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市人民防空办公室

1949年6月至1950年5月，溃逃到舟山群岛的国民党残部妄图阻止我人民解放军进军舟山，不断派遣飞机对宁波城乡轰炸扫射，市区轰炸尤以1949年9月至1950年1月为甚，造成我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此间全市军民在宁波军管会和宁波市人民政府领导下，同仇敌，汽，打防结合，进行了艰苦卓绝的反空袭斗争，直至取得最后胜利。

1949年5月25日，宁波解放。国民党为阻碍我军跨海东征，解放定海和舟山群岛，不断从定海空军基地派遣飞机袭扰宁波，狂轰乱炸破坏交通桥梁，扰乱后方支前，企图阻止我军的军事活动。

1949年6月8日早上七时四十分，一架美制国民党飞机首次窜入宁波上空，在鄞东五乡后桑投弹2枚，由此揭开了宁波军民反空袭斗争的序幕。1949年9月，敌机开始对宁波城区实施大规模轰炸。第一次是9月13日，从上午九时五十四分至下午二时二十三分，敌机连续不断在市区和镇海等地疯狂轮番轰炸，致使闹市区灵桥门、药行街、新江桥墩、桃渡路及江东后塘路、忠介街均中弹起火，死伤无辜平民200余人。9月20日，市区再次遭受敌机的猛烈轰炸，在灵桥、江厦街、天后宫、浩河头和江东商业区一带，敌机投弹27枚，引起大火延烧13小时之久，百里之外可见熊熊火光。此次轰炸共焚毁房屋3000余间，连天后宫也未能幸免，使当时宁波最繁华的金融、商业区顿成废墟一片。是月，敌机共轰炸5次，是宁波市区遭受空袭灾难最惨重的一月。敌机最后一次轰炸宁波是1950年5月12日，当时离我军解放定海县城和舟山群岛仅差7天，成了蒋军垂死挣扎的绝好写照。据当时的公安资料记载，自1949年9月13日至1950年1月24日，国民党飞机对宁波市区连续轰炸28次，扫射150次，投弹328枚（其中燃烧弹25枚），炸毁房屋5825间，计14600平方米，造成175人死亡，319人受伤，物资财产损失约人民币2000亿元（折现人民币2000万元，下同），因轰炸造成失业、受灾人员达数万。

当时来宁波轰炸的敌机机型有B24、B25、B26、P51、P38、P47六种，其中到市区活动次数最多的为P51，其次是B25、B24。根据空袭情况观察，敌机轰炸的主要目标一是交通桥梁（灵桥、新江桥）以及船埠、船只、汽车；二是生产动力要害部门，如永耀电力公司、四明电话公司、华美医院；三是市区的商业繁华地区，如江厦街、东渡路、药行街、外马路、大通头、滨江路、百丈路、东胜路、新河头等，由此造成我交通、电力一度中断，商业中心满目疮痍。从敌机活动的时间来看，一般在上午六时至十时，下午二时至五时最多。其水平投弹高度在1500米左右，俯冲投弹高度仅300米左右，弹型有1000公斤、500公斤及轻型炸弹，并有燃烧弹和少量的定时炸弹。由于当时我地面部队尚无重型高射武器，只有少量用来打坦克的大口径机枪及一些重机枪，故不能有效打击他们，才使敌机得以肆意横行，十分猖獗。市民只能大白天逃避市郊，夜晚始返市内，工厂、商店白天也基本上关门，由此造成物价飞涨，失业增加，严重扰乱了人民群众的正常生活，生产、工作也受到很大影响，加上此时匪特、小偷乘机活动，又是造谣破坏，又是抢劫行窃，更使人心浮动，市场萧条。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空袭灾难，宁波军管会和宁波市人民政府为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保卫后方支援前线，果断作出决定，此时全市一切工作以防空、防火、防特为中心，积极采取各项应对措施，组织领导全市军民全力以赴投入反空袭斗争。

（一）建立防空组织。当时主管和领导全市防空工作的军事部门——宁波警备司令部，召集本市军管会、市政府、二分区及公安局等机关的代表开会，研究加强对防空工作的领导，决定先由警备司令部、市政府、公安局共同组建防空指挥部，统一指挥和领导全市反空袭斗争，并于1949年9月15日、17日分别发布布告，进一步完善《防空警报实施暂行办法》，敦促市民注意防空安全。为进一步加强对人民防空的领导，1950年10月，中央成立防空委员会。同年12月12日，宁波市人民防空委员会正式建立，由市长刘德甫、公安局长石甘棠、军分区参谋长张任伟等8人组成，刘德甫任主任，石甘棠、张任伟任副主任，下设宁波市人民防空总指挥部，内设组宣、保卫、防空、警消、救济、工程6处。当时全市还划分6个防空区，分设月湖区、镇明区、望京区、海曙区、江东区、江北区6个防空分指挥部和机关、工厂、企业部门3个防空指挥处。各区防空分指挥部又直接领导本区域工厂、学校、居民的防空指挥所。这样自上而下，层层设置，形成了较为严密的防空指挥体系。群众防空组织时称人民冬防队，是以后人防专业队的雏形。到1951年2月，全市已组建30个中队，267个小队，有3990名人民冬防队队员，其主要职责除防空夕卜，还有防火、防盗、防特。

（二）完善空情警报。为了防备美蒋飞机袭扰，根据1949年6月10日宁波警备司令部颁布的《防空警报实施暂行办法》，在鼓楼重新设立了防空监视哨（1935年—1937年曾在此设过），楼的上层设瞭望台，发现敌机时敲钟报警，此为宁波第一警报台，是全市警报中心指挥机关。永耀电力公司北门电厂汽笛为第二警报台，江东和安救火会手摇警报机为第三警报台。设置在各地的防空哨则负责监视本地上空，发现敌机形踪即时报告市防空指挥中心。后在空袭阶段发现鼓楼警报钟声覆盖区域有限，为使全市居民都能闻知，1950年1月，宁波警备司令部和公安局又联合布告，凡防空哨发现敌机向市区空袭或窜去时，除通知鼓楼发出声号外，要求江东和安、江北天一、西郊丽安、南郊小南安等救火会应同时发出声号，并规定了预告警报、紧急警报、解除警报三种敲钟鸣笛的方法。这一时期还重点加强了空情的联络与传递，基本上形成沪浙大范围空情通报网络，其中与杭州联络关系更为密切。

（三）疏散人员物资。为减少空袭中的人员伤亡和物资损失，宁波军警在向市民宣传防空知识的同时，告诫市民在空袭警报发出时，应力持镇静，迅速进入安全地带，行人、车辆应立即就地隐蔽。特别是动员居民中不从事生产劳动的老弱妇孺到农村去投亲靠友。对客居本地的无业外籍居民，则要求他们回原籍生产。当时，深受空袭之苦的宁波市民，对疏散隐蔽也有自觉要求，凡是乡下有亲戚朋友的，大都下乡躲避。更多的市民则是每天天未亮，就急急忙忙起来，背包携箱，带着干粮，全家老少奔赴市郊的一些集镇，如邱隘、高桥等地避难，到天黑了才赶回城里。一些学校的师生，也疏散到郊外上课；工厂生产、商店经营大多由日改夜。另外，还要求在居民住地附近，选择空场或天然隐蔽地点，构筑防空洞、防空壕；各机关、团体、工厂、工业等多人聚居单位，除尽可能建筑公共防空工程外，一些重要的机器设备和物资也尽量疏散出去。为了掌握人员掩蔽情况，当时还对市区内原有的私人防空设施进行调查登记。据统计，全市共有各种防空掩体51个，能掩蔽人员800余人，大部分是抗战时期为防日机空袭挖掘，结构多数系木料水泥。

（四）整组救火队伍。1949年6月，宁波军管会、公安部门接管民间救火联合会及靖安、宁安、国安、普安、临安、来安、南安、均安、万安、长安等18个民间救火会（另外郊区有5家），共有消防义员927名，旧吉普救火车18辆，泵浦机18台，手擞龙12台。因这些救火会不是专职消防机构，都为民间组织，因而面对敌机频繁轰炸，面对炸后大火延绵，往往显得手忙脚乱，力不从心，不能很快扑灭火势。为此，市公安局于9月16日晚在鼓楼召集全市各救火义会集会，研究部署消防工作。参加这次会议的除20个救火会代表外，还有防空监视哨、火警瞭望哨的哨长，警备司令部和公安局的分管领导。最后大会决定改组原有的民间救火组织，成立宁波市联合救火会，由公安局派员直接领导，会上还提出防空袭火场扑救的具体办法，明确了各自的分工职责，要求各火警机构既要分工负责，又要听令市里的统一指挥。为了解决救火设备老旧和不足的困难，经市自救会出面协调，政府和各界立即垫借和捐助人民币1千万元，购买了水龙皮带。杭州市又主动慨助宁波汽车龙2部、腕力龙2部、泵浦龙2部，以及皮带40条，充分显示了兄弟城市之间的战斗情谊。由于救火会在反空袭斗争中作用巨大，为激励和表彰消防义员奋勇扑火，中共宁波市委、市人民政府、宁波警备司令部、公安局及各界临时救济委员会5个机关团体，于9月26日晚7时在天然舞台举行慰问消防义员晚会，参加者有本市18个消防单位救火义员200多人，并有职工和学生代表。(www.daowen.com)

会后大家摩拳擦掌，高呼口号，决心做好防空救火工作，为建设新宁波立功。同时，还要求市民平时积水积沙，做到防患于未然。

（五）加强治安管理。鉴于空袭时期白天市民四出疏散，夜晚街区停电无光，因而时有盗匪乘机抢劫，扰乱社会秩序。据1949年9月至11月3个月统计，全市共发生盗匪抢劫盗窃案件106起，人犯164人（扒窃不计在内）。更有一小撮敌特分子潜入市区，与原潜伏的勾结一起，他们配合上空敌机活动，指示轰炸目标，纵火造谣，恫吓市民，挑拨军民关系，是当时最大的安全隐患。为了防止敌特和盗匪的捣乱破坏，保障社会安宁，宁波军政机关加强治安管理力度。一方面，组织军警上街巡逻，加强对重点目标防护，保卫城市重要设施和工厂安全，发动工人纠察队护厂护校，布置机关内部保卫工作。当敌机来时严密监视驻地动态，对首脑机关、要害部门，派遣便衣侦缉暗中保护；另一方面，抓紧积案清理，此期共清理积案180余起，并在9月对空袭时期负担较大的看守所内667名次要犯人按如下原则进行突击处理：（1）匪特武装的分队以下士兵，转回原地交保及其家属进行管制（保释）；（2）各县次要罪犯转回各县自行看押审理（疏散）；（3）司法案犯较轻的可判缓刑处理；（4）嫌疑分子，经查明证实其非犯罪分子时立即释放；（5）违禁事件转二科或分局办手续处理（如银元贩子等）；（6）纪律犯提前判处（队前悔过、苦役、记过等）；（7）特务士匪、高俘官、叛徒等辈缓处，待地委、市委研究决定。按此精神，仅当月的半个月内，就清理出犯人337名，使社会相对得到稳定。

被国民党飞机轰炸后的江厦街口

（六）救济受害群众。“九一三”敌机大轰炸造成灾情之严重、灾胞之危难，使目睹者无不感到痛心。为救济被害难胞家属，处理善后工作，距敌机轰炸仅隔2天，于9月15日即邀请本市各界人士，组成宁波市各界临时救济委员会，共有委员17名，苏展市长任主任委员，钱铭岐秘书长、俞佐宸先生任副主任委员。后因轰炸继续扩大，灾情愈趋严重，及为策划消除空袭后果，尽快恢复建设，9月27日，又将临时救济委员会扩大改组为宁波市匪机轰炸善后委员会，增加委员18名。救济工作的方针采取救济与生产相结合，当前救济与将来恢复相结合，发动各界募捐与宣传美蒋暴行相结合，群众互济与动员旅外同乡会捐赠相结合。至1950年2月，救助善后工作取得很大成绩，得到了全市人民和旅外雨籍同胞的积极响应。在经济方面，包括难胞生活、医药、助产、施棺、埋葬等数种，5个月统计，获得救济者725户，计3176人，发放救济款1.1549亿元，粮95898斤，医药费139万元。为收容乞丐游民及街头流浪儿童，善后会又拨出1亿元充作救助资金。浙江省人民政府为救济宁波灾民，先后拨款400万元，粮10万斤。上海市人民政府和旅沪宁波同乡会为宁波难胞募得人民币9亿元，米粮款1030万元，衣服等物177包，黄豆50袋，水泥25包，篷布16捆，急救纱布10箱，这对遭空袭困窘中的宁波人民无疑是雪中送炭。在灾区整理、消除空袭后果方面，计清除瓦砾24个街坊，969立方，拆除危墙52道，修复新江桥面4排，浮船6只，并及时抢修灵桥，不使交通中断。

在将近一年的反空袭斗争中，宁波市广大军民在党和政府的正确领导下，以无私无畏的英雄气慨和百折不挠的战斗精神，团结一致，勇敢战斗，涌现出不少可歌可泣的动人事例。

（一）不管个人安危，奋勇扑火，抢救被害群众。9月13日上午11时许，解放军二分区机关、部队的指战员，得悉市内被炸起火后，当即赶往灾场抢救，大家连续在火场奋战10多个小时，顾不上吃饭，顾不上休息，顾不上自己被大火灼伤，先后抢救出24名受伤群众和大批物资，充分体现出人民军队爱人民的军民鱼水情。在整个反空袭斗争中，部队共有20多人受伤，一名副政指在救火时被折回的敌机当场炸死，为保卫宁波献出了宝贵生命。公安干警在反空袭斗争中发挥高度负责精神。一次，当听到敌机正在轰炸药行街时，第一分局的全体干警马上赶赴现场，他们临危不惧，奋力抢救被害受伤群众，先后在被炸废墟中挖掘出10多具尸体，救出受伤者5人，并当场抓捕了趁火打劫者8人，晚上他们又派人留在灾场监视值勤，保护市民财产不受损失。消防人员则把火警当成命令，每次在落弹生火，敌机尚未离去时就即刻出警，哪里需要，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冲。如天一救火会负责人徐福生先生已70高龄在空袭时坚守岗位，亲自上阵指挥救火。各救火会英勇顽强，并肩战斗，一边拼命扑灭大火，一边奋力抢救伤员，出现很多动人事迹。而那些住在邻区，邻县城乡的解放军和消防义员也徒步赶来协助，他们从梅墟、马径、团桥、庄桥、澥浦、童家、洪塘、慈溪、余姚等地汇集拢来，加上工人、学生、医务人员介入，形成一支空袭救援大军，奏响一曲全民防空的凯歌。

（二）坚持生产，努力工作，以实际行动支援前线。在敌机对宁波市区长达5个月的连续轰炸中，宁波市的工人阶级始终以城市主人翁的态度，勇敢地站在反空袭斗争的前沿，同美蒋的封锁与轰炸造成的巨大困难作斗争。在空袭期间，工人们坚持生产，学校师生坚持上课，工商界以早出晚归维持市面。尤其是遭敌机重点破坏、反复轰炸的电力、通信、交通部门，为了不影响市民的正常生活和工厂的生产，支援前线作战而忘我工作。如9月28日，当敌机把宁波北郊、江北、江东和慈溪四路高压线炸毁后，永耀电力公司的工人在材料极端困难和严重损坏的情况下，废寝忘食，想方设法，经过数天的野外抢修才接通。10月18日，敌机又滥施淫威，炸毁发电厂，炸断新江桥，对宁波人民犯下新的罪行。工人们一面积极疏散和修理发电设备，一面临时装设大油灯，共在市区重点路段安装路灯308盏。四明电话公司的职工为使救火会和各机关、各团体、市民能通电话，几天几夜没有休息。机工王国田为抢修总机，在黑暗中跌伤了脚，仍坚持工作不下火线；线工童夏友、蔗启林和纠察队员叶志恢，在敌机的机枪扫射下，奋不顾身，冒着生命危险，接通了鼓楼防空监视哨和救火会的电话，确保了指挥通信畅通。宁波邮电工人即使在空袭最严重时刻也没有停止工作，邮递员、搬运工仍顽强地坚守岗位，维持每天两次送信及接送各车站、船埠邮件的任务，为大众服务。由于白天敌机轰炸，不少工厂为坚持生产，支援前线，在十分困难的条件下，劳资双方共同努力，纷纷复工，或迁到乡下，或改上夜班，如正大火柴厂，冷藏公司，泰丰面粉厂，张新记牙刷厂，和丰、长丰、万信、利生等五大纱厂以及裕丰布厂、丽华布厂等，均改上夜班，坚持8-12个小时生产。除了工人和店员坚持上班营业外，全市公私中学，不但组织抢险救难服务团，搞宣传、慰问、劝募活动，而且克服困难，坚持上课，如宁波中学、鄞县县中，财经学校，效实学校，均迁到郊外上课，甬江女中师生大部分迁乡，一部分则在原校上夜课。

（三）勇于战斗，善于战斗，击溃一切敢于来犯之敌。据公安资料记载，从1949年7月至12月，在老市区破获潜伏和派遣特务案件19起，抓获特务分子103人。战犯毛森系统潜伏宁波的特务组织“忠勇纵队”，被彻底摧毁，伪“总队长”张昌祥、“支队长”应隆光等以下大小特务30余人悉数就擒。1949年12月5日，军统特务组长陆子路携带烈性炸药从舟山小洋山岛潜入宁波，企图配合敌机轰炸炸毁灵桥，不料，一上岸即被余姚公安局抓获。1950年2月，宁波市公安局又将潜伏在永耀电力公司，企图炸毁我发电厂的7名潜伏中统特务全部抓获，并缴获其炸药、枪支等罪证。当时宁波解放不久，部队驻扎守卫在灵桥、新江桥、天封塔等一带重要地区，在空袭初期他们用机枪、步枪实施对空射击，对敌机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为了扼制敌机明目张胆疯狂轰炸，1949年12月，我军调令高炮团进驻宁波，随即打了一仗非常漂亮的防空战。12月17日，国民党空军F-51型飞机两架，B-25型飞机两架，起飞高度3000米，从两个方向飞临宁波市灵桥上空，时已驻守在灵桥的我人民解放军高射炮兵第十三团一、二营炮群迅速进入情况，作好战斗准备。当目标距离我高炮阵地6000米时，我严阵以待的炮兵部队即猛烈开炮，先后击落击伤敌机两架，另外两架敌机见势不妙，掉转屁股一溜烟仓皇逃逸了。此役给频频来宁波轰炸的敌机以沉重打击，为宁波的反空袭斗争取得初步胜利画上了圆满句号。

（范海泉 执笔）