工人李其明、裘铁成和病未痊好的张宗堂同志，用木板抬伤员，司药汤光同志被炸飞的砖头打中了眼，还坚持救出一个受伤者。特务连文化干事冯文粹手足碰破，仍持续工作。司令部余科长见天胜照相馆的外门紧闭，楼上和屋里面着火，拿过救火会员的大斧，冒烟火用喷射着的水龙劈开窗户，使水能向内喷射。保健干事宋玉坤，调剂员徐秉照，特务连吴功正、薛才祥、何英、何远连、赵安平、吴太忠、袁贤贵及全体同志，均充分表现了热爱人民生命财产而忘我的精神。大家从9时奔忙到18时，没吃中饭，未能休息，约计救护包扎了24个受伤者，还抢救了大批物资。

救火救灾行动，更激起部队和市民复仇的怒火，密切了军民关系。战士们眼看一座座的房屋倒坍，物资被毁，市民伤亡惨重，都愤恨得咬牙切齿地说：“定要配合野战军，打下定海，解放全中国，看他们还有啥办法！”外马路一位老太太气愤地说：“要不是我太老了，一定也要去打老蒋。”

前日上午11时半，敌机滥炸本市新老江桥附近时，民房起火燃烧。我二分区司令部张参谋长亲自与中国银行、公安局四分局取得联系，组织了后勤处救护组，侦察连、特务连两个单位的同志，一部分帮助抢救物资，一部分维持秩序，一部分配合救火会，英勇抢救。司令部17岁的通讯员金松根同志，不管泥水与烟火，拿着水龙带冲上前去。当火被救熄时，敌机又重来，盘旋了一圈，摇尾丢下两枚炸弹，落在横街东部商家，该处被压倒下的百姓据说有20余人。此时人都跑散了，火烧得更紧，蒋杰同志看了这危险的情形，急得跺脚说：“怎么办？许多人命牺牲在里面！”即奋身冒着炸得四处纷飞的石砖、瓦块及浓烟，突入被炸的房内，两次背出被炸伤的两个百姓，身上染上血迹。救护组员们忙抢救被救出的六七个百姓。特务连政治指导员陈旭光同志率领一班同志，配合商家本主，抢救出财产约5家。一位老太太称他们是“救命恩人”。

经过敌机几次轰炸骚扰，救火的人很少了，只有英勇顽强的消防队及我们组织的同志在抢救着。后勤处孙处长带了汽车工人，开着消防队的汽车，开往新江桥，重新架起水龙，直到把火扑灭。约5个钟头，同志们才各回本部。

1949年9月16日，《甬江日报》又刊发了《火场上的解放军》一文：

在匪机炸弹和机枪扫射之下，人民解放军与百姓更表现出骨肉相关、奋不顾身的救护精神。当药行街太和酱园中弹冒烟时，驻在附近的解放军同志都火速赶来救护。某团二营机枪连同志在连长于光亮率领下，跑步赶到火场，奋勇抢救。于连长汗浸透了几层衣服，手不停地搬着砖头、泥块，并招呼来张望的老百姓，一起为救自己的同胞而努力，先后在火场泥土下救出负伤的计10余人。于连长见火场中哭喊呼叫，人多又复杂，急忙派了几个同志，看护从火场取出的许多东西，不让坏人趁火打劫。一面又各处找黄包车送负伤的人到医院去。他从上午一直到下午3时，始终在火场上亲自指挥挖泥抢救，匪机来了也不停止工作。汗湿透了衣服，脸上蒙了泥土，为了救护人民，不怕匪机的扫射，这种爱民忘我精神，使一个从火场逃出的老大娘感动得哭起来了，她抽噎着说：“谁不要性命？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只有解放军才不顾自己的生命，救护我们的性命，解放军真比我们的至亲好友要好上千万倍呢！”

在腥风血雨的日子里，坚强的宁波人民抹去不幸的泪水，掩埋好亲友的尸体，化悲痛为力量，积极投入反轰炸斗争。无论是工厂还是田野，无论是灾区还是工地，到处都留下了他们不屈的身影。他们和解放军一起，用水桶、脸盆、脚桶等，肩扛手提，参加灭火的战斗。衬衣湿透，裤管烧焦，满脸熏黑，汗水像雨一样淌下来，他们全然不顾，奋战在救灾第一线。

那时，宁波没有自来水，救火用水靠人工挑。许多群众自发参加运水，或挑，或抬，或拎，硬是靠着一条扁担，一只水桶，扑灭了冲天大火。尤其是临近市区的群众，为扑灭大火，连夜赶赴灾区，投身抢险工作，减少了市区不少损失。1949年10月5日《宁波人报》载：

上月20日，当澥浦人民看到宁波被美蒋匪机滥炸燃起大火后，在极度愤怒中激起互助忘我牺牲的精神，一致要求镇长领导前往施救，镇长答应群众要求，立即以通运汽车公司的空卡车载上80余个消防队员，带了两部机器龙及应用器具，在副镇长徐荣卿同志领导下，奋勇向宁波进发。自洪家至宁波，沿途人民举手欢送赶去扑救的消防队员；团桥、清湖、骆驼桥等地人民，纷纷随同赴甬，来尽这光荣义务。6时到了宁波外码头，由当地军警协助渡过了江，两部机龙即分为两组，一组驰往半边街慎生鱼行门首抢救，达4小时之久，大火终于被扑灭，保全了该地慎生、永大、金大、鸿兴、宏沅等一带鱼行。10时许，由副镇长领导到别处去扑救；第二组机龙在崔衙街前鼎康布店后面，扑救达5小时，保全了崔衙街一带的祥生、复大、益兴、顺康祥等布厂，及复大纸号。12时，点名拔队返回澥浦。两部机龙渡过了江北岸后，发现滨江路贸易公司又燃烧起来了，即由副镇长召回已渡江的全部人员，再行扑救达2小时，被救的有晋恒钱庄、元和成糖行等。光荣任务完成了，于清晨4时胜利返回澥浦。人们都称赞：“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是两样了，多么勇敢。”

再如正大火柴厂工人纠察队队员，平时他们总是随身带着急救药包，一听到空袭警报就立即集会，不管自身安危，着手救护。他们多次从瓦砾堆中挖出惨不忍睹的尸体和血肉模糊的伤员。如在救险中负伤的汪明，伤口尚未痊愈，听说市区又遭轰炸，就立即从病床上跳下来，背起急救包，骑上自行车，直往出事地点冲去。当他把伤员一个个救出来时，敌机又回来了，在他头顶上盘旋。为了不耽误抢救伤员的时间，他咬紧牙关，扶着伤员过灵桥去医院。走到半路，敌机从正面俯冲下来，猛扫机枪。他背着伤员，退到一个炸弹坑前，想以此为隐蔽壕，立即往下跳，不幸脚底被碎弹片刺破，鲜血直流，但他还是忍住剧痛，把伤员背到医院。

1949年9月14日《宁波人报》刊登了题为《本报同人协同解放军用手扒掘救伤出险》的文章：

昨日上午10时20分，本报同人吴名颐、赵赉章二君，冒着匪机炸射，在药行街、灵桥堍等被炸区协助人民解放军竭力抢救。吴君经过太和普园前，只见一片断壁残垣，生灰扑面，在太和园内，传出阵阵救命声。那时，赵君也及时赶到，一同进入太和园内抢救难胞。该园被炸最烈，有六处深埋着活生生的同胞，内中有一堆高及4尺的泥石里，有一个露着下半身的人在喊救命。二君一时无法搬开上面杂物，又没有适当工具，只好用手，连指甲也灼伤了。后来，幸亏来了许多解放军同志，他们带着铲和锄头，大家协力抢救，费了一小时工夫，救出了4个人。一个是太和园职员姓周的，一个姓吴的，还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子。虽然被害者受了伤，幸亏都无生命危险。伤者当即由吴、赵二君抬到慧庆医院医治。其中一位姓周的（太和园职员）还用双手拱了几拱说：“谢谢各位，你们冒着枪弹来救我们，真是天下第一好人。”

尤其感人的是一些青年学生，他们与解放军、工人群众一起，铲除石块瓦砾，抢救受伤人员，参与扑火救险。效实中学两个13岁的小同学张翕、袁济平多次冲进灾场挖运遗体，不避脏，不怕累。他们还自豪地说：“是美蒋飞机的滔天罪行，练大了我们的胆魄。”宁波中学的师生表现也很出色。1949年9月14日《甬江日报》曾作有关报道：(www.daowen.com)

宁波中学在昨日午饭后，就自动组织慰问团，参加同学有40余人，分两路出发到被炸地区去作救护及慰问受伤者工作。桃渡路由闽文、程斌二位先生带领，药行街由钱念文、叶葆汉二位先生带领。因为同学的热情高涨，虽然有匪机的扫射和种种困难，都被克服而完成了任务。返校后便写出慰问快报，报道敌机的残暴和慰问与救护的经过。

在反轰炸斗争中，为确保通讯、电力和交通的畅通，宁波的工人阶级热烈响应政府号召，作出了杰出的贡献。电话公司职工为使救火会、各机关团体、市民正常通话，连续三天三夜坚持在工作岗位上。当电话公司附近落下炸弹时，团支书吴运财决断地要求其他接线员暂避，自己留下来严守岗位，但其他接线员异口同声地表示决不离开自己的岗位。话音未落，“轰隆”一声，炸弹落地爆炸，弹片破窗而入，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屋内，机枪子弹乱飞，房子摇摇欲坠。吴运财宣誓般说：“只要人不死，就要保证电话畅通。”在这极度危险的时刻，他们始终在顶楼的交换室内坚持工作。电话公司线路工在敌机投弹和扫射之际，奋不顾身地修复防空监视哨和救火会的电话线路。外线工童爱友、袭启林在鼓楼附近抢修线路，一架敌机朝他们扫射，他们无所畏惧，照样爬上木杆，修理通往公安局的电话线。为了方便广大市民，他们在屡修屡毁的情况下，除了夜以继日地抢修外，还设立了临时公共电话。1949年10月12日《宁波人报》报道：

美蒋匪机在本市杀人放火，却破坏不了人民的团结和工作的积极性。本市电灯、电话线路自被炸后，损坏极重，电灯经永耀电力公司工人不分昼夜抢修后，江北、江东二区已早复光明。电话除城区已全部通话外，四明电话公司工人更分区向江北、江东进行抢修。昨天电话公司抢修工人在江北岸一横街、桃渡路口架设电线，据修理电缆的金寿贵同志对记者说：现在江北岸已修好电缆50对，江北岸大约在12日可以全部通话。本来早可通话，因公司方面新的材料缺乏，他们将已损坏的再挖出来整理修补，且经轰炸及近来大雨，多数电缆已不能使用，均被震毁、蛀蚀、烧坏，同时为避免空袭，把挖出来的电缆白天送到郊外去修好，晚上再来装置，工人们忙得透不过气来。他们现在分为整线、挖木头、电缆三部，江东尚有600余对需要修理，昨天已在灵桥架设线路，一俟材料有着落，均在周内可以全部通话，实为全市人民一大喜讯。

电力工人也不例外，他们冒着蒋机狂轰滥炸，不顾个人安危，在被炸区竭力抢修路灯。高压线被炸，他们夜以继日，全部修复；电线杆炸断，他们手抬肩扛，及时更换；没有置换设备，电力工人就自己动手，士法上马……

1949年9月22日《宁波人报》报道：

自“九一三”起，江北、江东及闹市区等连遭匪机轰炸，尤其前夜被炸大火，电讯设备损失甚巨。电话公司抢修班工人同志每晚5时起即开始抢修。他们在西门外装置接机时，该公司的监工何君及技工王志雨、李庆元、江兴昌等几个人，接连两三夜没有睡觉，不断地工作，把疲劳都忘记了。其余工人通宵工作的很多。现在正在拣选损伤较轻的电线，以解决材料上的困难。昨晚记者经过滨江路一带时，抢修的工人同志们正抬着一根大梁，把压在瓦砾底下的电线掘出来。他们艰苦工作，一切为了人民。

1949年10月1日《甬江日报》报道：

9月28日美造蒋机再度滥炸本市时，把电力公司的北郊、江北、江东、慈溪四路高压线炸毁，三日来经工人们积极抢修后，慈溪、北郊两路马达灯线昨晚已恢复输电，江北一处高压线系由电灯公司从外江水通往对江，故损坏后无法修理。江东一线损坏严重，高压线大部被毁，现厂中此种高压线已无存货。上次炸毁时，已向上海购买，但尚未到达，故江东、江北两路线一时尚难恢复，但为该区人民用电及工厂动力之亟须恢复，厂方及工人正积极努力中。

在电力工人共同努力下，10月5日全市电灯重放光明。1949年10月6日《甬江日报》报道：

昨日电力公司外线工人以万分欢欣的情绪，冒着大雨，经过了一天的积极抢修，使原来需要三四天修好的江东电线全部修完，因此全市被美造蒋机炸得极严重的线路全部修复，昨晚5时半全市恢放光。外线工人以新的劳动态度表现了工人阶级对自己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的热爱和拥护。

公路运输系统的广大工人群众也作出了不平凡的业绩。为了保障乘客安全，他们更改行车时刻，避免遭受空袭；公路桥梁被炸，他们想方设法，群策群力，立即修复。1949年9月16日《宁波人报》讯：

驻城解放军、人民警察与工人、学生，在这次轰炸中都分头展开抢救工作。前日晚上起，工人们即漏夜抢修新江桥。他们到老远的地方把各种工具抬拢来，起重机放在一边，在微弱的堞气灯光下努力工作着。他们一致保证，在最短期内一定把新江桥修理好。又，电力公司的职工们不避辛苦，继续修理江东后塘路被炸区的外线。除灰街和羊行巷一部分今晚可修好外，其余的均已于昨午夜完全放光。

为了保证抢修新江桥的经费及时到位，工商界积极响应管委会号召，纷纷慷慨解囊。1949年9月23日《宁波人报》报道：

本月20日，美造蒋机不顾人道，滥肆轰炸本市精华闹区，并杂以燃烧弹，酿成空前巨灾，新江桥亦被炸中断，所有浮船，除毁飞夕卜，尚有4般沉入江底，为求早日恢复交通，新江桥管理委员会拟展劳工捞取，积极完成抢修任务。昨该会特召开委员会议讨论。出席委员陈如馨、俞佐宸、洪宸笙、倪维熊、王文翰、周大烈等。经反复缜密讨论抢修问题后，决定前项捞取、修理经费暂定为人民币100万元，向和丰纱厂劝募25万元，太丰面粉厂劝募25万元，万信纱厂劝募20万元，永耀电力公司劝募20万元，四明电话公司劝募10万元。

新江桥屡修屡炸，严重影响了支前工作和市民生活。为此，军管会交通处同志与修桥工人几次商讨对策。最后决定白天把桥面拉开，造成被毁假象。到黄昏再把桥合拢，保证交通畅通无阻。这一着还真灵，敌机真的上了当。

另外还有大批农民，也积极自发地参加了抢修公路的工作。1950年1月18日《宁波人报》载：

镇海柴桥、长山两区居民2万余人，为了抢修宁穿公路，均动员起来，帮助人民政府搬运石子，半月来挑了1000余方石子。

在大碶、清水桥、陈华浦、霞浦涨一带，每天天刚黎明时，便有大批村民带着扁担、钉把等工具，鱼贯地向开石山行进。其中有50余岁的老伯伯，有10余岁的小孩子，也有不少妇女。他们每担差不多可挑100余斤，自开山处至公路旁，远的约有三四里之遥，但他们始终以愉快的心情，踏着轻松的脚步，往来奔走着，一点怨言也没有。其中一个20余岁的阿毛嫂说：蒋介石天天派飞机来炸我们，把房屋炸毁，人炸死，这是定海没有解放的缘故。这次我们修公路，正是预备去打定海，所以阿拉挑石子是应该的。

被国我党飞机轰炸后的江北岸外马路一带

在血与火的考验中，年轻的宁波市人民政权依靠广大群众的力量，战胜了一场空前酷烈的大灾难，谱写了一曲曲动人的赞歌；勇敢的宁波人民在党的领导下，面对劫难，奋起反击，涌现了无数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在反轰炸斗争中，党和人民的心贴得更紧了。这就是力量的源泉，是取得反轰炸斗争胜利的根本保证。

（选自《1949：宁波反轰炸纪实》，宁波出版社1999年9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